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格?”蘇里不敢置信地看著安格,以及那雙他曾經緊緊握過的手。
安格看著于熙文,忍著疼痛說道:“和我在一起很危險?!?p> “沒關系?!庇諼蹺男Φ?,他牽住了安格的小手,把她往自己的懷里帶。
安格卻突然用力,向前一撲,把于熙文撲到了地上。沒有人看見她做了什么,等蘇里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刻著水仙花圖案的小刀已經插在了于熙文的心上。
“果然,還是帶刃的管用?!卑哺褫p聲道。
她把小刀拔了出來,又重重地刺了下去,拔出來,又刺下去,拔出來,又刺下去……直到眼前的東西變得血肉模糊,變成一團漿糊,她的手深陷在一攤血色的泥漿里,蘇里沖過去把她拖走了。
蘇里緊緊地抱著一臉鮮血的安格,緊得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血肉一般。
“我可以去見安娜了嗎?”安格在蘇里的耳畔輕聲說。
“咚?!彼男〉兜粼諏說厴?,雙手無力地滑落。
蘇里抱著安格的腦袋,想說什么,但發出來的聲音只是哽咽。
上一次是安格背他出來的,這一次換他背安格了。晏覃看著運動神經幾乎為零的蘇里艱難地在樹上爬行,有點不忍,說:“教授,把安格小姐給我吧。”
蘇里搖了搖頭。
晏覃提著十二分的精神跟在蘇里后邊,以防萬一,他還能隨時接住他們。
雖然是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蘇里依然沒能逃過梧桐枝干鋒利的攻擊,等他們爬出樹洞,他渾身上下已經找不出一塊好肉了。
“教授,快走!”蘇里正靠著梧桐樹干喘氣,晏覃突然驚慌地叫了起來,蘇里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晏覃拖著跑了幾十米。
他把安格死死地抱在懷里,沒讓她受一點傷。
晏覃剛停下來,他們爬出來的那個地方就傳來一聲巨響。菱形項鏈爆炸了,北辰的最后一絲能量也消失了。
蘇里看著即使暈了過去依然很痛苦的安格,慢慢低下了頭,將額頭抵在她沾滿了鮮血和汗水的額上,溫柔地親了一口她的嘴角。
突然,一場黑色的狂風毫無征兆地襲來。蘇里來不及逃,立馬弓下了身子,把安格抱在懷里。晏覃同時蹲了下來,抱住了蘇里。
狂風過后,晏覃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沙子,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奇怪的人。
“你們來干什么?”蘇里瞟了他們一眼,眼神再次回到安格身上。
“我們來送你一個禮物。”笑臉人咧著嘴笑道,朝蘇里伸出了手。
他的手心躺著一枚黑色藏白云的戒指。
蘇里無神的眼睛亮了起來,但他立馬就冷靜了下來,“你們想要什么?”
笑臉人搖了搖頭,笑道:“我們什么也不要?!?p> “什么也不要?”蘇里懷疑地看著他們。
笑臉人被他這懷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高興,癟著嘴說:“怎么?不要啊?不要我就收走了?!?p> “不,我要。”蘇里立馬把“雪母之心”搶了過來,戴在安格的手上,緊張地看著安格。看了半天,安格一點反應也沒有。
“別著急,她會醒過來的。你先帶她回家吧?!斃δ樔蘇f。
蘇里把安格抱了起來,看著笑臉人和瞇瞇眼,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斃δ樔藬[手道。他看著蘇里的飛船離去的影子,輕聲道:“好高興哦?!?p> “有什么好高興的?”瞇瞇眼冷漠地說。
笑臉人斜著眼睛白了瞇瞇眼一眼,沒趣地說:“像你這種沒有情趣的家伙當然不會懂。”
半年后。
五星學院,下課鈴響起,安格收拾好書包,穿過大半個校園去停機坪找到自己的飛船,準備回家。她依然只需要上半天的課程。
當飛船的門打開的時候,里面卻多了一個人。
“你怎么來了?”蘇里穿著一件寬大的白體恤,一條牛仔褲,一雙運動鞋,手里拿著一本書。門打開的時候,突然涌進的風把他的頭發吹亂了。
安格把書包放下,走過去幫他理了理頭發。
蘇里把書合上,笑道:“我來接你回家。”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安格問。
“你忘了嗎?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啊。”
“對哦。”安格走到吧臺邊,隨手給自己調了杯青檸酒,小口小口地抿著。
蘇里把書放下,朝安格走了過來,從后面把她抱住?!拔藝f過,等你到了十八歲,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彼楊^靠在安格的脖子上,輕聲道:“我喜歡你?!?p> “我知道?!卑哺衿屆o地說。
“?。磕閽趺催@么掃興?。俊碧K里離開了安格的身體,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著脾氣。
安格轉過身,笑道:“我的秘密你不是也知道了嗎?”
“所以,我們扯平了?!?p> 安格回到了蘇里星,回到了蘇里的身邊。諾大的城堡現在只剩下她、蘇里和晏覃了,經常顯得空蕩蕩的。她想恨蘇銀葉,但恨不起來。于是,她只能恨自己。而蘇里,卻一如既往地對她好,就像他們剛剛認識的那樣,沒有什么值得的理由,他卻一直在這么做,余生,他也會一直這么做。
五星學院上方那個碩大的菱形logo不見了,但學院里卻多了許多水仙花。聽說是某個錢多得沒處使的人捐的。上午下過一場雨,雨滴還殘留在水仙花瓣上,每一滴里都映射著湛藍的天空。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不過你知道你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