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來得極是迅速與酷烈。
以黑虎堂、大成幫、旋風寨等三家為首的共計九家不入流宗派,精銳盡出,共計百余武人,云集長青宗山門外,打著為那幾家被滅亡的宗派討回公道的旗號,要求長青宗立即給個說法。
于是,郝仁給程筱筱出了個注意,讓那幾家投誠的宗派領袖出來現身說法,令黑虎堂等來人十分尷尬,只能睜眼裝瞎。
一時間,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場面十分滑稽。
也掀開了倉華山三家三流宗派的遮羞布,展露出弱肉強食的世態。
“此戰無可避免,也不需逃避,你們盡管來攻!”
程筱筱最終不耐扯皮,留下了如此一句霸氣的話。
黑虎堂等人也只能硬著頭皮攻打長青宗了。
局勢仿佛回到了先前鐵劍門來襲的場景。
只是如今的長青宗已是今時不同往日,雖說時間短暫,沒有完全消化掉先前戰果,但調用的人手卻是多了不少,再加上云海劍陣更加完善,威力翻了數倍不止,可謂底氣十足。
而反觀對手,雖然人數比鐵劍門還要多上一倍,但論及戰力卻是差了一籌,其作用也大抵是炮灰之類,主要為了打探長青宗的虛實。
郝仁相信,就在山門外的某處,猛虎幫、神拳門、金刀派的探子肯定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
“長青宗原本的底子太薄,起來的又是倉促,眼下最需要時間來消化戰果,所以這回咱們拿出所有的本事,爭取速戰速決,給外面那群探子一個威懾,在他們還沒搞清楚咱們里面的狀況前,成長起來?!?p> 這是郝仁給程筱筱的建議,也是兩人最終達成的共識。
于是一場大戰開啟的突然,結束的也很突然。
這群烏合之眾在火力全開的云海劍陣當中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與恐懼。
那一道道神出鬼沒的青色劍氣成為了很多人往后武道路途中的心理陰影。
潰敗與投降來得理所當然。
除了少數強硬分子被劍氣斬殺外,竟是有九成左右的俘虜,以至于長青宗原來的駐地突然變得擁擠和狹窄了起來。
而山門外,三家探子已經帶著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火速回去稟報了。
與此同時猛虎峰上,明面上劍拔弩張,打生打死的三家宗派首腦赫然在此聚首。
“金兄,此番聚首是你提倡,如今結果已出,是戰,是和,還要你先給個說法了?!?p> 神拳門的掌門人洪武吉是個虬髯胡須,體魄雄壯的中年人,穿著一襲火紅色的長袍,身上肌肉鼓漲,充滿著力量感。
他的目光望向高坐主位的猛虎幫幫主金虎,這位年紀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乃是在座三人之中最為年輕的一位,蓄著短須,面目頗為俊朗,一雙目光精芒吐露,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猛虎座山的霸氣。
“王老,你怎么看?”
金虎的目光轉向了左手邊。
這是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面色紅潤如童子,渾身散發著一股危險鋒銳的氣息,此際正閉著眼睛,不知在盤算些什么。
此人正是金刀派的掌門人王長天。
“那護山大陣有古怪,我讓人查過,三年前程青山不知從哪里獲得了一門法陣,布置在山門外,能夠聚攏云霧遮擋視線,前些時候鐵劍門突然崩滅,我便請了林朗大陣師親自過來看過,大陣師說那云霧法陣之中應當還有另一門殺陣,鐵無二恐怕就是栽在這門殺陣之下?!?p> 王長天驀的睜開雙目,殿內仿佛亮出了兩道刀光,蒼老的嗓音都似帶著幾分金擊交鳴的銳響。
“這老家伙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而且不聲不響的竟然查出了這么多的信息,果然不可小覷!”
其余二位掌門心下暗驚,各自警惕了幾分。
金虎似是自語道:“只是不知這門殺陣能否阻擋咱們三人聯手?”
話音剛落,殿外便有消息傳至。
三家掌門看罷,齊齊默然。
“鐵劍峰給她。”
王長天突然說了一句。
金虎的眼睛驀的一亮,說道:“王老的意思是,看看他們那門殺陣是否可以移動?”
“妙??!”洪武吉突然一拍案幾,大笑道:“但凡法陣,大多布置困難,輕易移動不得,若是沒了這門法陣,他長青宗還有個什么實力。”
說道這里,他突然又否定道:“不對,萬一他們不想要鐵劍峰呢?”
“不會。”王長天突然接過話頭:“那個小山腰可擠不下這么多人。”
“老狐貍!”
金虎和洪武吉聞言一驚,相視一眼,盡皆想到了促成此番黑虎堂等不入流小宗派前去攻打試探長青宗的注意正是由這老家伙發起的。
“果然老而不死是為賊!”
面上卻表示贊成道:“好!就這么辦,看他們接不接招!”
與此同時,長青宗內也在積極的討論著這個事情,而且很是自然的分成了兩派意見。
一派是以鐵劍門投誠的陸、莫、陳、柳四大執事為首,其余后來加入的宗派領袖等組成的投誠派,他們極力主張應該趁著兩場大勝的氣勢,占據鐵劍峰,吞下原本鐵劍門的遺產以及地位,與猛虎幫、金刀派、神拳門三家分庭抗禮。
他們的出發點很簡單,就是為了將長青宗推上倉華山主事階層,以此獲取更大的發展,來掩蓋先前因為自家經營門派不善而被吞并的失敗。
可以稱之為激進派。
而另一派則是長青宗三個嫡傳弟子馮慶、王魯、牛金,他們主張應當先消化戰果,占據原本所在的山頭,而后再圖謀鐵劍峰。
他們的出發點也是很簡單,就是求穩。
也是因為長青宗短時間內,突如其來的變化給他們造成的無所適從感。
畢竟原本只是一個不入流宗派,突然一舉成長為了能與左右倉華山局勢的大派,而他們也水漲船高,成為了手握大權的高層。
更有甚者,昔日需要賠笑忌憚的存在,諸如鐵劍門四大執事,一眾精英弟子,如今卻盡皆矮了他們一頭,甚至需要俯首聽命。
這樣的差異感,讓他們如墜夢中的同時,也更加維護如今的既得利益,所以不敢輕易做大的決斷,唯有以小心無大錯作為心中的理念。
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保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