咻——嘭、咻——嘭、咻——嘭……
沒睡深的莫飛飛爬起來,心道:誰大半夜放煙花?
透過窗戶,莫飛飛看到城外夜空時不時沖高一個紅色信號彈。
“快起來、快起來!”莫飛飛來拍門,把白灼、洪梢、尤悶都叫醒,拉到白灼房間。
“師娘,你又怎么了?老是半夜把人吵醒。啊嗚——”洪梢睡眼惺忪,打了一個深深的哈欠。
“你們看窗外,錦衣衛的求救信號,已經連續放了七八個,說明情況特別危急。”莫飛飛著急地說。
“錦衣衛求救與我們何干?即便要救,他們那么多人都應付不了,我們去了也無濟于事。況且地方守衛、衙役、巡捕看到了自然會去救援的。”洪梢說。
“我們不是過去救他們,我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抓殺害我娘的兇手,我們來這里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莫飛飛喊。
“飛飛你先坐下。”白灼安撫莫飛飛的情緒,然后說,“如果他們真的是在抓兇手,那么說明兇手非常棘手。求救信號一出,各方支援會馬上趕過去。這么大動靜,明天一早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府城,一打聽就知道了。今晚我們還是安心睡覺吧。”
“是,師父。”不等莫飛飛回答,洪梢、尤悶趕緊答復。
飛快馬蹄聲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洪梢探出窗戶看,說:“師父,是二十多個馬快。”
“快點,快點!”匆匆跑步聲和催促聲。
“有百八十個步快,他們肯定是去救援的。”洪梢又說。
廳堂里倒下三十多具錦衣衛尸體,王修與剩下的十幾個錦衣衛繼續拼殺,黑白雙煞武功極高,錦衣衛不斷倒下。
“王大人,我們掩護你,你從上面二樓窗戶闖出去。”一個錦衣衛說。
王修知道形勢不利,撤退保命要緊,喊道:“兄弟們隨我一起上二樓。”說罷他飛上躍上二樓回廊,其它錦衣衛緊隨而上。黑白雙煞追殺上去。王修沖破窗戶,落在外面地上,面前站立著兩個人。
“怎么會是你們?”王修驚恐道。
上千人從四面八方趕到山莊,可惜他們來遲了,錦衣衛無一生還、尸橫遍地。
“許知府來了。”一個步快說。
幾個領頭都過來向許知府行禮,捕頭趙元盛立即過來匯報:“知府大人,剛剛清點了一下,錦衣衛千戶王修、百戶梁永斌、百戶邵志剛以及四隊總旗共兩百二十七人殉職。”
許知府又驚又怒:“誰這么大膽敢殺錦衣衛?”
“我們根據尸體上的傷口判斷兇器,推測是八大惡人。另外此前錦衣衛傳遞消息給我們,說黑白雙煞藏匿于此,好像與秀林寺案子有關,必要時讓我們來支援,我們看了廳堂內的死者傷口確實有刀傷和劍傷。因此兇手應該就是這十個人。”
“黑白雙煞!八大惡人!這些都是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罪惡滔天……總之罪該萬死!”許知府咬牙切齒地說,“傳我的命令!”
眾人正身。
“第一,全城戒嚴,城門、各交通要道、碼頭對過往人員、車輛、船只進行排查,晚上實行宵禁;第二,府城及各縣、鄉鎮,凡是能藏匿兇手的地方都派人進行搜索;第三,張榜緝拿兇手;第四,派人聯系泰山岱宗派岳掌門,請他們通過江湖勢力幫忙協助查找和抓捕兇手。”許知府說。
“諾!”眾人道。
許知府心中恨恨:事態嚴重,我必須連夜擬公文上報。哎!此事發生在我管轄范圍,又關聯秀林寺案子,恐怕我的仕途會受影響。
起個大早,白灼他們出客棧去打聽消息。街上行人、攤販三五成群地在討論著。
“出大事了,昨天晚上城郊一個山莊里,兩百多個錦衣衛被殺了,據說兇手是黑白雙煞和八大惡人。”
“我剛剛經過城門,那里張貼了告示,緝拿八大惡人和黑白雙煞。”
“喲,這些人可都是臭名昭著的壞人,這次殺錦衣衛,朝廷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八大惡人和黑白雙煞,他們是誰啊?”尤悶低聲問。
“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白灼說。
走到一個偏僻處,白灼讓莫飛飛介紹這些人。莫飛飛開始娓娓道來:
“先說八大惡人,金銀銅鐵妖魔鬼怪,分別是:力大無窮——金剛巨人班帥,他身高一丈多,魁梧異常,力量十足,可以徒手把人撕成兩半,還練就金鐘罩鐵布衫,靠近他等于是送死;
“無堅不摧——銀盾猛人羅捷克,他非常聰明,是八大惡人的隊長,通過服用特殊藥物,使得力量、速度異于常人,擁有一個隕石奇鐵打造的圓形盾牌,任何兵器都無法擊破;
“上天入地——銅錘神人索以,他身材非常壯實,臂力強勁,手持千斤銅錘,可以打碎任何物體,當然銀盾猛人的盾牌除外,他輕功不好,但通過甩動銅錘可以讓他沖上天空;
“刀槍不入——鐵甲強人史大可,他給自己打造了一副極其神奇的鐵甲,不僅可以有效防御攻擊,而且鐵甲有許多機關,藏著各種兵器、火器、暗器,掌心、腳底還可以噴火讓他短距離飛行;
“五毒俱全——妖媚婦人那妮,她長相迷人非常嫵媚卻蛇蝎心腸,身手敏捷,擅長易容術、暗器、毒藥,特別是用毒,甚至她的身體都是毒,碰到即中毒,所以她平時戴著手套;
“百步穿楊——魔眼獵人巴視,他視力極佳,箭術天下無雙,一旦被他瞄準,是不可能逃脫的,別以為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神箭手,他的近戰能力也非常強,隨身一柄利劍,隨時化身劍客;
“飛檐走壁——鬼蛛小人皮卡休,他才十七歲,力量、速度超過銀盾猛人,據說是變異了,所以戴著頭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可以攀爬任何墻體、峭壁,袖里藏著奇特絲線,用來懸絲飛躍和殺人;
“奇門遁甲——怪異老人史一分,他真實年齡不大,但由于修煉詭異之術,使得兩鬢發白看起來像老人,他輕功非常好,能吞云吐霧、噴火灑水,還會制造幻象,讓人莫名其妙地死去。
“至于黑白雙煞,不知道具體名字,只知道是一對武藝卓絕的雙胞胎,一個用刀一個用劍……”莫飛飛突然停住了,大叫:“是他們!兇手是他們!殺害我娘的兇手是他們!”
白灼也馬上領會了,說:“不錯,錦衣衛百戶梁大人說過兇手至少有兩個人,一個用刀一個用劍。而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抓捕兇手的。”
“終于找到兇手了,我要親手殺了他們!”莫飛飛牙齒切切。
“師娘,你剛剛說的這十個人,個個強得可怕,他們能力相互補充,毫無破綻,配合起來就是一支軍隊,所以兩百多個錦衣衛都殺不了他們,我們要怎么報仇?”洪梢說。
“是啊!如果只是一兩個人,我們也許會有勝算,但同時對付十個人,無疑是以卵擊石。”白灼說。
“那我們就逐個擊破。”莫飛飛斬釘截鐵地說。
“好!”白灼鼓氣。
“死了這么多錦衣衛,指揮使吳傳奇一定會親自來濟南府負責此案,并發動所有錦衣衛收集情報、抓捕兇手。另外,這里是泰山岱宗派的勢力范圍,他們在這里的情報網不比錦衣衛和府衙弱,也許他們有八大惡人和黑白雙煞的消息。今晚我趁夜色去府衙探取一些信息。”莫飛飛說。
“不行,你這樣做太危險了,現在府衙人人保持警惕性,你去很可能會被抓,我不同意。”白灼馬上反對。
“八大惡人、黑白雙煞的行蹤難覓,只有借助官府的力量才能快速找到他們,這個險我必須冒,你不同意我也要去。”莫飛飛說完大步走開。
洪梢、尤悶愣愣地看著白灼。
錦繡山莊里,一個仆人向鬼冢太郎告知八大惡人和黑白雙煞殺害錦衣衛、濟南府封城緝捕兇手的事情,讓他們務必不要離開山莊半步。
城門口,守衛數量增加了一倍,他們對進出城的人員、車輛甚至是貨物進行盤查。
“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進城干什么?”守衛一遍又一遍地問。
“我叫賴振富,從鄉下來,我打醬油。”賴振富舉起手里的瓶子。
“打醬油做什么?”守衛又問。
“做白灼大蝦、紅燒大蝦、油燜大蝦、十三香小龍蝦。”賴振富答道。
“你是廚子?”守衛疑惑。
“不是。”賴振富笑著說,“我只是一個因無聊而創作的無名小卒。”
“滾!”守衛喝道。
方入夜,街上沒有行人,只有巡檢司的甲兵隊伍在巡邏。莫飛飛身穿夜行衣飛到府衙上空。一個馬快在府衙前收住韁繩,下馬后把信封給趙元盛,趙元盛進堂交給許知府,說,“岱宗派的人送來密信。”
許知府立即拿過來拆開看,并說:“今日凌晨,有人在鶴伴山看到十個奇怪的人騎馬往東南方向去,很像是八大惡人和黑白雙煞。他們已經進入青州府的管轄范圍。備馬,立即出發去青州府找鄭大人。”
“是,大人。”趙元盛說。
莫飛飛回去后把探聽到的消息說給白灼他們聽。
“我們要追過去嗎?”洪梢問。
“當然。”莫飛飛說。
白灼沒有回答,眉頭緊皺。莫飛飛看不明白,問道:“你怎么了?”
“我總感覺不對勁。”白灼說,“假如你們要從這里逃走,走哪條路線最便捷最安全。”
“直接去碼頭坐船出海。”莫飛飛說。
“問題就在這里了。他們為什么要舍近求遠?”白灼說。
“哦——我知道了!”洪梢興奮地說,“他們半夜殺人后沒有船離開,于是故布疑陣,制造去青州府的假象,引開官府的耳目,然后調頭回黃河坐船離開。”
“也說不通。案子是昨夜發生的,官府一定會派人去碼頭,他們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白灼說。
洪梢氣一下泄了,說:“也對哦,那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殺人。”尤悶突然冒了一句。
沂山,東海向內陸的第一座高山,素享“泰山為五岳之尊,沂山為五鎮之首”的盛名。十多位皇帝登封于此,從而留下名垂青史的“東鎮碑林”,其留存的御碑數量為世界之最。
金剛巨人班帥、銀盾猛人羅捷克、銅錘神人索以、鐵甲強人史大可、妖媚婦人那妮、魔眼獵人巴視、鬼蛛小人皮卡休、怪異老人史一分、黑白雙煞在沂山下馬。
“我們在濟南府已經打草驚蛇,趁消息還沒傳到這里,我們速戰速決、盡快離開。”黑煞掏出《洗髓經》說,“進去殺了他,這本武學至寶就是你們的了。”
“我們要小心一些,安國侯武霸和他的五個大將可不是吃素的。”白煞說。
羅捷克笑道:“我們八大惡人也不是善茬,走!”
十個人登山。
法云寺外的樹蔭下有五個人,他們是安國侯武霸的手下,王韌、安燁、黑艾行、烏慕厚、晁菊興。晁菊興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聽風,突然睜眼說:“有人上山了,殺氣很重,鳥獸在逃散。”
“我看看。”骨瘦如柴的烏慕厚蹬步上樹,一直到樹梢,看了幾眼后快速落下說,“好像是八大惡人和黑白雙煞,來者不善,快去稟報侯爺。”
“我去找侯爺。你們做好應戰準備。”王韌飛步入寺,腳下絕塵。
四個取來兵器,在寺前八大惡人和黑白雙煞的到來。
“來者何人?來此何事?”身形巨大不遜于班帥的黑艾行喝道。
“呵呵呵,你們別裝了,看不出來我們是黑白雙煞和八大惡人嗎?”白煞笑道。
“我們來找安國侯武霸。”黑煞說。
“侯爺已不在人世。你們請回吧!”安燁說。
“又裝,不在人世,那你們守在這里干嘛?”白煞說。
“安國侯武霸確實已經不在人世。”寺內傳出一個洪亮有力的聲音。
“好深厚的內力。”羅捷克驚嘆。
一位肩寬體壯的老和尚從寺門走出來,王韌跟在身后。
“老衲法號不滅。”老和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