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意又被嚇了一跳,可到底沒叫出聲來,自己白著臉,在一邊緩過勁來后,接著給安容磨墨。
安容卻視許蕪臉上的紅斑為無物,用毛筆沾了一點墨,開始勾勒許蕪畫像的線條。
安容畫得極專注,偶爾抬頭看許蕪一會,又低下頭落筆,平意見自家少爺將許小完整地畫出來,且畫得極細致,一筆一畫,都像是能讓那畫像活過來一般。
安容是最后畫的許蕪臉上的紅斑,他畫得并不慢,但也費了半個時辰。
等至畫完,太陽已是西沉。
又加上是個風大無雨的陰天,四周都被那輪落日顯得蕭瑟了幾分,但安容卻覺得只有這紙上和這面前站著的許蕪,是那般鮮活的。
許蕪等畫紙干了,走上前一看,不由驚住道:“娘總說你畫畫的天分是我們四人里最高的,要是娘親現在見到你的畫,一定也會贊不絕口。”
“陳夫人在靜心庵過得可好?”安容把那畫像,小心地卷起,沒有交給平意,而是塞進自己的衣袖中。
許蕪點了下頭。
等安容要告辭離去后,許瓊都未出現,許蕪自己一人回了院子,剛進院子,荔枝便擔心地迎了上來道:“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婢擔心了好久,就怕又出點什么事情?”
“有什么好擔心的,安二公子救過我們,你難道連他也不信?”
“不是安二公子,奴婢是怕二小姐。”
“你說許瓊,她進了園子不久,就沒再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耽擱了。”
荔枝邊扶著許蕪回房,邊問道:“小姐,安二公子要紙筆是作什么用?”
“他說我這臉上得的可能是桃花癬,知我出不去,便用紙筆畫了下來,幫我帶去給大夫看看,若真是桃花癬,他再帶藥來給我。”
荔枝感嘆道:“小姐,安二公子可真心善,還是因為是小姐,安二公子才這般記掛著。”
“你胡說什么?”許蕪輕斥了句,但臉色有些發紅,幸得她滿臉都是紅斑,臉上染了紅暈也不容易叫人瞧清,她腳步快了些地回了房。
荔枝慢了幾步,笑著追進房道:“小姐,奴婢怎么見你是害羞了?”
“讓你再胡說。”許蕪用手指沾了點茶杯里的水,去灑荔枝,荔枝趕緊往旁邊躲,邊躲邊笑道:“我的好小姐,奴婢不敢了,您饒了奴婢吧!”
許蕪見荔枝雖然嘴上說著不敢,但神情全然不是那個意思,又羞又惱道:“算了,我懶得與你計較。”
便轉身進了內室。
荔枝等止了笑后,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其實若小姐能嫁給安二公子也是不錯的,安二公子一看就對小姐有情誼,且知冷知熱。”
荔枝雖是自個跟自個說話,可她聲音并不小,內室又靜,許蕪聽到,在內室氣惱道:“荔枝你還說!”
荔枝忙道:“小姐,奴婢真不敢了,奴婢這就去廚房給小姐端晚飯。”
可荔枝的聲音里都透著高興,許蕪聽著荔枝的笑聲遠去后,將臉上的面紗摘下,想看自己的臉,可才意識到屋里的鏡子都叫荔枝給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