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TheAtoro/阿托羅
“My Atoro,My Atoro。My Atoro!”
那輕靈的屬于女性的聲音,從呢喃變成了嘶吼。
“怎么了?”大學(xué)宿舍躺在讓文上鋪的女孩詢問著她下鋪的、滿身冷汗的同學(xué)。
她眼睛睜開的一瞬間,一縷彩色的光芒在瞳孔中浮動了一下。
不過,誰也沒注意到。
“沒什么,只是有點(diǎn)擔(dān)心一個小時候的朋友罷了?!?p> 讓文坐直了身體,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是叫什么安陀螺對吧?”讓文的同學(xué)問道,“是外國人嗎?”
“是阿托羅(Atoro),”讓文說,“她來的地方可要比你說的外國遠(yuǎn)許多……”
“總不可能是宇宙人吧?”
“還真不是……”
對話結(jié)(jié)束了,但在讓文的心中又多出了一句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話:“她來自另一個世界”
十年前讓文的母親看見她的女兒的筆記本上多出了許多肖像畫。
當(dāng)那些畫有了色彩之后,那人物不是黑發(fā)(fā)也不是金發(fā)(fā)……
點(diǎn)綴沒有種族特點(diǎn)的的臉龐的頭發(fā)(fā)是彩色的,皮膚與眼睛也都是詭異的彩色。
“她是阿托羅(Atoro)哦,”讓文向她的母親介紹道,“她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永遠(yuǎn)的朋友?!?p> 她母親后背一寒,在重重思想斗爭后,還是決定了——“帶她去精神病院?!?p> “難以描述的那些色彩,真的是太可怕了!”讓文的母親向醫(yī)(yī)生哭訴道。
“我明白,我已經(jīng)(jīng)看過那些畫了,”醫(yī)(yī)生盡可能地安慰著她,“我們這兒是國內(nèi)(nèi)最專業(yè)(yè)的!”
這那之后,藥物、電療幾乎所有可能的治療手段都無法對其產(chǎn)(chǎn)生相應(yīng)(yīng)的效果。
而這一切都停止在一年后……
“媽媽,她回家了,她告訴我她走了?!?p> 這段故事結(jié)(jié)束了,或者說本應(yīng)(yīng)該結(jié)(jié)束。
她的同學(xué)拍了拍坐在畫室一角的讓文,說:“你沒事吧?你看起來臉色不大好啊?”
“她說讓我去找她,”讓文伸手指了指她面前的一幅水彩畫,“她很孤獨(dú),我一定要去陪陪她。”
那畫上的是一個異常美麗的少女,看著不到十歲。
但是,作用在那無種族特點(diǎn)的臉上的色彩運(yùn)用到了極致的詭異。
這幅水彩畫上的顏料中有一部分,就連她這樣一名優(yōu)(yōu)秀的美術(shù)(shù)生都不能認(rèn)出來具體。
更令她心生恐懼的是:
其中許多部分她看不出來、也完全無法想象——這種地方、這種色彩、這種透明的感覺是怎么涂上去的。
這幅畫除了讓人由心覺得美之外,就只剩下了詭異。
那感覺就像是,螞蟻抬頭看向從它身上跨過的人影。
這藝術(shù)(shù)充滿美感,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壓抑。
就在她的注意力完全鎖定在水彩畫上的時候,讓文突然說話了。
“第七大陸……南極……”
“你剛才說什么?”她回過頭,把目光從水彩畫上轉(zhuǎn)(zhuǎn)移開來。
就在二人目光將要交錯時,讓文突然低下了頭。
這剛好的角度使她沒有看見——讓文瞳孔中的異樣。
“讓文?讓文?”
見自己的呼喚不起作用,她也沒再敢叫出第三聲。
她的思緒中又一次出現(xiàn)(xiàn)了那張水彩畫,她轉(zhuǎn)(zhuǎn)頭想要再次欣賞。
可是那幅驚異的水彩畫,此時竟是一張白布。
美麗的巨影終于離開了螞蟻的視野,只留給它震撼與難忘。
她咬了咬嘴唇,離開了畫室。
她步履堅(jiān)定,甚至沒回頭再看一眼讓文。
……
南極,在風(fēng)與雪的嘈雜中,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
“你一個人的話,”向?qū)χ罩值淖屛膭竦潰疤kU了!你不能什么都不拿!我不能……”
“你不能讓我去冒這個險,”讓文含淚笑了一下,“我不期待你能明白,這比旅途中的任何一個環(huán)(huán)節(jié)(jié)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