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寬見槐仁要去扶窗，往前追上一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攔了下來。
“怎么，死神穿著我送的布里奧尼，也能穿過冥空還魂洞了？”
每次只要這玻璃后面的墻一翻下去，總是一場生死抉擇等在那里。
此時404的窗外，夜一定已經深了。
東京的末班車過了午夜0點，也匆忙起來。
上班黨好不容易過完了一天，誰不急著回去泡個澡去去乏。
可這會兒，槐仁無法收尸，林寬自己也無暇顧及了。
既然自顧不暇此時請神不能安神，干脆先攔下來再說。
“瘟神大人，放心吧。小神現在過不去，瘟神大人也不適合過去。不過隔著窗戶，看看還是可以的。眼見為實嘛。”
眼見為實？可是現在眼前什么活妖死人都不想看了。
“難道這一天看的死人還不夠多么。我現在誰也不想看了。別開窗了。”林寬的確體乏了，心也累了。
“美夢，也不想看了？”槐仁鐵著臉，故作認真的確認道。
“停電了屋子里黑的憋屈，看看吧。這會兒她剛沒了爺爺，一定難過著。我也打算過去……”林寬立即改了口。
只是隔著窗戶看看美夢，果然窗外沒有每次突然的場景轉化，。
林寬看著窗戶打開，難得一次心不用懸起來，有些放松，也有些期待。
窗前好像霧氣挺重，窗外云里霧里的一片白，看不太清楚。
“需要看清楚些嗎？”槐仁轉過頭來問了問林寬。
“這都看不清人在哪兒。”林寬納悶，既然是擔心美夢，隔窗觀望。還整得朦朦朧朧的，這不問的廢話嘛！
“好。麻煩瘟神后退一步。”槐仁張開了雙臂比劃了下。
林寬主動往后一步，以為槐仁要做什么小法術了。
除了看過死神出場的槐仁攝過魂，還真沒近距離觀摩過這個下屬如何做法術。林寬屏氣凝神目不轉睛。
只見槐仁把西裝外套脫了，板板整整掛在了椅背上。
林寬：脫了人間百貨的西服，這難道是要死神本色發揮？
槐仁轉身再次展開雙臂，雙手扣住玻璃板兩端，慢慢順著窗戶槽往右邊挪動，竟然把玻璃板給卸下來了！
哪里是法術，分明就是常人卸了個玻璃板。
林寬一臉的嫌棄毫不掩飾。
“瘟神大人，只要不進冥空還魂洞，這就是兩塊普通玻璃。既然隔著玻璃看人，有水汽，小神臨時把它們拿下來而已。”簡直解釋的就是多此一舉。
林寬沒做回答，往前一步，沖著窗口剛掃了一眼，立即就像被什么無形的荊棘扎到了，猛地退了回來。
瞬間臉紅心跳，讓身后的妖貍都禁不住輕聲詢問道，“瘟神大人沒事兒吧。”
“HIRO，別急著退后，你最好看清楚。”槐仁拉著林寬的胳膊往前用力拽著。
“偷看一個女孩子洗澡，這也是兩個掛著神牌的人干的事兒？死神好雅興，你自己慢慢欣賞吧。”林寬一抬胳膊，槐仁拽著的手就被甩開了。
“小神整日收尸，光著來光著去的人看多了，對任何人洗澡都沒興趣。HIRO，你自己來看一眼浴盆就好了。”槐仁拿出以往的鐵青臉，沒有絲毫退縮，伸出另一只手，又拽了拽林寬。
“HIRO，自己心中平靜無它，何必在意多余的水汽。”
林寬：思維根本不在一條線上，對峙下去吃虧。
他往前上了一步，首先映入眼簾的，自然是一直幻想著的連衣裙下美夢優美的線條。
時而一雙嬌小的手捧起浴盆里的水潑在脖頸，水珠下滑，卻在爬山越谷……
“HIRO，看水里！”
林寬被如南極裂冰般冷酷的聲音驚醒，順著下滑的水珠看向浴盆里。
浴盆的水面泛著點點磷光，五光十色，好像水下的浴盆是天然寶石鑲嵌而成。
“往水里看，她暫時看不見我們。”
槐仁的手拍了拍林寬的肩，另一只手指在浴盆，示意他低頭往下看。
林寬順著槐仁手指的方向，往前湊了一步，這一看，身子猛一顫退了回來。
“夠了!”他抬手一扶窗框，窗外的墻又合上了。
槐仁沒再強求，把玻璃板放回原位，伸手拿起椅子上的西裝，抖了抖重新穿上，順便拉過來了椅子，放在了林寬身后。
“HIRO，這就是總要與你行云雨之歡而未果的美夢吧。”
林寬本來就腫著腳，這次更覺得頭重腳輕，直接坐上了椅子，聽著槐仁說話覺得很是不爽，反駁道，“什么叫云雨之歡，還說個沒完了，尷不尷尬！就算你活了幾百年了，能不能像個現代人一樣好好說話。”
“行，現代人，瘟神訓斥的對。小神重說，這就是那個一直想睡你不成的美夢，對吧？”
林寬沒做回答，如果真是仔細追究，這問句里主語不對。一直是他自己想睡了美夢才對。
“怎么了？她是妖？”林寬反問道。
“HIRO，那你說呢？那你看看你身后的妖貍，你會覺得她是在跟你玩cosplay，一直套著貍貓皮！？”
“就算是妖，妖貍是只動物，美夢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且，她很漂亮……”林寬突然很激動，盡管也說不出是在狡辯什么了。但千秋越海的浩然正氣，千秋美夢的嬌小可愛……這些也是自己親眼所見，真實的在腦子里轉悠來轉悠去揮之不去。
“好。妖貍是動物，那瘟神聽說過人妖嗎？”槐仁問的一本正經。
東南亞國家轉產的人妖，怎么可能沒聽過。但林寬回視著死神嚴肅的眼神，不敢貿然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聽過。”
“那，人妖不漂亮嗎？”
從來就沒見過槐仁灼灼逼人的說話方式，這是怎么了！
不過也是了，之前死神從來站不住腳的功夫就去收尸了，從認識還沒說過這么長的話。
林寬也有些惱羞成怒了，本來對偷看美夢洗澡就不舒服，被這么反問著，頓時覺得沒意思，“漂亮了，所以就是妖？”
“HIRO，你都看清那水里的蛟尾了，究竟還有什么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