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夏天,陳靡升高中,但是轉市上的,她印象很深刻的記得,那時她父親因賭博欠下了近50萬的巨額,為了不讓債主追到家里發現她找她麻煩,父親決定連夜送她去S大上高中,陳靡一向聽話,從來不過問,隨口答應了。
那晚上車前,她轉頭問陳旗(她父親):“我走了,你怎么辦?。”陳旗的眉頭更緊了:“你走了就走了,別管我,以后都別來Y市,別來了!,要是讓我知道,打斷你的腿,你去了S市,去找你舅舅,我打電話跟他說過了,上學的階段你都住他家,但是大學畢業,你必須自己出去找工作租房子,總不能一直麻煩人家。”
“嗯。”陳靡還是和以前一樣,頭不轉,字不多說,轉身上車了。陳旗望著女兒上去的時候,眼睛里是喜是悲?。我們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兩種都有吧,畢竟他身為一名父親。
陳靡坐在車上,腦袋里都是空白的,離到S站還有5小時,她看著窗外漸暗的天空,昏睡了過去。
“——嘟——嘟——。”到站了,她被人推醒。“小姑娘,到站了,該下車了。”“謝謝。”她禮貌性的回了一個微笑,便轉身下車了。
她打電話給舅舅:“喂,舅舅,我到了。”“你就在那等我們,還有大概10分鐘的樣子,我們就到了,你等會。”聽完,她把電話掛了。她一向這樣,從她4歲母親因父親賭博被債主追到家里沒錢還給活活打死了。她就再也沒有正眼看過誰,母親活著的時候,經常帶她去外面大街玩的,街坊鄰居也看在眼里,后來,母親去世了,她沒出去過了,外面人說她可憐,四歲沒了母親,還剩下一個賭博欠債的父親,讓她下輩子投胎投好一點,別再攤上這樣一家的。她不把流言蠻語聽進去,但她討厭那個父親,再后來,在Y市上學那段時間,她摸黑一大早跑到校門口等學校開門,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知道她頹廢的樣子,她想躲避一路上的流言蠻語。就這樣,時間長了,她不出來,基本沒人再見她了,街坊鄰居也把她給慢慢忘了,現在好了,她來到S市,為的就是重來一次,至少活的能順利一點。她想到這的時候,背后突然有人叫住她:“陳靡,回家了。”
哦,是舅舅,她推起行李箱,上了車,從此開始了S大的旅程。
“陳靡啊,S市可不比Y市,以后遇到的問題會很多,你要自己一個人去解決,明白嘛?。我們家四口人都照顧不過來了,更沒時間照顧你了,你都高中生了,自食其力嘛。應該的。”
“哦。停車吧。謝謝你們一家把我送到S市大門。”舅舅一愣,車停下了。陳靡推開車門,瘋一樣的跑,她跑去哪里?。哪里可以收留她?。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現在只是想逃離那虛偽的親戚,轉頭看見他們沒來了。陳靡停下腳步,她往前走,她不知道往哪里走,她不知道可以走到哪里,反正她就是這樣一直走,她不渴望有人幫助她了,因為沒人愿意幫助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