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楊帆來到審訊室，警察是很威嚴的一個人。
聲音洪亮“你認識這兩個人嗎？”警官遞給他杜領導和李浩民的照片
“認識，杜領導是我的上司，我是李浩民的辯護律師”
“你和他們之間有過節嗎？”
“沒有”
“沒有？他們作案動機你覺得會是什么？”警官雙臂交叉放在胸前
“我不清楚，杜領導之前對我有敵意是因為我有可能擠掉他合伙人的位置，到現在我已經離開律所，無法成為律師了，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危險；李浩民，我就更不清楚了。”
“你為什么沒法成律師了？”警官盯著楊帆問道
“我，因為我受賄”楊帆眼神有點閃躲，他不想讓蘇知卿牽扯進來。
那天他和往常一樣，整理資料，回家。但是第二天就被人舉報了。那是一次他輸過的案子，提交的物品有他接受對方的收款記錄和錄音，錄音里面是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白費力氣的”“那就好，等我們勝訴后我們會給你約定好的”這是當時對方當事人的聲音。但楊帆記得自己沒有說過這種話，收款記錄也不記得。知道他手機密碼的只有蘇知卿，當天領導喊他去了辦公室“你知道是誰舉報你的嗎？…是蘇知卿，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舉報你，但律師管理部門接受這個舉報的人正是我以前的同學。他知道你和蘇知卿都是我律所的所以就告訴我了。你和蘇知卿有什么恩怨嗎？我記得你們在公司也是負責不同的部分，怎么會造成這樣的事故呢？”“領導，我知道了，這些年多謝照顧”楊帆沒有回答領導的問題，他知道領導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被他知道他和蘇知卿的關系下一個除掉的可能就是蘇知卿。蘇知卿與他不同，他還有很多條路可以走，但蘇知卿卻不能離開這里。
警官看著他，目光如炬，不眨眼直勾勾的看著他，楊帆被這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挪了挪身子。警官說“楊帆，你知道什么都要說出來，這有利于我們斷案，每一個不起眼的事情，在我們眼里都有可能成為線索，不要隱瞞，任何細枝末節都要交代清楚。”
“嗯，我是受害人，自然不會欺騙您，只是可能不太習慣這個環境，不好意思”楊帆用冷靜的語氣說。
“李浩民和杜領導認識嗎？”警官搓了搓下巴。
“應該認識吧，李浩民這個案件是杜領導給我的”楊帆看著警官說著。比剛才淡定了許多。
“你在和李浩民接觸的時候有沒有什么讓他生氣的地方”
“有一次，他給我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讓我救他，但我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楊帆隱藏了李浩仁和李浩民的事，因為蘇知卿早晨對他說讓他別提李浩民和李浩仁的存在。他當時也問了原因，但蘇知卿告訴他“李浩仁可能只是個替罪羊”。這和他感覺到的一樣所以他同意了蘇知卿的提議。
楊帆簽字按了指紋后，警官帶了杜領導進來。
“你和李浩民是怎么認識的？”
“我們是在一個聚會上認識的，當時Ak公司邀請了一些本地名流，我作為本地數一數二律所的合伙人自然也受到邀請了。當時我和許多人交換了名片，也收到了李浩民的。”
“聚會？主題是什么？”
“是一次公開招標，他們把公司的一些業務在聚會上提出來，自然就有人去接手，應該是他們想在轉型之際將舊業務拋出去。”
“你為什么要將李浩民的案件交給楊帆”
“這是李浩民要求的，一開始他讓我們給他派一個能力好的，當時我考慮了楊帆，還沒想好，他又指定要楊帆”
“你知道為什么嗎”
“楊帆應該得罪了什么人”
“什么人？”
“不知道”杜領導低下了頭
警官自然發現，但沒點破。“那你綁架想要殺害他的動機是什么？”
“因為他在公司威望比我高，明明我是合伙人，但公司的人都隊楊帆百般問好，每天楊帆不管出現在哪都有人問好，噓寒問暖，節日送禮物。即便是個生日，他的辦公桌上也會堆滿禮物。好幾次例會，楊帆公然與我唱反調，投票大多數人也站在他那邊，他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這是我創立的公司，不是他。我出現在公司，大家都板著臉，禮貌性的打聲招呼，從來沒有人對我噓寒問暖，咖啡也只有助理會給我遞。大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楊帆他憑什么，他還想擠掉我成為合伙人。這些都是他逼我這么做的。”
“那李浩民為什么要殺害他？”
“這個你應該去問他而不是問我”
“聽你說李浩民和你也就是互相遞過名片，這情分真的就值得讓你們一起去謀殺別人嗎？”警官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聲音雖小，但里面的壓迫力讓杜領導直冒冷汗。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杜領導沉默了一會到小聲說道。
你剛才說“楊帆因為得罪了人所以李浩民要求指定楊帆負責這起案件，那你的意思是得罪的這個人要求李浩民指定楊帆的嗎？”
“不知道”杜領導有點慌了，他心里已經焦灼不安了。
“有沒有可能也是這個人指示你們去殺害楊帆？”
“沒有可能”杜領導已經不敢說話了
“你好好想一想，這里是警局，在這里提供假證詞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之后還會再次提審你的”
杜領導離開后，警官對另一助理說“去查查杜領導最近來往的人與通話記錄”
李浩民進來后直接說“警官，我認罪，是我。殺害楊帆是因為在去年我有個子公司，當時被合作公司反咬一口，說我們提供的貨物質量不過關，讓我們賠償十倍以上的價格，而楊帆就是子公司的代理律師。我們的貨物質量都很好，證據充足，但楊帆輸掉了這次官司，讓我們公司破產，后來發現他是故意輸掉官司的，我就更加恨他了。”
“是你舉報的楊帆？你為什么一開始沒有指定楊帆而是后來才指定他的？是有人指示你嗎？”
“不是，子公司的法律事務負責人不直接歸我管，我并不清楚，破產后也沒有想到是被辯護律師陷害的。直到前負責人因為這個案子來看望我，提了一嘴，我這才知道楊帆。讓楊帆接手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和他有更多接觸，減輕我的嫌疑。”
警官沒想到他會這么爽快的認罪，互相望著對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問。為首的警官摸了摸鼻子“你要清楚，這是哪里，這里不容許你說謊。”
“我沒有說謊，我只是覺得累了，不想折騰了，所以才認罪的，什么后果我也能夠承擔。”李浩民真誠地說著。
“你先回去，之后還會再次提審的。”
等人走后，警官們站起來，活動關節，助理轉身準備離開，警官問“你干嘛去？”
“去調查杜領導的最近記錄啊”助理回答
“你個榆木腦袋，這件事真相就這樣了，杜領導不滿下屬比自己受到更多的愛戴，李浩民因為之前子公司的事情心存報復。”
“那我去調查子公司的案件”
警官往門外走著，路過助理時敲了下他的腦袋“去寫結案報告吧”
“這就結束了？”助理看著警官問道
警官看著助理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他，答非所問道“明天交上來”說完轉身離開。
審訊室只留下了助理一人。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自己經驗淺，自己什么都還沒看出來，警官都能結案了。還是要好好向前輩學習。
楊帆離開后，Ak公司打來了電話，告訴他通過了面試，詢問他周一是否能來上班？楊帆臉上露出了笑容，“有時間，當然可以”
“好的，那請您今天來公司辦理工作證件”
“好，謝謝”楊帆客氣的道著謝。
“不客氣”
楊帆拿出手機給楊父撥了電話“喂，爸，我通過你們公司的面試了，我要去你們公司上班啦。這樣我也能天天看到你和媽了”
“是嗎，哈哈哈不愧是我兒子，真能干。那你回家嗎，我和你媽媽給你慶祝一下。”楊父在電話另一邊滿臉喜悅，還不時的給楊母使眼色。
“不用了爸，我最近沒時間，再說了我都多大了。有時間了我一定回家。”如果被爸媽知道自己受了傷，他們還不得擔心壞了。
“你個小白眼狼，這么快就忘了爸爸媽媽”楊父說著，臉上卻都是心疼。
“好了爸，周一我們公司見”楊帆掛掉電話，看著他們的全家福出神的想著。
蘇知卿到公司后取了快遞直接來到辦公室，反鎖了門，拉下了窗簾。她看著眼前的鑒定報告，他們確實是雙胞胎。蘇知卿想起李浩仁之前說過的大九連環，她上網查了下，發現它是一個棋譜，無論先動哪一個棋子，都會陷入絕殺的地步。這是在暗示我們嗎？蘇知卿疑惑的想到。
她躺在躺椅上，突然，她迅速起身，來到警局，與李浩民進行了會面。
蘇知卿一手拿著包，一只手插在褲兜里，看著他說“待會你直接認罪，就說是因為之前你們的子公司………”
“為什么？我要的是把我救出去，不然楊帆會怎樣我都不能確定”
“我知道，你先認罪，之后我把李浩民和你一掉包，這樣李浩民就會直接判刑。如果你不認罪，我將李浩民和你調換，李浩民說不定會被人保釋出來，這樣你的處境也很危險不是嗎？”蘇知卿信誓旦旦地說道。
李浩仁一臉狐疑地看著她，但看到她如此肯定的樣子，也同意了。女人就是女人，果然沒什么腦力。李浩仁此刻心理還這么想著。
但可惜，他還是不夠了解蘇知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