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洗劍宗代理宗主有異議
大德峰峰頂。
草木蟄伏,冷風(fēng)(fēng)瑟瑟。
蘇子安沉默的飲著猴兒酒,任憑大家議論與呵斥。
大家的這個(gè)(gè)反應(yīng)(yīng),蘇子安早有預(yù)(yù)料。
氣運(yùn)(yùn)金蓮的確是無(wú)(wú)價(jià)(jià)之寶,與宗門氣運(yùn)(yùn)勾連,采摘一朵,宗門氣運(yùn)(yùn)便會(huì)(huì)下降一成,正常情況下,是無(wú)(wú)論如何也不容有失的。
不過(guò)(guò),現(xiàn)(xiàn)在顯然不是正常情況下。
如今時(shí)(shí)局動(dòng)(dòng)蕩,沒(méi)有蘇子安出手,洗劍宗在未來(lái)(lái)幾年間,極有可能急速走向衰落與死亡。
如果他出手,將木柔若的氣運(yùn)(yùn)與洗劍宗的氣運(yùn)(yùn)勾連到一起,洗劍宗十年之內(nèi)(nèi)榮升為仙宗也不是問(wèn)(wèn)題。
“茲事體大,所以我才召集了這次議會(huì)(huì)。”
蘇子安見大家的議論聲逐漸變小,神色不變,將酒葫蘆又掛回了腰間,平靜開口。
“按照宗門規(guī)(guī)矩,宗門大師兄擁有召集這次會(huì)(huì)議的權(quán)(quán)力,而會(huì)(huì)上的提議只要獲得九成的贊成票即可通過(guò)(guò)。”
“不用想了!”
一位脾氣暴躁的長(zhǎng)(zhǎng)老冷哼一聲,“我否決!九成?簡(jiǎn)(jiǎn)直是癡人說(shuō)(shuō)夢(mèng)(mèng),你不可能拿到一票!”
“我也否決!”
“否決!”
“這不是開玩笑嗎?這么離譜的事情,怎么會(huì)(huì)有人贊成?”
一道道聲音響起,話語(yǔ)(yǔ)或嚴(yán)(yán)厲憤怒,或嘆息失望,或陰陽(yáng)(yáng)怪氣。
蘇子安仍舊不為所動(dòng)(dòng),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從懷中掏出一枚獸牙雕刻的仿佛玉質(zhì)(zhì)的小塔,說(shuō)(shuō)道:
“狩首師叔祖已經(jīng)(jīng)同意,這是他的隨身玉佩,也代表他的意見。”
狩首本來(lái)(lái)就心中有愧,如果不是劍氣潭魚龍突變,他甚至已經(jīng)(jīng)將洗劍房的洗劍秘方給弄丟了,因此,蘇子安拿到狩首的小塔,并沒(méi)有花費(fèi)(fèi)太大功夫。
“狩首師叔公?!”上一位陰陽(yáng)(yáng)怪氣的長(zhǎng)(zhǎng)老神色劇變,“師叔公他怎么會(huì)(huì)同意如此荒唐的提議?”
不只是他,殿內(nèi)(nèi)全數(shù)(shù)長(zhǎng)(zhǎng)老全部都臉色發(fā)(fā)青,難以置信。
狩首在洗劍宗備份極高,甚至比太上長(zhǎng)(zhǎng)老們高出一輩。
戰(zhàn)(zhàn)力更是極強(qiáng)(qiáng),能排進(jìn)(jìn)宗門前三之列,曾一直是洗劍宗的守護(hù)(hù)神,平時(shí)(shí)又從不管事,往往躲在洗劍房?jī)?nèi)吃喝玩樂(lè)(lè),待人真誠(chéng)(chéng)友善,話語(yǔ)(yǔ)權(quán)(quán)極高。
如今他表示支持蘇子安,不禁讓諸位長(zhǎng)(zhǎng)老覺(jué)得難辦。
一方面是擔(dān)(dān)心如果貿(mào)(mào)然都反對(duì)(duì)票的話可能會(huì)(huì)得罪師叔公。
另一方面卻又糾結(jié)(jié)于自己的利益。
如果,真被蘇子安采去一株氣運(yùn)(yùn)金蓮,洗劍宗的氣運(yùn)(yùn)下降,他們的修行速度,甚至是未來(lái)(lái)的機(jī)(jī)緣都會(huì)(huì)遭受影響。
想到這里,他們齊刷刷的將目光集中在了葉逍遙身上,以及他身旁的大長(zhǎng)(zhǎng)老,執(zhí)(zhí)法長(zhǎng)(zhǎng)老和兩位太上長(zhǎng)(zhǎng)老。
遇事不決,問(wèn)(wèn)個(gè)(gè)高的便是。
葉逍遙想了想,剛打算開口,他自然是要支持自家弟子的,他知道蘇子安的底細(xì)(xì)。
如果蘇子安想,洗劍宗完全可以一日之內(nèi)(nèi),位列仙宗之階,比肩王朝皇朝。
一朵小小蓮花而已。
和蘇子安相比,又算什么東西?
不過(guò)(guò),卻被太上長(zhǎng)(zhǎng)老唐煌給打斷:“大德峰議事,向來(lái)(lái)都是以公平公正公開為基本原則的,投票采取匿名投票,那里有在一旁高聲呼喊的道理?”
說(shuō)(shuō)完這話,唐煌冷冷的瞪了一眼剛剛議論紛紛的眾人,環(huán)(huán)視一周后,將目光落在了蘇子安身上:
“你貿(mào)(mào)然搬出狩首師叔,差點(diǎn)(diǎn)打破大德峰議事原則,罰去你的投票權(quán)(quán)。”
“弟子愿受懲罰。”蘇子安神色平靜,恭敬拱手道。
唐煌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蘇子安的態(tài)(tài)度還算令他滿意,“既然如此,那就開始投票吧。”
唐煌身為太上長(zhǎng)(zhǎng)老,主持過(guò)(guò)不少次大德峰議事,動(dòng)(dòng)作熟練的揮手,以氣御動(dòng)(dòng)案首上的一壺墨簽。
墨簽自動(dòng)(dòng)裂成兩半,一半落在殿內(nèi)(nèi)所有人手中,另一份則留在藤壺之中。
唐煌:“這是子母簽,只需要心念所動(dòng)(dòng),即可將自己心中的所想,投射在藤壺壁上,并自動(dòng)(dòng)唱票。”
“這套子母簽是第七代祖師遠(yuǎn)(yuǎn)赴中玄域天山峰上,以滋陰竹為材料煉制而成,大家放心投票,不會(huì)(huì)出現(xiàn)(xiàn)任何意外,絕對(duì)(duì)公平公正。”
唐煌說(shuō)(shuō)這話時(shí)(shí),語(yǔ)(yǔ)氣淡然,盡量沒(méi)有表露出自己內(nèi)(nèi)心的任何想法。
不過(guò)(guò),一旁的長(zhǎng)(zhǎng)老卻全都心領(lǐng)(lǐng)神會(huì)(huì)。
唐煌之所以再三強(qiáng)(qiáng)調(diào)(diào),不就是為了沖淡狩首元老的影響嗎?
不然,為何早不制止,偏偏在蘇子安搬出狩首元老時(shí)(shí)制止?
眾人想到這里,嘴角不禁掛起一縷微笑。
搬出狩首師叔公又能如何?
一介妖族,難道還能左右洗劍宗的走向?
葉逍遙轉(zhuǎn)(zhuǎn)了轉(zhuǎn)(zhuǎn)眼珠子,將場(chǎng)(chǎng)面的變化盡收眼底,手指下意識(shí)(shí)的拍打著桌子,在思考如何才能幫蘇子安說(shuō)(shuō)上話。
只是想了很久,他也沒(méi)有找到合適的理由。
氣運(yùn)(yùn)金蓮的價(jià)(jià)值實(shí)(shí)在是太大了。
直接影響洗劍宗未來(lái)(lái)發(fā)(fā)展,可以說(shuō)(shuō)是侵犯了在場(chǎng)(chǎng)的所有長(zhǎng)(zhǎng)老們的利益。
這讓他如何開口?
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開口理由,貿(mào)(mào)然開口,只會(huì)(huì)被太上長(zhǎng)(zhǎng)老們給抓到把柄,被直接架空也不無(wú)(wú)可能。
葉逍遙看著蘇子安正望向自己,不禁搖頭嘆息,心神頹廢,表露出自己的無(wú)(wú)能為力。
蘇子安又將目光落在執(zhí)(zhí)法長(zhǎng)(zhǎng)老楊斛子身上,沒(méi)有意外,楊斛子甚至都不敢和自己對(duì)(duì)視,低著頭,一個(gè)(gè)勁的喝著茶水。
至于大長(zhǎng)(zhǎng)老蘇雨燕,更是橫眉冷對(duì)(duì),一副惡狠狠的模樣,顯然是對(duì)(duì)蘇子安上午敲詐她的事情耿耿于懷。
而其他的長(zhǎng)(zhǎng)老,有一副得意洋洋的,也有面露為難的,更有低頭不敢看的。
反倒是幾位女子真?zhèn)韉蘢櫻約澳貽p一點(diǎn)(diǎn)的女子長(zhǎng)(zhǎng)老對(duì)(duì)著蘇子安堅(jiān)(jiān)定不移的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
好像是在說(shuō)(shuō),放心,我們一定支持你!
“那就開始投票吧。”町嘩見事情已經(jīng)(jīng)接近尾聲,放下手中一直握著的茶盞,聳聳肩,隨意道。
“等等!”
就在大家以為事情已經(jīng)(jīng)到了塵埃落地的時(shí)(shí)候,蘇子安舉起手,笑瞇瞇對(duì)(duì)著眾人道。
“我以代理宗主的身份,提議將投票的事情放在明天。”
“這.....”
太上長(zhǎng)(zhǎng)老町嘩語(yǔ)(yǔ)塞,由于洗劍宗宗主葉逍遙提前出關(guān)(guān),暫時(shí)(shí)還沒(méi)有去祖師堂銷掉蘇子安代理宗主的身份。
所以,法理上,蘇子安此刻還真是洗劍宗代理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