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肖湘遲疑了一下，不知該怎么開口，“你身上的毒，其實是來自最后那個藥人的是嗎？”

　　肖湘的話剛剛落音，荀藥突然咳嗽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停不下來，押頂的風趁著他開口的瞬間灌進喉嚨里，于是乎便咳得更加厲害了。

　　肖湘拿起他的手腕，輕輕地揉捏某個穴位，荀藥突如其來的咳嗽終于慢慢停歇了下來。

　　“可以這么說”，經過剛剛的一番咳嗽，荀藥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他接著說。

　　“原本我父親與我爺爺一樣，是不信鬼神不信天命的。后來，在我出生后，他開始相信了報應這回事。毒門制毒無數，拿活人做藥人，所以如今我承受藥人的痛苦，也算是因果循環了。”

　　荀藥嘴角牽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肖湘一臉正色地看著他，難得嚴肅地說：“毒藥和刀劍一樣，都只是工具，難道你們毒門不賣毒藥給那些人，那些人就不會去用其他的方法殺人了嗎？”

　　荀藥看著肖湘氣得好像一只小倉鼠一樣跟他理論，愣了愣。

　　只聽肖湘繼續說著。

　　“至于報應這回事，你我同于藥王谷，怎么也會信這種東西。你就說我吧，我遵從醫門‘有醫無類’的主張，救治過那么多的人，那日不還被人扎了一刀嗎？再者說，那些藥人是你爺爺和你父親養的，即便是報應，也不該讓你承受啊?！?p>　　荀藥聞言，琥珀色的眸子里漸漸恢復了光彩。

　　“這倒也是，若是這世上真的有報應，那人的父親明明是自己命不久矣了，你不想讓老人家死前還受罪，更不想他兒子亂花錢，便什么藥也沒開讓回去養著，誰知道，人家以為你嫌錢少，反而在他老父親死了之后來跟你拼命?！?p>　　“就是??！你說我容易嗎……”肖湘頓了頓，面露懷疑地看著荀藥。

　　“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荀藥臉色微變，掩飾道：“那日你被醫館管家送來時，我聽說的。”

　　肖湘好似明白了什么。

　　荀藥故作掩飾地繼續說了下去。

　　“不管有沒有報應這回事吧?？傊茸媪⑾隆痪纫蝗恕囊幘剡€真應該遵守。我父親本想用最后一個藥人的血液研制毒藥，誰知，就在他研制毒藥的期間，他壞了毒門的規矩?！?p>　　“他救了一個倒在了七毒門門口的女子，父親也不知為何要救她，只知道，在他看見我娘的臉的那一瞬間，心里便有個很強的念頭，不想她死。”

　　肖湘邊聽著荀藥的話，邊觀察著崖壁的情況，崖壁上漸漸出現了綠色的熒光。

　　“后來，你娘就以身相許，嫁給了你爹，有了你？”

　　荀藥點點頭。

　　“這本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說書人口中的美好愛情故事，可惜啊，原來我娘并不是偶然倒在七毒樓門口的。她之所以會到七毒樓來，是為了樓底暗室里的藥人?！?p>　　崖壁上的綠色熒光漸漸變亮，若是仔細看，可以瞧見著綠色的光暈里藏著幾條正在生長舒展的藤蔓。

　　“那藥人是？”肖湘皺著眉。

　　“我外公?！避魉幍穆曇舨粠魏胃星?。

　　肖湘吃驚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