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穿著雪白的衣裙,站立在銀裝素裹的雪地里,大雪紛飛,我卻不覺得冷。而且,很奇怪,我的邊上有一個容貌俊美的年輕男子,他輕輕地拍去我肩上的雪花,柔聲對我說:“白冰。”
我識得一個男妖,他叫棲久,很喜歡和我討論哪里哪里有妖精,哪里哪里有寶藏——但是我卻不知我是從何處識得這樣一個人。
有的時候,我會問他:“棲久,我們怎么認識的呀?”
他會輕輕地敲打一下我的腦袋,說:“你真忘了?”
“嗯?”我十分疑惑,“我們之前認識?”
“認識的——誒,果真,忘的一干二凈了。”
我勉強信了,因為我現在就只有他陪在我身邊。透過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些許無奈——可是,為什么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那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我不記得我是誰了。”
棲久扶了扶額,嘆了一口氣:“你是當朝將軍宇文權的二女兒白冰。”
“我不姓宇文?”不都是跟父親姓嗎?我怎么就姓宇文!
他瞪了我一眼:“這你們大戶人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家客棧,它靠著人來人往的大街,我不時能聽見小商販的叫賣聲。我問他:“那我怎么不在家里,出來去做什么?”
他的眼里略過一絲猶豫,而后說:“你爹說,你不懂得人情世故世事險惡讓你出來歷練歷練。”
“哦。”
“信了?”他懷疑地說。
“干嘛不信?唔……我覺得吧,你是一個好人,一個不會傷害我的人。”我邊說話邊吃瓜子,“既是歷練,那我們要去哪歷練?”
“歷練這個事情考運氣,我們在這個大地上走走停停幾個月總歸能學到點什么的。”
“你講的好深奧哦!”我繼續說,“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知道我很多事情?”
他喝茶的手一頓:“知道一點,你想問我什么就問吧!”
我清了清嗓子:“我為什么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那是因為你前些天溺水了,腦子被水沖傷了。”
我摸摸我的頭,是有點疼,應該是真的吧!
“那我不是將軍府的二小姐嗎?為什么我大字不識幾個?”這么些天,我看過案桌上的書,發現我能認識的字寥寥無幾。
他有些生氣,道:“我怎么知道你為什么不認識字!興許是你根本就沒好好學過字!”
“好吧!”我沮喪道,“我們要呆在這里多久?”
“我們明天就去發去景州,聽說那里有極其漂亮的玫瑰,我們去看看。”
“不是歷練嗎?”
“你知道從哪里開始歷練?”
我啞語。這我哪知道!
晚間,棲久要和我一起睡。我罵他:“你還要不要臉!”
他嬉皮笑臉地說:“不要。”
“回你的房間!”
我躺著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腦海里的那個男子究竟是誰,終而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罷。
我嘆了一口氣:好好睡吧,明天出發去景州,有漂亮的玫瑰花看,想想都開心呢!
卻在此時,我床上方突然懸下一顆人頭!
“啊!”我大驚失色,跌到了床下。
只聽那個人頭帶著驚悚的嗓音說:“瞧把您給嚇的,奴家可好看了,您怎么能這樣呢?可嚇壞奴家了!”
我的老天爺,誰嚇誰呀!
我從跌在床下后就不敢動了,也不敢說話。
“怎么,奴家這樣太美艷了!看呆了嘛,話都不會說了。”
棲久,你怎么還不過來!我張開口,卻發現發不出聲音!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我尚在驚恐中,見那玩意慢慢地變化出身體,自脖子至腳全都有了。
我的心里好過些了。
我挪到門邊,試圖將門打開。這玩意卻突然從后方伸來一個骨節分明的手把門扣住了,她帶著魅惑的氣息說:“小姑娘,去哪啊?”
她冰涼徹骨的手緊緊地扣住我的下巴,幾乎是用鼻子發出了個充滿威脅的聲音:“嗯?”
我哆嗦著嘴,道:“你……你放開我!”
她可沒有聽我的話放開手,她用兩只帶著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放開,您不就跑了嗎?奴家才沒有那么笨!”
怎么辦!怎么辦!
嘿!有了!
“哪有,你那么厲害我能跑哪……跑哪去?我……我是有一個朋友在隔壁,我想叫他過來一下……”
她扣住我下巴的手突然抓得更緊了,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這些字:“叫他過來收拾奴家?!”
“不……不不,你總是有所求才會找上我……”我偷偷地看了一下她的顏色——緩和了一點,我一鼓作氣,“那個,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我們這樣……這樣不好講話。”
我感覺我下巴都要碎了,她卻還是沒有放手。“我會幫你的,你先把手放開,我下巴要碎了……真的,不騙你,我會幫你的忙的。”
“最好如此!”她放開了她的手。
我摸摸我冰涼的下巴——哎喲,還好還在!
她在我的床上坐下,拍拍她旁邊的空位:“坐下,好好聊吧!”
這……我哪敢啊!
“您坐不坐?”
我趕忙挑了一個離她最遠的床頭坐下,她暼了我一眼,沒有再說我什么了。
“奴家最近發現我奴家的心丟了,奴家想讓您幫奴家找找。”
什么!你在開玩笑吧!心都沒了還怎么活?再說,我怎么給你找!
她眼里凈是對我的嘲諷,道:“你們人沒了心不能活,奴家是妖自然是不一樣的。”
我的天,竟然不是女鬼,而是一只女妖精!
還好還好,不是女鬼就好。
“您不說話是不給奴家找?”
她突然標出這么一句,可是嚇到我了:“不不不,你得仔細告訴我你這個心怎么找啊?不然我怎么找哦!”
她語氣緩和下來:“奴家給您講個故事吧!”
嗯?
也好,不傷害我就好。
“奴家好多年以前遇上了一個和尚……這些天奴家發現奴家的身體不舒服,原來是奴家的心沒了。”
我等了好一會兒,沒有聽見她的下文。沒了?這叫故事?
突然,門被一個物件撞開,隨后我被一個人拉開,而后被他抱在懷里。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