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白的疑惑
王琴又給程國(guó)富打電話問了一下關(guān)(guān)于林酥怎么上交大附中的事情,程國(guó)富一臉無語的反問她:“這事兒不是你張羅的嗎?”
王琴:“……”
難道她當(dāng)(dāng)時(shí)(shí)真寫的交大附中,是自己記岔了?
既然兩姐妹在一個(gè)學(xué)(xué)校上學(xué)(xué),王琴本來想著早上讓司機(jī)(jī)把兩個(gè)人一塊送到學(xué)(xué)校,但是程馨然說什么都不愿意和林酥同車,她壓根都不想讓人知道她和林酥有任何關(guān)(guān)系。
王琴只好做罷。
給了林酥幾百塊錢,讓她辦張公交卡,每日乘地鐵上下學(xué)(xué),反正也只是七八站路罷了。
王琴說:“就當(dāng)(dāng)你讓你提前適應(yīng)(yīng)下大城市的生活!以后大學(xué)(xué)畢業(yè)(yè)了,找個(gè)普通工作的話,可能就要地鐵通勤上下班了。”
林酥一言不發(fā)(fā),拿了錢下樓,一臉慵懶悠閑的,步行到附近的網(wǎng)(wǎng)點(diǎn)(diǎn),辦理了公交卡后,走回去時(shí)(shí),這天,忽然又開始下起了大雨。
她沒帶傘……
只好順道站在一家酒店門口的門廊下避雨。
林酥皺皺眉,從口袋里摸出手機(jī)(jī),忖度著要不要給凌君竹打個(gè)電話,叫她來接呢,還是走一段路,走到地鐵口。
*
江白和人談完事情后,從酒店走出來,一眼就看到外頭的瓢潑大雨,他蹙蹙眉,李述去取車了,徒留下他一個(gè)人,拄著拐杖,站在酒店的入口雨棚下,百無聊賴的盯著雨幕。
忽然,眼角的余光不期然的看到東邊門廊下站著的一個(gè)女生,單薄清瘦的肩頸線,貼身的短袖還勾勒出了漂亮的腰線,女生站在那里,有些苦惱的看著大雨。
女生有一副沒什么攻擊性的皮相,但以江白的對(duì)人感知敏感度,光從她的站姿……
斜斜的依靠著墻壁,一只手懶懶散散的插在褲袋內(nèi)(nèi)。
他就感覺,那個(gè)女生的骨子里藏著一身難馴的野性,像是非洲草原上蟄伏的獅子。
那側(cè)(cè)臉,有些熟悉,江白的記性還不錯(cuò)。
他確定,這是那天和凌伯母一塊逛街的女孩子。
凌伯母說,是她干女兒……
既然是干女兒,江白作為顧西禾的好朋友,他也總不好對(duì)沒帶傘的女孩子視而不見。
叫酒店的服務(wù)(wù)生從里頭拿了一把傘出來。
江白接過傘,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到女孩身邊,主動(dòng)說。
“喂。”
林酥聞聲,皺眉回頭,看到是江白,不由得一驚,還真是……緣分啊,走哪都能碰上他,避個(gè)雨都能看到他!
“恩?”她輕聲問。
“你沒帶傘吧?”江白說著就把傘遞到了她手中。
林酥沒接那把傘,撩起眼皮,上下打量著江白。
江白總感覺這女孩的眼神,讓他不爽。
好像把他從外到內(nèi)(nèi),都看了一個(gè)遍,更甚者,仿佛他在她的眼中,跟沒穿衣服似的。
“我認(rèn)(rèn)識(shí)你嗎?”林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江白:“……”這真是好心遭雷劈啊!
江白氣的轉(zhuǎn)(zhuǎn)身就要帶著傘走人。
背后有人笑嘻嘻的道:“走什么,我叫你走了嗎?”
江白差點(diǎn)(diǎn)被這囂張的話給弄得摔倒,用拐杖穩(wěn)(wěn)住身體后,他深吸一口氣。
稍微有些怒意的回頭。
林酥眼皮覆住半瞳,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小瘸子。
好奇的看著他的腿,問:“腿什么時(shí)(shí)候能恢復(fù)(fù)正常?”
“……”
江白給問的懵了。
她干嘛用這么熟稔的語氣講話!剛不是還說我認(rèn)(rèn)識(shí)你嗎!!他現(xiàn)(xiàn)在也想回,老子認(rèn)(rèn)識(shí)你嗎!!
林酥催促著:“問你話呢!”
“得一兩個(gè)月。”鬼使神差的,江白回答了她的話。
林酥:“哦。”
偏頭看了看這幾天稍微有些消瘦了的男人,容色依舊,那雙黑湖似的眸子里,躍動(dòng)著過分梳冷的光。
是在警戒她。
林酥抱著手臂,戲謔的提醒著:“下次自殺不要跳樓,選黃浦江比較好。那樣保準(zhǔn)(zhǔn)沒得生還。”
江白的瞳孔頃刻間瞪大:“……”
爾后。
只是一秒。
江白一雙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咯。”林酥漫不經(jīng)(jīng)心的聳聳肩。
看著他時(shí)(shí),眸底氤氳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這個(gè)笑,對(duì)江白來說,攪得他的大腦瞬間有些茫,“你你你你……”無數(shù)(shù)句話到嘴邊,卻散亂破碎成了一粒粒模糊不清的沙。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
李述把車開到了酒店的入口雨棚下,下車后,趕緊過來扶江白。
“少爺,車開來了,該回去了。”
江白沒有動(dòng),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林酥,像是在看什么獵物似的。
“你,跟我走。”
林酥?jǐn)倲偸鄭蓯塹鮾豪僧?dāng)?shù)幕卮穡骸拔疫€得回家呢。”
江白伸出手,差點(diǎn)(diǎn)就想上去抓她的胳膊,但在靠近時(shí)(shí),手就跟閃電似的縮回來。
執(zhí)(zhí)著的望著她,黑邃的眼里,滿是認(rèn)(rèn)真。
“總之,你先跟我回去!”
李述也認(rèn)(rèn)出了這個(gè)女孩,就是上次凌君竹身邊的小女生,他低聲喚著:“少爺……”
江白一步三回頭的確定林酥還跟著。
還特地給她開了副駕駛座的門,眼看著林酥上車后,江白才重重的關(guān)(guān)上車門。
李述幫他收好拐杖。
江白一個(gè)人坐在了后排。
“阿述,開車!”
一路上,江白的目光都沒有從副駕駛座那個(gè)人的側(cè)(cè)臉上挪開,一直盯著,死死地盯著。
東郊紫園
下車后,李述本來想扶著江白進(jìn)(jìn)屋,江白卻徑自拄著拐杖,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被他帶回來的小女孩。
李述一看這情況,趕緊溜了。
江大少爺好不容易對(duì)女人產(chǎn)(chǎn)生興趣了,總得給少爺留點(diǎn)(diǎn)空間,就算他有病……但是,總有個(gè)萬一不是?!
如果成了,這娶媳婦兒不愁啊!
林酥跟在江白后頭,一邊打量著他,一邊四處掃著,咋沒看到無牙那只小家伙呢!
等步入巨大又豪華的客廳后,林酥脫掉鞋子,十分自然的跳上沙發(fā)(fā),懶洋洋的伸個(gè)懶腰,一臉膩意的看著站在那里的江白。
林酥打了個(gè)哈欠:“腿斷了就好好的呆著,不要總是跑來跑去。”
“誰說我腿斷了,我只是……”江白用力的將拐杖在地上一頓。
林酥的雙腿放在沙發(fā)(fā)上,腦袋垂在沙發(fā)(fā)邊,整個(gè)人完全沒個(gè)坐相,就這樣,反著,看江白。
“行啊,你這么能,就當(dāng)(dāng)著我的面自位一次。”
江白的嘴角不禁抽搐:“……”
媽的,這說話風(fēng)(fēng)格怎么跟……那個(gè)人那么像!
過分!
“你你你,你是……你到底……”江白的聲音都開始扭曲了。
江白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坐在她的對(duì)面后,看著那個(gè)毫無坐相,像是被抽了筋的懶骨頭似的。
以前,只有那個(gè)人上了沙發(fā)(fā),是這種混不吝的樣子。
江白的腦子混沌一片。
“你到底是誰!”
“我啊,林酥。”
林酥垂著眸,笑容特別戲謔。
林——酥——
江白在心中咀嚼著這個(gè)名字。
酥……西禾多了一橫,便是酥。
江白咬牙:“你是不是調(diào)(diào)查過顧西禾,還模仿了她全部的行為。”
要不然,為什么會(huì)和那個(gè)家伙那么像!
林酥坐直了身體,興致勃勃的笑道:“你猜。”
江白瞪著這個(gè)小女孩:“我懶得猜,你自己說!”
說。
說個(gè)屁啊。
林酥重新懶洋洋的坐在這沙發(fā)(fā)上,朝著空蕩蕩的巨大別墅,喊了一聲,“無牙!”
她的聲音很大,也很輕,帶著漫不經(jīng)(jīng)心的散漫。
江白嗤之以鼻。
裝,繼續(xù)(xù)裝,我看你能裝到幾時(shí)(shí)。
無牙是他養(yǎng)(yǎng)的一只黑貓,因?yàn)殫L得跟馴龍高手中的沒牙仔忒像,所以給取名無牙。
他才不相信她這么呼喚,能把那只傲嬌的黑貓給叫過來呢。
要知道,他的那只貓,是連他這個(gè)主子,都不屑一顧的傲嬌小鬼呢。仿佛他只是個(gè)鏟屎官!
十幾秒后,一只小黑貓出現(xiàn)(xiàn)在了二樓的走廊上,低聲的喵嗚了一聲,旋即順著木質(zhì)(zhì)樓梯的扶手,邁著優(yōu)(yōu)雅的貓步走了下來。
小黑貓警惕的看著林酥。
林酥招招手,一派輕松自在的喚道。
“無牙,過來。”
小黑貓睜大著一雙又圓又亮的金色貓瞳,警惕又困惑的看著沙發(fā)(fā)上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湊近。
“無牙——”林酥又叫了一句。
沖小黑貓勾了勾手指。
“太想你了,來抱抱。”
小黑貓對(duì)上女孩那雙幽邃又烏黑的雙目,猛地喵嗚一聲,然后輕巧的跳到了沙發(fā)(fā)上。
江白的眉角跳了跳,這只蠢貓,該不會(huì)真的要……
此時(shí)(shí),林酥張開了懷抱。
問。
“確定不抱嗎?”
小黑貓怯生生的湊近,嗅了嗅,然后跳到了林酥的懷中,喵喵的叫了兩聲。
江白:“……”
林酥抱了一下小黑貓,感覺最近的煩惱都一掃而光了,擼了一把貓后。
小黑貓還有點(diǎn)(diǎn)意猶未盡。
林酥摸摸它的頭。
“乖!~”
小黑貓?jiān)諏炙值膽閻懈C成一團(tuán)(tuán),尾巴一甩一甩的,眼睛癡迷的看著女孩,又輕輕的喵了一聲。
林酥一邊擼貓,一邊問江白。
“你瘦了就算了,怎么無牙也瘦了?!”
江白:“……”
林酥起身,將小黑貓扔到一邊,小黑貓有些委屈的撇撇嘴,舔了舔剛才被撫摸過的毛發(fā)(fā)。
林酥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天色,快黑了,她必須回去了,不然王琴又要唧唧歪歪了。
江白對(duì)小黑貓勾勾手,小黑貓有些不怎么高興的跳到他身邊。
江白捏著貓脖子,幾近威脅的低聲說。
“你這只貓還有沒有節(jié)(jié)操啊,她是一個(gè)陌生女人,她是裝成那家伙的,你知不知道啊,真是一只蠢貓。”
小黑貓斜睨了一眼江白,那眼神特別的不屑。
林酥伸了個(gè)懶腰,回頭丟下一句。
“江小白,我得回家了。”
“………………”
那輕描淡寫但又熟悉至極的語調(diào)(diào),讓江白徹底懵在原地。
“你叫我什么。”眸色漸深,嗓音沙啞。
“咳,江白。”林酥趕緊變了稱呼。
江白因?yàn)櫓保劬τ行┌l(fā)(fā)紅,喘氣聲重了些:“剛才你不是那么叫的。”
林酥堅(jiān)(jiān)持:“剛才我就是叫的江白,你聽錯(cuò)了。”
“……”江白用力抿緊飽滿微紅的唇,眼底摻雜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林酥忍住抱貓的沖動(dòng)。
穿上鞋子,打算離開。
貌似想起了什么。
扭身。
“小哥哥。”
“……”
江白的臉色一變,這混賬!敢調(diào)(diào)戲他,找死嗎?
“微信號(hào)多少啊?搞網(wǎng)(wǎng)戀嗎?哦,還沒問你有沒有女朋友呢!沒有的話,你看,我有機(jī)(jī)會(huì)嗎?”林酥斜斜的靠在一根柯林斯羅馬柱上。
“……”
這滿嘴騷話……凌伯母怎么容忍的?
難道就因?yàn)樗櫸骱逃懸c(diǎn)像嗎?
江白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林酥等了一分鐘,他沒說。
她聳聳肩,離開了東郊紫園。
等李述將人送回去,折返回來后,給江白匯報(bào)(bào)了一下情況。
坐在客廳內(nèi)(nèi)的江白,一邊給小黑貓順毛,一邊吩咐道。
“阿述,我要她的資料.”
李述一愣。
江白:“她叫林酥。”
“好的,少爺,我立刻派人去調(diào)(diào)查。”
李述派人調(diào)(diào)查到林酥的事情已經(jīng)(jīng)是三天后了。
將全部的資料呈給江白。
江白看了第一頁(yè),就忍不住皺眉。
但是看到第三頁(yè)時(shí)(shí),眉頭皺的更緊了。
程家遺落在外的雙胞胎之一?
這倒是有趣……
此時(shí)(shí)的江白還不知道,她這幾天的信息,都被顧家給特地抹除了,不管任何人調(diào)(diào)查林酥,只能查到她被程家找回那一天!后續(xù)(xù)便是一片空白。
江白問李述。
“為什么你調(diào)(diào)查的資料上,沒有她跟顧家的關(guān)(guān)系。”
李述:??
“她怎么被凌君竹收為干女兒的,怎么沒有?”江白重申了下。
李述:“……”這事兒。
跟江白大眼瞪小眼了半響。
“這個(gè),調(diào)(diào)查的人說,資料已經(jīng)(jīng)最齊全了。”李述冷汗直流道。
江白:“……”
看來是有人特地隱瞞了。
江白最后看了一眼資料上的交大附中……
李述望著自家少爺那糾結(jié)(jié)的表情,不由得問。
“少爺,您是不是想追林酥啊。”
“沒有!!”
“可是您讓我調(diào)(diào)查她……”“她跟她很像。”
“她?”
“……”
“少爺,不是我說,咱們還是先把病治好,再想著其他事兒吧。”
“……”
江白默默地垂下頭,無語凝噎。

紫月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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