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如何變色我看不真切，倒是這個門做得挺大。”
空門數百米高，向上延伸到浮空彌散的沙塵背后，方不圓看不見盡頭。
高度從遠處看上去雖有限，但靠近空門后。
宏大，浩瀚。
原本以為是浮空的沙礫匯聚而成的空門，現在看過去那層沙礫層更像是涂層，只是在某種作用下飄到了那個位置。
空氣無形，卻有一種感覺，空門輪廓那里被折疊，被隱藏，被扭曲。
認真看上一眼，方不圓便感覺腦子快要炸了！
視野當中顯示超腦的運算也噌地一下飆升到最高，整個人差點兒宕機！
根本運算不過來，處理不了直視顯形空門而產生的龐大數據，再盯下去，腦子肯定會被燒壞，直接變成白癡，
立馬挪走視線，方不圓不再看空門邊緣，頓時危機解除，這才發現沙礫層的作用，便是隔離與空門的視線，所以在遠處才可以隨意觀看。
與空門邊緣的扭曲，不確定相比，空門中央確實不同，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水，不斷變化涌動。
氤氳流轉之間，無處不在的空間威壓卻極其柔和。
“當時在楚都看見的空間門也是這種，但是空門四周有柱子和拱門，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圖案，而這里沒有，師父跟我說過，空門邊緣非五階是不能隨便直視的。
聽說空門背后是離我們大楚不知道有多遠的地方?！?p> 張勝抬頭，集中視野盯著空門中間，呆滯著問道：“我們進了這個空門又會到哪里？”
“到哪兒也會比現在的情況下要好。”
林夕開口說道，她先一步走近空門百米之內的位置，越接近空門，門后傳來的吸力越強，衣衫拉扯飄動，獵獵作響。
再往前便會被吸入門后空間，這是先前在方不圓的監測模型當中看見的景象，所以林夕停在三十米左右的位置。
“這四扇空門出現，讓本來就來沙漠尋找機緣的人匯聚在此，人數可不少，但這還算好的，畢竟我們無怨亦無仇，不見到天材地寶基本不會發生沖突。但已經有更多大勢力的人出現了，帶頭的甚至是一些有名頭的三階強者，就算被壓制到二階也不會太弱，時間越往后推移，有規模有組織的隊伍會越來越多，萬殺門和那幾個勢力的人已經有不少了，局勢對咱們越來越不利，要是再在這里待下去，我擔心會出事?！?p> 方不圓來到旁邊，感受著這股可控的空間引力，內心驚訝于沒有維持空門結構穩定的能量源和裝置，回答道：
“遲早的事，先前看見的那些萬殺門人，不是徑直靠近空門的，反而還在分散開來繞路，肯定是在追查我們的行蹤，與其是讓他們找到我們三人，不如先進這個空間門?！?p> 張勝遲疑了一下，問道：
“那干嘛不先前幾天就進去呢？空間門已經穩定存在有幾天了?！?p> 林夕也轉過頭看向方不圓，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先前怎么清楚這個空間門穩不穩定，能不能安全無損地雙向通行！
要不是三號監測分辨出有一個從門后返回的家伙，我還不想這么冒失地就肉體穿行空間門？蟲洞？
方不圓不帶遲疑，立馬說道：“機緣不是你趕上去就會撞上的，這才是機緣。更何況先前劍法恰好有領悟契機，怎么能為了不確定的好處錯過必定的收獲?！?p> 張勝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后閉上，吐出了一句：
“你真看得開，好像還有道理，就是……”
“就是就算沒有大機緣，光搜刮一些常見的寶貝也算是收獲，先到先得對吧？”
卻是林夕接過話頭，對張勝的思想進行了批評，接著說道：
“要是沒有機緣得到好東西，咱們要其他的用處也不大。就算在師父師叔們不在了，但我們有功法在身，所缺的修行靈石這些還能找不到？尋常物件沒用不說，倒是還要被某些人惦記，煩人得很，而且誰說一定會是機緣，危險，恐怖遭遇也說不準呢！”
張勝反復扭頭，注視兩人的表情變化，最后認命道：
“好吧，我就該直接聽你們的?！?p> “現在可以進了吧？”
見方不圓點頭應是，張勝便往前跨越一步，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不可思量，短暫地眩暈之后便出現在一片新天地之間。
方不圓看見張勝旋轉扭曲，僅僅一步之遙，視線便被空間拉扯成麻瓜一般，最終消融到漣漪一般的波動之中。
笑了笑，兩人也跨步向前，消失不見。
……
昏沉，困頓。
直接以血肉之軀穿行空間蟲洞是方不圓沒有體驗過的，要么是在飛行器中，要么是以另外的存在形式進行，唯獨沒有試過肉身通行。
沒有任何防護或改造的人類身軀，在宇宙空間中是避免不了凍成冰塊的結局。
這種昏迷不醒，接收不了外界信息的精神狀態是個體自我保護的機制，太弱小了，若是同時觀，想，思如此龐大信息量的東西，就是那一瞬間便能讓人精神衰竭而死！
除了獸文明那種少見的文明進化方式，主流文明的發展過程都是全方位的點亮科技樹，環環相扣，是整個文明體系強大，文明之中的個體十分孱弱也不足為奇。
但這個世界好像不是這么回事，方不圓想到先前的經歷。
個體修煉能夠做到的程度，對接到科技側的話，可以說是非常強的，就像三階都能千米每秒，光是要造出這個速度的個人飛行器，便是諸多初生文明做不到的。
但這個世界里，貌似修煉到三階是很正常的，簡單的？
最后強大到可以個體構建空間門！
貌似這一類空間規則，也就是對應的空間科技層次，也限制著這些修煉的人，五階到六階才會是鴻溝。
胡亂地想著，感覺是一瞬間，又感覺過了很久，方不圓逐漸地清醒，能夠感知到外界的信息。
熟悉的！
呢喃！
仿佛無處不在的溫暖。
這一次卻不是先前幾次的感受，不再僅僅是飄渺空靈的女聲。
充斥著極其宏大，磅礴到不可思量的意志，是這片天，這片地的主宰，是它本身！
振聾發聵！
響徹在方不圓靈魂深處。
“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