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氣越來(lái)越暖和,慕青脫掉了臃腫的棉服,換上清爽的春裝,覺得渾身輕松。校園里來(lái)來(lái)往往的,到處可見年輕朝氣的臉龐。
陽(yáng)光正好,慕青一個(gè)(gè)人來(lái)到小花園里,在長(zhǎng)椅上隨意閑坐。海棠花開得正茂,密密層層,一簇簇深紅淺紅,像倒掛的小鈴鐺,隨風(fēng)(fēng)搖曳,散發(fā)(fā)著陣陣幽香,惹得蜜蜂蝴蝶一陣亂舞。慕青背靠長(zhǎng)椅,雙手隨意搭在椅背上,仰面感受陽(yáng)光的撫摸。有花瓣輕輕飄落,落在衣服上,椅子上,慕青伸手接住幾片花瓣,捏起一小片,對(duì)著陽(yáng)光,細(xì)(xì)細(xì)(xì)看著淡淡的紋理,有淡淡的清香縈繞鼻端。
這樣的陽(yáng)光,這樣的午后,美麗得讓人憂傷。
陽(yáng)光有點(diǎn)(diǎn)晃眼,慕青低頭看草叢里努力搬運(yùn)(yùn)花瓣的螞蟻。小小的花瓣,正好落在螞蟻洞口。螞蟻家族正鍥而不舍地搬運(yùn)(yùn)這龐然大物。
“這些傻家伙,用來(lái)做遮陽(yáng)傘不好嗎?做床墊也不錯(cuò)(cuò)呀!”慕青看得入神,一個(gè)(gè)人自言自語(yǔ)。想象自己也變成了一只小螞蟻,在芬芳柔軟的花瓣上打滾,該多愜意呀!
正看兩個(gè)(gè)螞蟻把花瓣掀了一條縫,一個(gè)(gè)龐然大物忽然闖來(lái)——一只秀氣的紅色高跟鞋。慕青抬頭望去,看到了一張美麗的臉蛋。
“你是慕青嗎?”
慕青愣了一下,想了一會(huì)兒,終于想起來(lái)是藝術(shù)(shù)節(jié)(jié)那天見到的美女:“我是?!?p> “我是藝術(shù)(shù)系于雪。”
“你好!”
“許致遠(yuǎn)(yuǎn)和你提起我了吧?”
慕青想了一會(huì)兒,搖搖頭:“好像沒有。你們認(rèn)(rèn)識(shí)?”
“認(rèn)(rèn)識(shí)?!?p> 慕青想起上次和許致遠(yuǎn)(yuǎn)聊到這個(gè)(gè)于雪,在后臺(tái)也見過(guò),看許致遠(yuǎn)(yuǎn)的樣子,不像和她很熟,難道……是前女友?舊情人?這家伙艷福不淺啊!
轉(zhuǎn)(zhuǎn)念一想,不像!如果真是這樣,許致遠(yuǎn)(yuǎn)不會(huì)表現(xiàn)(xiàn)得那么風(fēng)(fēng)輕云淡,而且他也明明白白說(shuō)過(guò),以前沒有談過(guò)戀愛。
見慕青沉默不語(yǔ),于雪笑了笑:“你是他女朋友嗎?”
“誰(shuí)?”
“許致遠(yuǎn)(yuǎn)?。 ?p> “是的?!?p> “我想很快就不是了。”
“哦?說(shuō)來(lái)聽聽!”慕青覺得對(duì)方來(lái)者不善,倒想看看她能說(shuō)出什么好話來(lái)。
“因?yàn)槲蟻胱匪!?p> 慕青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的的確確,這話是從她口中傳來(lái)。
這極品的人設(shè)(shè),這狗血的劇情,竟然讓自己給碰到了。
想想覺得好笑,就沒有接話,起身準(zhǔn)(zhǔn)備離開。
“等一下!”
慕青扭頭看了看于雪,不打算開口。
“你怕了嗎?對(duì)自己不自信了嗎?”
“怕什么?怕鼻子咬著眼睛?”
“不怕?那我們倆公平競(jìng)爭(zhēng)!這個(gè)(gè)人,我追定了!”
“公平競(jìng)爭(zhēng)?哈哈……”把插足別人感情說(shuō)得這么清新脫俗理直氣壯,慕青也算是開了眼界。
“笑什么?不敢?”
“我為什么要和你競(jìng)爭(zhēng)?人是我的,所有權(quán)(quán)清楚明白,不存在競(jìng)爭(zhēng)的條件,怎么競(jìng)爭(zhēng)?”
“說(shuō)到底,還是不敢!你怎么想,我不管,只要不從中作梗就好?!?p> 聽這話,慕青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某言情小說(shuō)里的惡毒女配。人家搶人連臉面都不要了,找茬都找到臉面前來(lái)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看你漂漂亮亮的,挺講究一女的,怎么嘴這么臭呢?想追許致遠(yuǎn)(yuǎn),回去先刷刷牙,免得破壞氣氛……”說(shuō)著,用手輕輕遮住鼻子,往旁邊挪了挪。
“你……你……你少得意,到時(shí)(shí)候被人甩了還能這么得意才好!”
慕青站起身來(lái),輕輕拂去身上花瓣,笑了笑:“我時(shí)(shí)間寶貴,恕不奉陪!”
好好的一個(gè)(gè)下午,就這樣被破壞了,真是掃興!都是許致遠(yuǎn)(yuǎn),惹得什么風(fēng)(fēng)流債。慕青雖然嘴上懟得痛快,心里卻悶悶的。
也算是心有靈犀,慕青這邊正一個(gè)(gè)人嘟囔著,埋怨許致遠(yuǎn)(yuǎn),許致遠(yuǎn)(yuǎn)的電話就來(lái)了:“我下課了。你午睡了嗎?起來(lái)了嗎?”
“沒睡,和美女約會(huì)去了?!?p> “我以為你和周公約會(huì)去了。我一會(huì)兒去圖書館,你過(guò)來(lái)嗎?”
“不去!”
“怎么了?下午還有別的事嗎?還是不舒服?”許致遠(yuǎn)(yuǎn)聽慕青聲音悶悶的,不似平日歡脫。
“我好好的。你在圖書館門口等我,我這就去?!?p> 許致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看到慕青,笑著走了過(guò)來(lái),果然見慕青神色淡淡的,不像往日,臉上總是笑意盈盈。
“怎么了?誰(shuí)惹你生氣了?我?guī)湍憬逃?xùn)教訓(xùn)(xùn)?!闭f(shuō)著,牽住了慕青的手。
慕青抽出手:“你惹的!”
“那我該打!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時(shí)(shí)候惹老婆生氣了?”
“誰(shuí)是你老婆!你老婆在花園那邊呢!”說(shuō)著,把剛剛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說(shuō)給許致遠(yuǎn)(yuǎn)聽。
“哈哈哈……哈哈哈……老婆威武!”
“還笑呢!都是你,惹得什么爛桃花!以后我可不幫你管這些破事!”
許致遠(yuǎn)(yuǎn)摟住慕青肩膀:“不要生氣了,我真不認(rèn)(rèn)識(shí)什么于雪。上次藝術(shù)(shù)節(jié)(jié)結(jié)(jié)束的時(shí)(shí)候,她是給我打了個(gè)(gè)招呼,說(shuō)要合個(gè)(gè)照,僅此而已。我怕你胡思亂想,就沒提。都怪我?!闭f(shuō)著,深深作了個(gè)(gè)揖:“都是小生考慮不周,姑娘莫怪?!?p> 慕青見他故意逗自己笑,也不好一直耷拉著臉:“你和她合照了?”
“沒有。我和她又不熟?!?p> “人家和你熟的很吶!”
看慕青吃醋的小模樣,許致遠(yuǎn)(yuǎn)心里莫名的開心,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些些小事,不值得生氣。交給我好了。”
“哼,我也懶得管。”說(shuō)著,邁步走進(jìn)(jìn)了圖書館。許致遠(yuǎn)(yuǎn)看看慕青苗條挺拔的背影,不覺微微笑著,幾步追上,牽著她的小手,一起朝閱覽室走去。
最近忙著藝術(shù)(shù)節(jié)(jié)的排練,許致遠(yuǎn)(yuǎn)感覺好久沒有和慕青一起泡圖書館了。
找了個(gè)(gè)向陽(yáng)的位置,兩人相對(duì)而坐,各自捧了一本書,享受這午后靜謐美好的時(shí)(shí)光。許致遠(yuǎn)(yuǎn)抬頭,看陽(yáng)光灑在慕青柔軟的劉海上,灑在她小扇子般濃密的睫毛上,灑在她白皙的臉龐,整個(gè)(gè)人沐浴在柔和的光芒里,美麗得有些不真實(shí)(shí)。歲月靜好,說(shuō)的就是這樣簡(jiǎn)單而寧?kù)o的美好吧!
慕青抬頭,看許致遠(yuǎn)(yuǎn)正看著自己微笑,也沖他笑了笑,繼續(xù)(xù)低頭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