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生活依然和往常一樣平淡而有規律。崔海濤和崔揚早上出門后，趙欣曄就在家

　　里干點這個、干點那個。因為他們習慣前一天晚上去買菜，所以趙欣曄不需要像別人那樣，早上吃完飯去菜市場。

　　雖然很多人都說早市的菜便宜，但是據趙欣曄的媽媽，也就是崔海濤的丈母娘的觀察，其實還是晚上人家要收攤回家的時候賣的更便宜。趙欣曄親身實踐之后，對這個理論深信不疑。所以她下崗之后也就不去早市了。不過這樣做的弊端就是家里餐桌上菜的種類變得非常單一。比如在最近的一周里，崔海濤就已經吃了五天土豆了。

　　到了中午，崔揚回來吃飯。因為崔海濤白天要帶飯上班，所以趙欣曄都是早上起來后炒菜，中午她和崔揚吃的就是早上的菜。吃完飯，崔揚在家休息一會，就要上學去了。

　　以前趙欣曄還上班的時候，她就是中午回家吃飯。這主要是為了方便崔揚。崔揚上的學校非常破，連個熱飯盒的地方都沒有。因為是平房，所以每個教室里都有一個爐子。帶飯盒的同學就是把自己的飯盒放在爐子上加熱。現在是冬天，這個爐子就同時起到了取暖和熱飯的雙重功能。

　　據崔海濤說，他上小學的時候，這個學校就是這樣。后來的二十多年間，其他學校紛紛從平房改成了樓房，只有這個不管風吹雨打，我自歸然不動，依然保持著平房不變。

　　“媽，我走了！”崔揚一邊說，一邊朝門口走去。

　　“你等會，我和你一起出去。”趙欣曄起身開始穿大衣。

　　趙欣曄白天出門一般都是有事。比如現在，她就是為了買一把笤帚。

　　兩人一起出了門，邊走邊說話。

　　崔揚所在嘉善路第三小學離他家不遠，走路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路程。走快點，可能十分鐘都用不了。

　　很快，兩人就到了學校門口。趙欣曄看著崔揚進了校門，自己轉身向市場的方向走去。她得去買笤帚。

　　可她剛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熟人。或者說，是認識人。

　　陳蔚蔚本來賣東西的時候都是“武裝到牙齒”的，帽子一戴，圍巾一圍，再加個口罩，就是一起工作了十年的同事面對面八成都認不出她來。可中午這會天熱，陳蔚蔚有點帶不住了，再加上學生基本都進學校了，外面也沒什么人，所以她也就摘下了帽子、口罩，解開了圍巾，靜靜地站在學校門口一個文具攤的后面，有些無聊地看著周圍路過的人，準備等小孩都上課了，她就回家。

　　就是這工夫，趙欣曄回頭了。剛才陳蔚蔚全副武裝的時候，她一走一過沒注意，也沒看出來。可這會陳蔚蔚把臉露出來了，趙欣曄雖然就是這么隨意看了一眼，她就覺得這人有點面熟。

　　趙欣曄是見過陳蔚蔚的，知道這個是崔海濤的前女友。但那畢竟也是好幾年了，而且一共也沒見過幾回。趙欣曄一下沒能把眼前這個裹著軍大衣賣文具的女人和當年那個長發及腰的女人聯系起來，就是單純覺得面熟，以前在哪見過。

　　倒是本來無精打采、準備收攤的陳蔚蔚看到趙欣曄后一下就認出來了。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趙......趙欣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