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檸臨走前揉了揉將軍的狗頭:“將軍,以后不要再獨自一只狗先跑回家了,會被壞人套走的,如果你聽話,姐姐家新來了一只薩摩耶,叫亓仔,回頭帶它來和你玩哦~要乖乖的,今天姐姐先走了?!?p> 實力演繹自說自話,對狗彈琴后,想想又自嘲地笑了笑,年齡變小了,心智怎么也跟著變小了。
母女兩人從姥姥家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10點多了,在路上杜晚檸一直在糾結(jié),不知道怎么開口問昨天的事。
顏菁玉到是先開了口:“別擔心,昨天他該簽的材料都簽了,還有錄音什么的,今天一大早我就去律所把材料交給了郝律師了?!?p> 看著女兒嚴肅又深沉的小表情,反差的有些好笑,抬手使勁抹了一下她的頭:“郝律師說他再整理一下,今天就能把離婚的訴訟申請?zhí)嶠壞椒ㄔ?,估計半個月杜弘那面就能知道消息,再半個月差不多能開庭了?!?p> 杜晚檸默默抬起手,一臉無奈重新捋順自己的頭發(fā),這兩天難得看到媽媽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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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弘接到法院傳票的時候,杜晚檸的暑假已經(jīng)過半了,經(jīng)過幾天悶熱的天氣終于在午后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人臉上都有些疼。
街上沒什么行人,只能聽到雨滴擊打在地面上的嘩嘩聲,顏菁玉和杜晚檸母女兩人都在家中,門店里只有杜宏一個人在。
他接到郵件的時候還在奇怪是誰給他寄了什么東西,打開才發(fā)現(xiàn)是由法院發(fā)送的起訴狀副本,要求他十五日之內(nèi)提交離婚起訴書面答辯的傳票。
給快遞員簽送達書的時候腦子都有些懵,等快遞員走了,杜弘急忙給顏菁玉打了電話。
接通后,杜弘就急聲問道:“顏菁玉!你什么意思?!你要起訴我離婚?!上次咱們談話,這事兒不是已經(jīng)翻篇了么?”
“翻片兒?誰說的?……上次我問你你還有什么隱瞞我的,你拍著胸脯問問你自己真的說了實話嗎?!事情到底翻得了片兒么!我給過你機會的,杜弘……”顏菁玉接到電話沒有什么意外,心情異常的平靜,好像她一直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如果不是你那么強勢,我是不會出軌的!和你生活在一起很累,你以為你就沒有錯嗎?!”杜弘拿著電話叫喊道。
顏菁玉接著說道:“現(xiàn)在說這些沒什么用了,你先仔細看看起訴狀吧,如果你還能理直氣壯,到時候再和我解釋。對了,開庭前你最好就住在你媽家。掛了,再見?!?p> 忙音的嘟嘟聲響了好一陣子,杜弘才反應(yīng)過來掛斷了電話。
聽了顏菁玉的話,他急忙拿起起訴狀,越看越心驚,好像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到,雙手顫抖地翻著頁,翻來覆去地看,半天才令大腦開始運轉(zhuǎn)起來讀明白紙上的字。
而后拿起一把傘,匆匆鎖了門面,直奔他媽的小區(qū)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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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自打那天通過電話,顏菁玉就沒再去過門店了,杜弘也沒再回過家。母女倆一直在忙著收拾房子找住處,順便看看各區(qū)的樓市和老舊的普通小平房以備投資。
這幾天,杜晚檸白天陪著顏菁玉到處轉(zhuǎn),晚上回家都在做作業(yè)復(fù)習(xí)功課。
說實話,以前念書的時候她不是很認真,玩兒心很重,喜歡聽聽歌看看小說畫畫畫,作業(yè)也是偶爾抄抄其他人的,聽課時知識懂了就懂了,不懂就略過,想走的藝術(shù)類因為費用問題,被媽媽扼殺在搖籃里。
雖然如此但初中時考試成績?nèi)勻輝謚猩嫌聞腔?,操V^中考時發(fā)揮失常,花錢擇校去了別的鎮(zhèn)上念的高中。
而這種壞習(xí)慣也被延續(xù)到了高中,給了她錯覺,認為自己很聰明,中考只是個意外。所以固態(tài)萌發(fā),一直沒有清晰的自我認知,也沒有自我規(guī)劃,渾渾噩噩的,以致成績越來越差,等到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最后理所當然的沒有考上大學(xué),也只是在本地隨便上了個大專院校。
之后在大三時知道爸不是親爸,哥不是親哥,父母離婚后,姥爺又遠走H省沒有道別,而放縱和自我懷疑過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談了個男朋友張翰才,他先示好就以為他是愛自己的,所有兩個人很快確定關(guān)系,然后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幸虧期間沒鬧出過人命,又在發(fā)現(xiàn)他也只是想找個跑│友而與他迅速分手了。
再然后畢業(yè)了,就在一個小公司找了個文員的工作,換過幾家公司,不過大都是類似的工種,沒什么太大變化。
因為不太喜歡社交,也沒什么朋友,所以業(yè)余的時間也只是在家里寫寫小說和畫畫,偶爾發(fā)在網(wǎng)上賺賺稿費,收入不是很多,也沒存下什么錢。
沒有好看的臉蛋兒,身材也因為工作繁忙而過勞肥,也沒有什么特別要好的朋友。
最遺憾的是沒有能力帶給媽媽一個富裕的生活,也沒有帶媽媽出去旅游過。
顏菁玉一輩子除了年輕時因為姥姥張寶桐去青海工作,而在那邊待過兩年就在沒出過J市,偶爾會聽到她用羨慕的語氣說哪個認識的人又去哪里旅游了怎樣怎樣的。
杜晚檸是在這一刻清楚地體會到自己很失敗的。
在一個應(yīng)該學(xué)習(xí)技能的年齡浪費的時間,生活是會以另一種方式教你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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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訴訟的開庭時間是周五,在杜晚檸開學(xué)前三天,也是她生日的前三天。
早上灰蒙蒙的天讓視線有些朦朧的感覺,沒有艷陽天耀眼的光芒。
杜晚檸聽到房外媽媽來回走動的聲音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翻身做起抱著被子發(fā)了一會呆,然后起床下地站著伸了個懶腰,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一抬頭就看到顏菁玉穿了一身土黃色的西裝,頭發(fā)被低扎束起,正低著頭站在飯桌前擺放碗筷。
“媽媽,我起來了,等會兒幾點出發(fā)???”杜晚檸邊拿著毛巾擦了把臉,“我也跟著去,在庭外等你?!?p> “吃完飯就出發(fā),早點到免得堵車?!?p> “好的這位女士,麻煩您稍等我一下,然后馬上出發(fā)!”杜晚檸邊說邊抬起手掌在太陽穴的位置外頭比劃了一下。
顏菁玉笑著搖了搖頭:“時間不趕,你慢慢吃?!?p> 母女倆提前半小時打車到達了法院,在即將檢查證件進入大廳時,看到了杜弘和他的大姐杜嵩以及一個律師模樣的男人一起匆匆下車,兩方人同時看到了對方,然后杜弘先錯開了視線。
杜弘他們是準時在開庭時間進入的庭審廳,杜晚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
雖然顏菁玉手里的證據(jù)很齊全,但是庭審人就進行了近3個小時才結(jié)束,結(jié)果和預(yù)想的一樣很滿意。
杜弘隱藏的三套房子和現(xiàn)在正居住的這間平房以及家里門面貨物和家具,以及近15萬的存款全部判給了顏菁玉。
另外的外借給他人的5萬和贈予第三者的全部夫妻共同財產(chǎn),也被要求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履行支付和追回給顏菁玉,但是因為存在異議而最后協(xié)商為外借的萬債主直接變?yōu)軛佪加?,贈予抵R降墓餐敭a(chǎn)由部分實物相抵。
庭審結(jié)束時,杜弘的臉上透著一股子灰敗,起身腿邁開了一步,而后‘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一下子成為了全場人的視線焦點,到達了人生的巔峰。
顏菁玉慢慢踱步走近他,彎腰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杜弘,親手把自己玩到凈身出戶的感覺爽不爽?我真是得謝謝你幫我攢了這么多錢?!?p> 接著直起身向杜弘大姐杜嵩說道:“杜嵩,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們也別指望著找人來鬧我,到時候就別怪我免費給你們宣傳宣傳了。還有你這一手保媒拉纖兒送你弟凈身出戶的功夫,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佩服至極啊。嘖嘖,可見真是人間親姐弟?!边呎f邊搖了搖頭嘖嘖兩聲轉(zhuǎn)身出了大門。
母女謝過了郝盛亨就與之分手,打電話通知了杜晚檸的大舅顏秉正和小舅顏秉安兩人后,就轉(zhuǎn)身去了姥姥家。
到達姥姥家的時候,正好舅舅們都已經(jīng)匆匆趕到。吃過午飯,顏菁玉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坦白了,然后就帶著兄弟二人去了第三者正在居住的房子,路上還通知了杜弘讓他過去一趟。
時間掐得剛剛好,雙方一前一后剛到,現(xiàn)在就差一個下班后等待迎接驚喜的第三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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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戲開羅。
立談之間,從不遠處慢慢走近了一個穿著淡黃色紗裙,披散著過肩長發(fā)的女人,身形纖弱,步伐較小但步履輕捷,走近看到杜弘時加快了腳步,雙手挽上他的手臂。
“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庭審結(jié)束了?結(jié)果怎么樣呀?開了門怎么不進去?。縹”女人一連串的問題像豆子似的倒了出來。
杜弘沉默著不知道怎么開口:“……”只是伸手把胳膊上的雙手扒拉了下來。
噠噠噠的高跟鞋的走路聲響起,顏菁玉踱步走近:“你好,孟小姐。”
“……您是?”孟嬌邊用余光瞅了瞅身邊的杜弘。
顏菁玉勾勒下嘴角:“不用看他。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杜弘現(xiàn)在戶口本上的妻子,當然可能一個月之后紙質(zhì)的判決結(jié)果下來就不是了?!?p> 孟嬌:“……”懶散的笑容瞬間凝固住了。
“有些話進屋談吧?!鳖佪加衤氏瓤缛腴T檻進了屋。
孟嬌暗自深吸了一口氣,也隨后進屋,后面跟著顏秉正,在之后是被顏秉安推了一把的杜弘,顏秉安進了房子關(guān)上大門就站在了門邊。
顏菁玉坐在了沙發(fā)的主位上,接著對孟嬌像主人一樣指了指斜側(cè)面的單人沙發(fā):“坐?!?p> 孟嬌:“您過來是有什么事兒嗎?”
“你不知道?”顏菁玉挑了挑眉。
孟嬌:“我和杜弘就是偶爾聊聊天的知心朋友,他哪能什么事情都和我說啊~您太抬舉我了?!?p> 顏菁玉:“既然這樣,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找你是因為我和杜弘訴訟離婚,今天庭審的判決結(jié)果是杜弘凈身出戶了,所以你現(xiàn)在住著的這套房子是我的了?!?p> 孟嬌:“什……什么啊,這套房子是我的啊,關(guān)杜弘什么事兒?!”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我這里有你們仿佛一家三口相處的照片以及親子鑒定等等的一系列證據(jù),你要不要看看?”顏菁玉起身走近孟嬌,彎下上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而后直起身走到窗臺邊,向下看了看。
回過頭看著孟嬌繼續(xù)說道:“你只要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杜弘凈身出戶,而我可以追回杜弘單方面用我們夫妻雙方贈予你的所有東西,也就是說現(xiàn)在,這套房子且包括這個房子里的所有物品,都!是!我!的!明白了么?”
”我現(xiàn)在過來不是讓你今天就搬走的,只是通知你和你一下……”顏菁玉伸出手指,分別指了指坐著的孟嬌和站著的杜弘說道,”一個月后,我要看到這間房子里的所有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擺在它現(xiàn)在的位置上,當然,還包括你現(xiàn)在身上穿的衣服和戴著的首飾,只除了你和你們的孩子哦~~”
然后又讓顏秉正拿上相機,進屋一件一件把屋子里所有上午東西拍了照片。
“憑什么!我要報警!你們這是搶劫!”孟嬌激動地大聲叫喊出來。
“不用了,我進屋前就已經(jīng)替你報過警了,警察一會兒就到,放心?!?p> 孟嬌:“……”
顏菁玉側(cè)著身子站在窗前,一只手臂橫在身前,一只撐著腦袋,歪頭道:
“我現(xiàn)在只是好意提醒一下你,到時候如果這間屋子里少了一根針,我就去找你單位的領(lǐng)導(dǎo)要或者……找你的父母要也行?我和杜弘能不能好聚好散,你能不能安穩(wěn)過你的日子,我這手里的舉報信和宣傳單能不能好好呆在我手里,可就都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哦,孟小姐?!?p> 孟嬌瞬間變了臉色:“……”氣得雙手都在發(fā)抖。
這個時間剛巧警察就到了,說明白事情的經(jīng)過,被教育了幾句,簽好出境記錄很快就走了。
顏菁玉等兩兄弟拿相機拍好照片,臨出門前拍了兩下孟嬌的肩膀:“孟小姐,回見啊~”無視杜弘走了出門。

顏拾三
感覺把自己寫嗨了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