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呆愣了一下,魚桐慌亂地跑到了床邊,腿上一軟,腦袋咣當(dāng)(dāng)一下砸在床沿上,額上瞬間紅腫起來(lái)。
族長(zhǎng):“…………”
拉起魚桐,族長(zhǎng)沒好氣的使勁兒揉著魚桐額頭:“你來(lái)干什么,添堵嗎?”魚桐忍住腦袋上的疼痛,焦急的問道:“族長(zhǎng),魚桐這是怎么了?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死?”
族長(zhǎng)長(zhǎng)長(zhǎng)的嘆了口氣,看著床上的花榮:“會(huì)(huì)死,他的毒馬上蔓延到全身了。”放下在魚桐腦袋上作惡的手,坐在床上,瞬間面無(wú)表情的偏頭看著花榮。
將死之人,沒有任何必要再去耗費(fèi)(fèi)心神做所謂的無(wú)用功。
魚桐急了,看著還在流著血的花榮,眼睛頓時(shí)(shí)紅了:“族長(zhǎng),真的沒有辦法救他了嗎?”族長(zhǎng)嘆口氣,擺了擺手:“無(wú)力回天咯,就算你救了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你還會(huì)(huì)受此牽連。”
魚桐聽見,眸子里溢上希望:“族長(zhǎng),按你的說(shuō)法,魚桐還有救對(duì)嗎?”
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族長(zhǎng)戴上鮫綃所制的手套,隨手從花榮眼上纏繞的藤蔓上揪下一朵幽藍(lán)(lán)色的小花,對(duì)魚桐說(shuō):“這種花毒性極強(qiáng)(qiáng),以前有過(guò)鮫人因?yàn)椴恍⌒惱吹竭@個(gè)(gè)而死去。”不等魚桐開口,繼續(xù)(xù)說(shuō)道:“鮫人是半人半神的種族,體質(zhì)(zhì)特殊,體內(nèi)(nèi)的精血凝聚著鮫人所有的神力,可解百毒。”
看了一眼魚桐,族長(zhǎng)將手里的小花收了回去,“鮫人淚可解百毒,在失去精血的同時(shí)(shí),你會(huì)(huì)失去自己半神的體質(zhì)(zhì),有著凡人的壽命,會(huì)(huì)老會(huì)(huì)生病,會(huì)(huì)一輩子渾身疼痛,此生只能和奪走你精血的人待在一起。”
語(yǔ)畢,族長(zhǎng)站起身來(lái),眼神幽深:“你還想救嗎?”
魚桐沒有說(shuō)話,沉默地看著花榮,片刻后,堅(jiān)(jiān)定的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
族長(zhǎng)倒是愣住了,反應(yīng)(yīng)過(guò)來(lái)嘲諷的笑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往后你就只是他的附屬品了,你……當(dāng)(dāng)真愿意?”
魚桐還是選擇點(diǎn)(diǎn)頭。
族長(zhǎng)沒再說(shuō)話,走到桌子旁邊,示意魚桐坐過(guò)來(lái)。依言做到桌子旁的凳子上,魚桐看著族長(zhǎng)從空間里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用神力消個(gè)(gè)毒,沖著自己微微一笑。
魚桐:“…………”莫名驚慌。
族長(zhǎng)按住魚桐,扒下魚桐的上衣,毫不留情地直接把刀送進(jìn)(jìn)了魚桐心口上方。
鮮血順著傷口溢了出來(lái),魚桐痛的找不著北,嘴唇死命緊咬著,口腔里有著淡淡的血腥味。
取了心頭血,扣掉一小塊魚桐眼尾的鱗片,給魚桐拉好衣服,族長(zhǎng)快步走了出去。
新鮮的藥材保質(zhì)(zhì)期通常不久。
熬好了藥,喂花榮喝下去,看著人情況稍有好轉(zhuǎn)(zhuǎn),魚桐松了口氣,整個(gè)(gè)人差點(diǎn)(diǎn)都癱在凳子上。
族長(zhǎng)看了一眼魚桐,疑惑道:“你與他算來(lái)只見過(guò)幾次面,為何對(duì)他生死如此上心?”活了太久的族長(zhǎng),完全不能理解魚桐的所作所為。
魚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許是初遇時(shí)(shí)便動(dòng)(dòng)了心,也許只是出于責(zé)(zé)任感。
魚桐不喜歡虧欠別人太多,就算知道了溫東囚禁自己的真相,魚桐也只是選擇略過(guò)。
下次再見,不會(huì)(huì)再以父子相稱。
思考了片刻,魚桐看著族長(zhǎng),試探性地冒出幾個(gè)(gè)字:“嗯……一見鐘情?”
族長(zhǎng):“…………”這個(gè)(gè)場(chǎng)面怎么隱隱有著熟悉感。
原諒他想起了還剩骨頭架子的秋桐。
沉默了下來(lái),族長(zhǎng)拍了拍魚桐肩膀,眼神復(fù)(fù)雜:“你可知,你的父親秋桐就是對(duì)溫東一見鐘情,然后死在了溫東手上?”
現(xiàn)(xiàn)在只剩個(gè)(gè)骨頭架子了,你真的還想嘗試一見鐘情?
去尼瑪?shù)囊灰婄娗欏?p> 族長(zhǎng)接著苦口婆心的勸說(shuō):“小三七是我們族的第三十七尾鮫人,如果他還在的話,那么你就是第三十八尾鮫人啊。可是他卻敗給了所謂的愛情,你當(dāng)(dāng)真還愿意嗎?”
魚桐:“……所以我該叫什么,……小三八?”
關(guān)(guān)注點(diǎn)(diǎn)與眾不同。
企圖用真情感動(dòng)(dòng)魚桐的族長(zhǎng)微微嘆氣,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
木魚腦袋,開不了竅。
沒救沒救。
半路突然折回來(lái),族長(zhǎng)黑著臉,“那你們之間的婚約,過(guò)兩天等花榮好了,就趕緊給我履行。”
魚桐剛想裝傻充愣,族長(zhǎng)沒好氣的接著說(shuō):“別給我裝傻,我給你的書上除了沒告訴你失去精血的壞處,其他的可是說(shuō)的一清二楚。”
“等花榮好了趕緊給我滾到花榮家里,少來(lái)煩我。”族長(zhǎng)一臉高冷。
眼神一直盯著魚桐,看著魚桐艱難的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才放心的出去“我去再熬一碗藥,等會(huì)(huì)醒了再叫他喝一碗。”
等族長(zhǎng)進(jìn)(jìn)來(lái),就看見兩人雙手相扣,格外辣眼。
看著花榮喝下藥,族長(zhǎng)抬了個(gè)(gè)小板凳,坐在花榮旁邊。
清了清嗓子,喊了聲花榮,花榮看著聲音傳來(lái)的方向:“?”“再過(guò)兩天你身上的毒好了你就和魚桐訂婚,對(duì)于這事,你可愿意?”
花榮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過(guò)兩天自己的毒就好了,就可以……嗯?嗯!?訂婚???和魚桐???急忙搖了搖頭,想起魚桐還在旁邊,又艱難的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
魚桐:“……?”
族長(zhǎng):“……?”
你是脖子抽筋嗎?一會(huì)(huì)搖頭一會(huì)(huì)點(diǎn)(diǎn)頭。
看出了花榮的茫然,族長(zhǎng)耐心的解釋:“你服用的鮫人淚是魚桐的,此物在鮫人一族是定情信物,既然定情信物在你手上,那么你就是魚桐的伴侶了。”
花榮剛想拒絕,“鮫人一但離開鮫人淚持有者過(guò)久,就會(huì)(huì)渾身疼痛,最后死亡。”族長(zhǎng)接著說(shuō)道。
花榮愣住了,不死心的問了一句:“那我把鮫人淚還給魚桐呢?”
眼瞎的花榮根本沒看到魚桐瞬間眼里泯沒的亮光。
“它在你肚子里,你還想還回來(lái)?”族長(zhǎng)回答。“我倒是樂意,可是魚桐跟著我,只會(huì)(huì)委屈他自己啊。”花榮無(wú)奈的說(shuō)著。
自己除了會(huì)(huì)種點(diǎn)(diǎn)花,長(zhǎng)得好看,武力值勉強(qiáng)(qiáng),還有什么優(yōu)(yōu)點(diǎn)(diǎn)嗎?
并沒有。
“我不介意的,我很愿意!”魚桐急忙回答,片刻后臉頰爆紅,整個(gè)(gè)人都冒著熱氣。
化形出來(lái)的小jiojio不安的動(dòng)(dòng)著。
花榮一愣,對(duì)魚桐的反應(yīng)(yīng)感到震驚,片刻后笑出了聲,“那便好,如此的話,還請(qǐng)以后多多指教。”
魚桐覺得現(xiàn)(xiàn)在如果花榮眼睛沒被遮住,里面必定有著極致的溫柔。
鮫人淚見效很快,三天以后花榮身上的毒就散完了。
替魚桐收拾好東西,花榮笑瞇瞇地給族長(zhǎng)打了個(gè)(gè)招呼,和魚桐一起離開了鮫人領(lǐng)(lǐng)域。
“魚桐,你對(duì)以后有沒有什么打算?”花榮看著魚桐,“我以后就想和你在一起,然后給你織鮫綃,看著你穿上我做的衣服。”魚桐低著頭打理著自己過(guò)長(zhǎng)的袖子。
花榮一愣,笑瞇瞇地看著魚桐:“那以后我?guī)е悖覀円黃鶉ト私紓純慈私緄納劍渣c(diǎn)(diǎn)人界的飯菜,一起去種花,可好?”
魚桐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打理著衣袖的手猶豫了一下,牽住了花榮的袖子。
花榮握住魚桐的手,沖魚桐眨了眨眼,眼角淺淺的紅色看起來(lái)賞心悅目。
兩個(gè)(gè)顏控的相處方式,就是這么簡(jiǎn)單粗暴。
回了花神宮殿,魚桐選擇了那個(gè)(gè)最大的池子,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魚尾泛著光芒,在花榮眼中映出一片星空。
“花榮!”魚桐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花榮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