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松林中有一女子奔跑著。她身上的血跡早以干涸,臉上的傷疤凝固留下一個扭曲的事實——她是一枚棄子。
“啊!”一條黑犬咬上了女子的小腿,這黑犬就如同壓死駱駝那根稻草。女子終于堅持不住了摔倒在森林中。
黑犬通人性。它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攻擊這名女子,明明不久之前他們還一起玩耍。松開了嘴看著女子。
女子看著黑犬自嘲道:“都是忠犬啊!”女子跌跌撞撞站了起來見黑狗要撲上來的架勢道:“跑?我還能跑到那里去?我在等你主人。”
黑犬走到女子身邊她走一步跟著走一步,女子靠著棵松樹淡定盯著眼前一片漆黑。突然黑犬叫了起來。“終于要到了嗎?”
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看著女子。他們明明是最為相熟之人,可現在眼神中并沒有什么親近之意,只有冰冷的殺意。“你父親說可以讓你留遺言。”
女子嘲諷道:“狗懦夫!要殺就殺!還留什么遺言?有什么可留的?難道要說做鬼都不放過你?”
女子也知道他雖然喜歡狗但反感有人說他是狗。不過很反常男子沒有任何表情改變。“說你的遺言吧。”
現在輪到女子驚訝了。“喂!你是假的吧!嗦!我師父父被你關哪里去了?”
“都快死的人了,怎么還這么蠢?能不能靠譜一些?”
女子沉默半晌看著男子從未有過的認真“難道我聰明點,我靠譜一些你就會放過我?我還能活著?”男子看著她愣住了他也想讓自己唯一的徒弟活著可惜他不能。
女子拍了拍男子的肩“你看!我靠譜了你倒是難受了,我也難受啊!不如傻里傻氣的死。就是因為活得太精明才死的。”男子手中凝集起了長槍但沒有捅向女子。女子見此看向男子帶著一臉傻笑也召喚出自己的長槍。“師父徒兒請戰。”“好。”
“雷!”女子喊了兩個字做好攻擊的姿勢。
“雷!”男子好似回應她為自己打了個陣。二人長槍相交閃著電光。可惜女子本就重傷,然后就沒有什么然后了。
當一群人趕來時只看到男子面無表情跪在地上抱著渾身都是鮮血的女子。女子胸口破了個大洞。
為首一人見此出言嘲諷了句“還以為師父能有多愛徒弟,噗噗~想不到……”他本是想再嘲諷幾句可在男子殺人的目光中慫了。
男子本著打幾下假裝失誤讓女子逃跑可女子根本就沒有躲。長槍穿過她的時候男子的冷面龜裂了!“你傻啊!躲啊!跑啊!”
女子看著男子“師父我是傻,我知道……追殺我的不只是你,躲一輩子我不愿。就當還給這養我的土地。”男子扶著女子輕輕放在地上那把長槍他不敢拔出來。
“徒兒師父無能。”
“沒事死在你手上我甘愿。”
“我不甘!”
“師父你就不怕我死在別人手上受盡折磨才死嗎?師父死在敵手……不如死在……你……手。我……以為……自甘墮落可……還是……還是……”女子沒有說完就已經離開人世,那把被她的力量滋養的長槍成了無主之物靜靜躺在地上。男子將她身上插著的槍拿下抱著她講著故事,就像她小時候抓著他的披風非要聽故事才能好好睡覺一樣。可惜轉眼物是人非,一死兩傷。
一把長槍,一個女孩,練武場上。稚嫩的聲音跟著男子一起呵道“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
大殿之中,身穿鎧甲,一個少女。男子撫摸少女的頭來把師父教你的話說出來給圣上聽。少女舉起手中長槍“以我手中長槍護我大唐長盛不衰!”“好!好!長盛不衰!賞!”
戰火紛飛,戰亂楓華,將軍與馬。“徒兒,隨我護殿下跑!”“是!”少女翻身上馬“請二殿下隨我來。”刀劍交錯金屬聲,馬匹受驚嘶鳴聲,眾人助威吶喊聲。廝殺中的少女與他師傅冷漠的臉是那便相似。
桃花飛舞,譚水叮當,少女與郎。她一身紅衣,面帶羞澀牽著少年的手。他說:“從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少年是位胡人。他們定情之后不顧眾人反對私奔。
新帝登基,圣上以叛敵罪名執意要殺她。身在天策府,怎能不忠?就這樣親手殺了他的徒弟。
后來他去了邊關。守護的城池被胡人進攻,他上書求援,等到的是投降的圣旨。一怒之下殺了傳旨的官員,燒毀圣旨,士兵們跟著他反了。
那天他站在城墻上喃喃道“徒兒這樣的大唐已經沒了長盛不衰了!”
他們苦苦守了七天,沒有支援,此戰必輸。男子做出一個決定吃光所剩不多的糧食,剩下的士兵隨他戰最后一場。
那天他們殺了一匹斷了腿的戰馬,用它的肉煮了一鍋肉粥所有人分著吃,倒也可以吃的半飽。
男子打開城門舉起長槍高喊“殺!”所有人奔向狼牙軍用自己的獻血畫一筆無悔的句號。他騎馬殺入狼牙軍中,殺出一片混亂后死在狼牙刀下。
“徒兒……死的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