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湘看了一眼荀藥，淡淡地說：“不想聽?！?p>　　荀藥：“……”

　　兩人在崖頂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就在荀藥眼神中的光亮漸漸暗下去的時候，聽到肖湘的笑聲，道：“我說我不想聽，你就不說了嗎？我開玩笑的。”

　　荀藥眨眨眼，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肖湘明媚的臉。

　　“你不是一直很奇怪，為什么我今年不過二十多歲，而身上這毒也有二十多年嗎？準確來說，這個毒是比我的年齡要大的。早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這個毒便已經種下了?！?p>　　肖湘若有所思，但并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地聽著。

　　荀藥一心陷入了回憶之中，并沒有看到一旁聽故事人的想法，自顧自地接著說。

　　“你也知道，我門毒門中人自打先輩創立之時便立下了規矩——不醫一人。其實江湖上明面上流傳是，我們看輕人命，不愿救治。事實上，是因為先輩們早已看清了人性?！?p>　　“毒門中人從小便于毒物打交道，經過我們的手賣出去的毒藥不計其數，且有著無色無味、發作快、救治難等優點。”

　　荀藥感受到說到自己家毒藥的優點的時候，肖湘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總之，因為這些毒藥都是出自我門下，自然我門中人不可能去救治這些中的毒的人，破壞買主的事情。一開始這個規矩本是這樣立出來的?！?p>　　“可是后來，由于死于我門下出品的毒藥的人眾多，而上門求取解藥的人卻都無功而返，久而久之，不知是江湖上那些名門正派還是那些死于我門下出品毒藥的那些人，成立了一個幫派什么的，說要滅了我毒門?！?p>　　“這些人是有病嗎？”肖湘氣得差點站了起來，遂想起自己和荀藥還在同一件披風下，忍了忍道：“你只是提供了毒藥，毒又不是你下的，不去殺下毒的人，卻去殺賣毒藥的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難不成若是死于刀劍下，要報仇的話還有去找鑄劍師和打鐵匠了？簡直就是欺軟怕硬嘛！”

　　頓了頓，她會想起在黑瞳荀藥的手段，超小聲地改口道：“不對，你也不算軟柿子……”

　　肖湘小聲的碎碎念一字不落地全被荀藥聽了去，荀藥笑了笑說。

　　“一樣也不一樣。名門正派也用刀劍，所以他們不會去遷罪鑄劍師，但是他們卻不屑于用毒，所以，他們才會將我們一起劃入妖魔詭道那邊?！?p>　　肖湘無話可說，因為荀藥說的確實是事實。

　　“當然了，他們來找毒門報仇純屬自動來送上門來做藥人的行為。你應該知道，我們毒門一直主張的是‘萬物皆芻狗’的理念，人本身和兔子并沒有什么區別，更何況是這種送上門來的……”

　　“所以……他們被……”肖湘猜到了大概，但是并沒有說下去。畢竟她只是可以理解毒門的理念，但是并不能完全接受。

　　即使本質上，“有救無類”在看待人和兔子上也是一樣的，可是歷代的發展和言傳身教，醫門實際上還是將人命看作最重要的，是符合主流價值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