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在哈薩克草原上度過了無憂無慮的十五年,這里鮮草肥美,水源充足,而且地域廣闊,屬實是一片安居的好地方。
正當我趴在草地上曬太陽的時候,我夢到了自己成為了這片草原上跑得最快的羊,不少漂亮的母羊被我所吸引,前來想要和我家聯(lián)姻的羊蹄踏平了我家的門檻,那么多漂亮的母羊,各有各的風姿,讓我實在怎么都選不出來最好的那一頭。
突然遠方傳來一聲尖銳的嚎叫聲,把我的夢撕裂開來,雖然有點惱火被攪了美夢,但估計也是哪家的小羊在玩耍的時候摔倒了吧。又或者是始終追不上自己的小伙伴,故意在最后面嗷嗷叫,畢竟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小伙伴,也算是理解這種行為。
把口水擦一擦,心想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剛才的夢里,畢竟恰好在就要挑選出對象的時候被驚醒,總覺得十分遺憾。
遠方的嚎叫聲此起彼伏,像是音樂家們在演奏樂曲一般,帶著一種微妙的節(jié)奏感。從心底里開始冒出一個不安的念頭,又或許是因為這時候的陽光太猛了,我撒腿就往村子里跑去。
村子里頭的老羊開始慌了神,也有不少已經(jīng)暈倒在地的老羊。聽父親說,這種嚎叫聲似乎是狼群在附近,一種互相交流的信號,據(jù)說這是要準備狩獵了。
村長卻說沒必要驚慌,這片草原上已經(jīng)不存在野狼了,狼群在幾代羊以前,就被村里的勇士討伐完畢了。眾羊紛紛指責老羊們的驚慌失措,又回過頭去繼續(xù)自己的小日子,我卻有點擔心,畢竟爺爺說這種時候最好還是躲在自己石頭屋里面,關好門窗,直到嚎叫聲不再響起再出來。
父親并沒有做出什么指示,看樣子也在猶豫著要怎么做,在片刻思考后,父親要求我們按爺爺所說的,好好待在家里哪都不去。我家這一舉措,讓別的羊十分看不起,紛紛嗤笑我們的神經(jīng)敏感,缺乏了作為羊的高傲氣質,繼而說到爺爺他們的事情,說是懦弱和膽怯這種性格是會一直遺傳下去的。
父親聽著身后的嗤笑聲,沒有回頭去反駁,只是默默地帶著我回家。我猜,母親或許也是因為受不了這樣的父親才離開的吧。不過我也沒想責怪父母中的哪一方,畢竟父親一直都在爺爺?shù)漠悩詠逃攏圇B(yǎng)出來的思維方式,又怎么可能因為母親的突然出現(xiàn),而徹底地忘掉從而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