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圓〈二〉
午餐時間,阿雄與阿興喜笑顏開的端來熱氣騰騰的飯菜。
“嫂子嘗嘗我的手藝”阿興一臉期待看著正在替鄧飛換藥的林熙,眼睛里有淚光閃爍。
“這里只有熙爺”她平靜的開口,然而臉上泛起的紅暈及慌亂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緊張。
“他的手藝我早就領教過了,你先湊合一下”鄧飛一臉寵溺看著她。
“對,湊合湊合”阿興看了看身邊的阿雄后咧嘴一笑。
“聞味兒我就知道是誰的杰作,你呀,就知道欺負阿雄老實”她扭頭白了阿興一眼后伸手扯紗布。
“他老實?他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夜梟隊長”阿興一臉打趣。
“好了,陪我去寨子里轉轉”一直沉默的阿雄深深的看了一眼林熙和鄧飛后轉身,臉上浮出久違的笑容。
“轉什么?我可還沒吃飯呢”阿興笑著轉身追了出去。
“就你這態度還想吃我做的飯?”阿雄的聲音傳來,房間里的兩個人相視一笑。
“阿熙,咱們將婚禮補了吧,趁著孩子還沒出生”他突然一臉期待看著她。
“婚禮?不,我們不能舉辦婚禮...”她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憂傷。
“阿熙,天塌下來也不能阻止我娶你”他輕輕抓住她的肩膀,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不,阿飛,我不能懷著別人的孩子嫁給你,我們,我們...”她絕望的搖著頭將他的話打斷,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
“什么別人的孩子?哪里來的別人的孩子?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愛你,阿熙,我愛你的一切,一切...”他失控的沖他喊,淚水同樣奪眶而出。
“阿飛,我...”她還想說什么,但雙唇已經被他緊緊封住。
他的吻從溫柔變得狂熱又從狂熱慢慢恢復溫柔,她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沉溺...。
“阿熙,天知道我有多想你,阿熙,不要推開我,永遠不要推開我,我會死掉,我真的會死掉,我再也無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我沒有力氣了...”他緊緊的擁著她哭得像個孩子。
她沒有說話但雙手卻緊緊擁住他的身體,貼在他懷里的臉在他胸口輕柔的摩擦著,像一只被寵壞了的小貓咪。
“阿熙,阿熙,我的阿熙...”他輕輕的撫觸著她的肩膀并柔聲呼喚她的名字。
“阿飛...”她含淚抬頭,聲音和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他伸手輕輕捧著她的臉,癡癡的看了她片刻之后顫聲說了句我愛你,然后低頭再次吻上她柔軟的唇。
分離的痛苦,等待的煎熬,所有的一切在這一瞬間都化為灰燼,他千瘡百孔的心被重新擁有她的幸福填滿。
夕陽西下時他緩緩睜開眼睛,低頭看著懷里依舊處于熟睡狀態下的林熙時嘴角微微上揚,眼里卻再次噙滿淚水。
他己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次踏實的覺了。
只有她在身邊他的內心才能安寧,只有將她擁在懷里他的靈魂才有歸處。
夜幕降臨時她才微微睜開眼睛,抬頭迎上他含情脈脈的目光時紅著臉鉆進他的懷抱。
他笑而不語,擁著她的胳膊卻微微收緊。
“阿飛,我好想孩子們”片刻之后她輕柔的聲音從懷里傳來,他用力皺了一下眉頭。
他何償不想,可他卻只能在她和孩子們之間做出了選擇,他知道她不能回去。
為了至親的人和孩子們的安全她不能回去,有太多的眼睛盯著她,有太多的人希望找到能夠讓她妥協的弱點。
“孩子們被大家照顧得很好,等肚子里的寶寶出生后咱們再找時間回去,乖...”他輕撫著她的發絲柔聲細語安慰。
“嗯...”她依舊將臉窩在他溫暖的懷里,聲音有些哽咽。
“乖乖躺著休息,我去把晚飯拿過來”他低頭在她額頭上深深一吻后起身。
“打電話就好”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臉上浮出一抹紅暈。
他微微一怔后伸手將床頭柜上的手機遞給她,滿眼的寵溺溢于言表。
“把晚餐送過來,讓,讓阿雄隊長送”她的聲音輕而柔。
“好的熙爺”電話里傳來阿雄的聲音,她微微一怔后將電話掛斷。
“到門外等著去,別讓他們進來”她輕輕的咬了一下嘴唇后將手機遞給他。
“我的阿熙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她羞澀的樣子總是讓他又愛又憐,他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后起身。
“在你面前我永遠長不大”她對著他的背影喃喃低語,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眼里卻有淚光閃爍。
她知道他有多愛她。
她知道自己對他有多重要。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能體會他所承受的痛苦。
“阿飛,我愛你,我愛你,我一定會用余生好好愛你”她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
“阿熙,你這是怎么了?是哪兒疼嗎?是不是...”從阿雄手里接過飯菜轉身看見她淚流滿面的鄧飛手足無措的放下托盤奔向她。
“我,我餓了...”她伸手擦了一下眼淚后緊緊擁住他的腰撒嬌。
他不再說話但嘴角卻微微上揚。
他從她的動作和神情里洞知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肩并肩在花園里散步。
“熙爺早”
“佛爺早”
寨子里的人們紛紛上前打招呼,每個人臉上都難掩喜悅。
差不多中午的時候黑子領著吉米匆匆趕來。
“干媽”吉米喜笑顏開奔向林熙。
“停,干媽肚子里有小寶寶經不起你橫沖直撞”鄧飛笑著將林熙護在臂彎里,吉米嘟了嘟嘴后乖乖在他面前站立。
“哪有那么嬌氣?來,吉米”她笑著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吉米臉上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
“干爹干媽什么時候回中國?我好想去中國,我想去看弟弟妹妹”他一臉期待拉著兩個人的手。
“臭小子,這里才是熙爺的家”阿雄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吉米沖他吐了吐舌頭。
“熙爺,佛爺”阿雄笑著打招呼。
“大哥,嫂子”阿興沖兩人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炫白的牙齒。
“阿雄,現在我精力有限,寨子里大小事務你和兄弟們多精點心,這副擔子遲早得擔在你肩上”她扭頭沖阿雄微微一笑。
“熙爺,您才是兄弟們的天,阿雄和兄弟們唯熙爺命是從”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好了,一切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說,最近不太平,讓兄弟們各自留心些,你外出時叫上阿興和黑子”鄧飛臉上的表情同樣變得嚴肅。
“阿雄替兄弟們謝謝佛爺,佛爺您放心,兄弟們一定盡全力讓熙爺無后顧之憂”阿雄看了一眼林熙后伸手摸了摸吉米的頭。
“今兒起將留守的兄弟們派出去,另外從各個場子里抽調些人手負責老人和孩子們的日常安保”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后沖阿雄吩咐。
“可是寨子里...”阿雄微微皺眉。
“放心吧,寨子里有我,這兩天阿雅她們也會過來,你們盡管忙外面的事”依舊將她護在胳膊彎里的鄧飛笑著將話接了過去。
“對對對,嫂子當然由大哥負責守護,再說阿雅姑娘她們的身手可不在兄弟們之下”阿興用力拍了兩下阿雄的肩膀并沖他咧嘴一笑。
“那我先帶他們去安頓一下”阿雄請示一聲后拉著吉米轉身離開,阿興和黑子快步跟了過去。
“阿熙,不然去緬甸那邊住一段時間吧,這邊就先交給阿雄阿興他們,阿娘和丹叔已經提了很多次了”他伸手輕輕扶住她的肩膀建議。
“我還是不太放心”她微微皺眉。
“讓大家不放心的是你啊,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那邊的醫院條件比這邊好得多,你可是剖腹產”他一臉憂慮。
“也好,我還真想阿娘和珞璃了,不過得再過些日子”她的臉上浮出幸福的笑容。
“嗯,趕緊告訴大家一聲,大家可都惦著你呢”他的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眼里卻浮出一層薄薄的霧水。
“好”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后含淚低頭,她知道這些日子大家為她擔了多少心。
“好了,開心一點,說不定纖纖你們倆還能趕在一個時間點生產呢”他輕輕的刮了一下她小小的鼻尖并寵溺的將她擁入懷里。
“嗯,明朗終于要當爸爸了”她的臉上重新浮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