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翻倍的過,天空中開始飄起了柳絮,這也意味著,我們彼此陪伴的時間不多了。
又是一次模擬考,還是沒有突破四百分,因為成績,跟我媽鬧翻了,我媽扔了卷子,我也是滿腔怒火的拿著卷子去了學校。
俗話說,沖動是魔鬼,這次,我差點連“劉校長”這個朋友也失去了。
教室里,“劉校長”和L君坐在一起說笑,我的臉色很難看,盡量是壓制著怒火,不想讓“劉校長”瞧不起我,在他面前,我的形象還是要的。
“起來。”我放下書包,冷冷的說道。
“憑什么你說起來就起來,我為什么要聽你的?”L君是十分欠揍,笑嘻嘻的說道。
“這是我的位置。”
此時,我可以說是摩拳擦掌了。
“就不,再說是你同桌坐的你的位置,我坐在劉校長腿上,又不是你的位置。”許是感覺到我的不對勁,他的笑意也收斂了。
“你起不起來!”
“我不。”
我怒不可遏,二話不說揪住他的衣領要拽開他,卻被他給甩開了,我又一次揪住他,直接將他拽了起來。
“你是不是有病啊。”他扯了扯衣服,罵道。
“誰讓你不滾開。”
“你不要以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打你。”
“我會怕你嗎?”
眼看就要動手,還是“劉校長”阻攔了,L君扔下一句“不跟你一般見識”就離開了。
“劉校長”當時是什么表情我沒注意,只是我知道,因為我的原因,讓他們原本的談笑,變成了鬧劇。
當時我在他眼里又是什么樣呢,是個智障,還是潑婦?我不知道,我無緣無故的挑事,把怒火牽連到他們身上,本身就是我不對。
同桌沒有多說,只是坐在了自己座位上,我們誰也沒有多說,一連兩天沒有說過話。
我很懊惱,很后悔,暗罵自己不應該那樣,想要解釋,可又不知道說什么,消停的那幾天,我害怕極了,我害怕我和同桌會就此成為陌路,就像看著自己辛苦編織的網(wǎng)慢慢毀掉,自己又無能為力。
那幾天,是最難熬的,上課睡覺也沒人管了,下課睡覺沒人打擾,同桌也不再找我玩了,我趴在桌上,也是睡不著了。我想向他道歉,可又拉不下顏面,心急如焚。
我有時候坐不住了,就會左右搖搖腿,那天,搖來搖去,和同桌的腿碰到了一起,我們相互看了一眼,下課,不知是誰先開的口,盡管是寥寥數(shù)語,但也足夠了,至少,我們的關系正在緩和。
到了晚自習,我們之間說話還是有些尷尬,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也就沒在多說,第二天,我們就又是無話不談了,好像之前的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那句“對不起”,也是永遠停留在了我的心里,成了一種遺憾。
哪怕我當初說了,也不會在日后想起時,后悔。
體育課上,我們在玩跨步。就是從一個定點,跨向另一個地方,從一開始,另一邊的人要碰到才算贏,否則,對方贏。我們用猜丁殼的方法,分了組。
一起的有幾個大長腿,比不過,同桌就和幾個女生上另一邊玩去了,看我沒來,喊了一聲。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他也沒多說,轉身走了,我多想告訴他,不是我不想和他玩,只是我不喜歡和那些女生玩,沒意思。
可是,我沒說。
有一次,同桌和虎子在后面玩籃球,不知怎的,頭撞到了桌子,是眼睛還是額頭,記不清了,只記得同桌當時捂著,很疼,他好像哭了。
我不會安慰人,只能是拍拍他的肩,問道:“同桌,還好嗎?”
同桌搖搖頭,盡管有些責怪,但也沒多說。
“同桌,還疼嗎?”
我看著他,很是擔心,可我又無能為力,再怎么安慰,也緩解不了他的疼痛。
那一刻,我就在想,為什么當時我沒在場,說不定,他就不會受傷了。
窗邊飛進來些柳絮,陽光照在桌子上,老師在講臺上津津有味的講課,“劉校長”的影子和粉筆灰交織在一起,黑白分明,在我的記憶里轉圈兒,我想,那時候的我們,才是是最好的我們。
數(shù)不清是第幾個晚自習,那一晚,老師開會,教室里很吵,我和同桌以及班長談天說地,當時我的表壞了,班長說他會修,我十分信任他的將表交了出去,只見他煞有其事的用圓規(guī)想將玻璃取下,結果,碎的一塌涂地。
他是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同桌笑得更歡,我還能說什么,留下,當個紀念吧。要怪也只能怪我把你托付錯了人。
前一秒還在說笑,后一秒同桌的眩暈就又上來了,我舉手一擋,突然覺得,衣袖上好像多了些東西,我抬手一看,讓人抓狂。
“同桌!”
“哎呀媽呀,失誤。”同桌一看,有些無辜的看著我,
“阿西,簡直了。”我翻著白眼,簡直要窒息了。
“看我九陰白骨爪!”收拾完后,就要算賬了。
戰(zhàn)了幾個回合后,還是沒有分出勝負來,正想來最后一招,手還沒伸出去,同桌一腳踹在凳腿上,我失了平衡,直直的向后一倒,手沒來得及抓住班長,連人帶凳,三臉驚恐的摔在地上。
哐當一聲,全班的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同桌和班長回過神來,爆笑不已。
“老謝牛逼啊。”
“老謝你是要上天嗎?”
有同學調侃道。
“失誤失誤。”我拍了拍身上土,“下課別走,賠錢。”
我看著幸災樂禍的同桌和班長,說道。
剛說完,下課鈴就響了。
第二節(jié)自習,老師還是沒有來,經(jīng)過上節(jié)自習的一摔,讓我的右手有些疼,班長幫我按了個摩,同桌給我來了一掌,好家伙,飄了。
等到右手不怎么疼時,我跟同桌又是拳拳相碰了。
我們化學老師是個中年婦女,不怎么高,穿著一身運動服,臉頰兩邊有肉,笑起來很好看。我們也很喜歡上她的課,這節(jié)是化學晚自習,老師讓我們看題,我和同桌趴在桌上,中間放了本練習冊,看著練習冊,開始談東談西。
“同桌,你說你要是喜歡一個人該怎么辦?”我問道。
“我沒有喜歡的人。”
“好吧。”
“同桌,其實有時候一句話可以有好幾層意思。”
“原諒我太笨,不懂。”我搖搖頭,“同桌,講講唄。”
……
“同桌,你覺得我人怎么樣。”
“很好啊,跟你做同桌很開心。”
“同桌,你想去哪個學校?”
“西中。”
“為什么不去回中呢?”
“我喜歡西中。”
“同桌,你說我們能不能考上?”
“努力,就可以。”
“唉,也許你可以,我不行。”
“你學習可以,怎么不行。”
“數(shù)學太差,考試也只考個三百來分,要是中考的時候,考個二百分,唉……”
“看書。”
沉寂了大約幾分鐘,我們又開始了。
“同桌,人有時候還是要善良,大度些的。”同桌又扯了個新話題。
“我怎么看你和有些人那什么。”
“沒有吧。”
“有。”
“我下次注意。”我一臉平靜的說道,他卻不知,在我心里,善良,大度,也要分人。我也是女生,也會嫉妒。
可看著他的眼神,我沒有說,我怕他會另眼看待,怕他會像看別人一樣看我,我不希望。我總是在十分小心的處理我們的關系,害怕失去這個朋友。對于“劉校長”,我也總是希望,在他心里留下最好的一面。
也許,畢業(yè)后,我們不會再見了。
在我看來,和同桌在一起最快樂的,莫過于每天早自習和他一起背課文。
“同桌,出師表背會沒?”
“等我再順順哈。”
心里默讀一遍之后,合上書,就開始了我們的背誦里程,琴音和蕓也會時不時跟上一起。
“同桌,行路難不錯。”
“你背會了嗎?”同桌睨著眼問道。
“嗯……差不多。”
“那就開始唄。”
……
“唉,同桌,這人是誰?長的還挺好看。”我扒拉著同桌書上的貼紙問道。
“諸葛亮。”
“嘖,要是真的長這么帥……”
“……”
“同桌,這又是誰,李白嗎?”
“這還是諸葛亮。”
“咦,之前那個不就是諸葛亮嗎,這怎么長的不像。”我翻看對比,就是沒看出哪像了。
“這是皮膚。”
“可他們怎么長的不一樣?”
“我都說了是皮膚。”
“這玩意,還帶換皮的啊!”
“是皮膚……”
“哦……可他們長的不一樣呀。”
“皮膚……”
同桌十分無語的解釋道。
好吧好吧,皮膚就皮膚,跟我沒關系。
那時候背英語課文都是分角色背的,之前有段時間,我是一個人做的,課文也是自己背,在“劉校長”來之后,我終于輕松了,就挑最簡單背,現(xiàn)在想想,良心似乎是有點小痛。
陽光正好,教室里寥寥幾人,有陽光照進來,照在桌子上,有種別樣的風景。
“同桌!”剛進教室門,我就沖著座位上的同桌喊到。
“中午好。”同桌挪了挪凳子,他正和幾個男生聚在一起聊王者榮耀。
“你那算啥,我的段位都比你高。”我忍不住插上一嘴。
“你什么段位?”
“我都上星耀了。”我吹牛道。
“真的嗎?”H君不相信。
“當然,我馬上都上王者了。”
“同桌,你什么時候打的。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以前打的。”
那時明明沒有接觸王者榮耀多長時間,結果就吹牛自己快上王者了,那時候不知道王者什么概念,直到后來才知道,自己的牛,吹大了。
“同桌,你聽好哈。”等他們都離開后,我才對同桌說“正事。”
“什么?”
“我能讓你忘記你是豬。”
“我不是豬。”
“你看,忘了吧。”
同桌給我一記眼神殺。
“好了,同桌,問你個正經(jīng)的問題。”
“說。”
“你說涂指甲油的男生娘不娘?”
“不啊。”
“為什么?”
“那只能說是個人愛好。”
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那我只能再來了。
“同桌,九把刀去掉一把,還剩幾把?”
“八把。”同桌像看智障一樣看著我。
“唉~真乖。”我一臉得意。
同桌愣了一下,我看著他哈哈大笑,絲毫沒意識到危險將至。
“同桌,你飄了是不是?”
“啊?”我后知后覺。
“啊!同桌我錯了,同桌!”
只能說:面對疾風吧!
同桌對我好一番教訓,我連跑都沒來得及。
“同桌是陪伴你學生時代最長也最親密的感情之一,無論男女,同桌永遠是你一輩子的好朋友。有些話,只有同桌之間才會說,有些事,只有身為同桌的彼此才會懂。”這句話,讓我覺得,很對。
雖然只有三個月,但那三個月里,發(fā)生了太多事,我甚至感覺,那三個月,時間都變慢了。
歲月長河不停奔涌,帶走了很多,也留下了很多。
起風了,柳絮又起飛了,天空湛藍的好像一塊藍寶石,炙熱的空氣也變得流暢起來。
清風徐來,我想說,同桌的你,是我最美好的青春記憶。
朋友,也是一輩子的,用心去記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