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跖為首,宋楨居中,小王爺宋惇和姚書誠侍從五人在尾,隨著蕭跖,沿著難留山,踩著萬佛一直繞行而上。
宋楨踏飛劍御空而行,緊緊跟著蕭跖。
剛開始快速的拉近了和蕭跖的距離,但之后發(fā)現(xiàn)他蕭跖身法也變快起來,殘影拖起長長的模糊影像。
如果論實(shí)力,正面硬肛,有了始麒麟相助,他有把握擊敗。
但讓他無奈又惱怒的是,蕭跖根本不應(yīng)戰(zhàn)。
只一味仗著變幻莫測的身法避戰(zhàn),像條滑不留手的泥鰍,根本使不上力。
山風(fēng)呼嘯,夾雜著水汽,涼意撲面而來。
宋楨從一團(tuán)云氣中一掠而過,望了一眼四周。
在星光下,能看到一團(tuán)團(tuán)云氣在身下鋪展開來,匯聚成茫茫云海。
他猛然發(fā)覺,跟著蕭跖,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高處。
向下看了一眼,只見宋惇和姚書誠五人,從云海中鉆出,帶起絲絲縷縷的云絮,速度太快,拉成絲線。
他抬頭,看著一直緊跟著,并在四十六把飛劍下依然游刃有余的奔躍的蕭跖,思索著。
再上一點(diǎn),估計就到難留山后山山頂了,也就是萬佛寺后院。
目測難留山山頂范圍并不很大,并沒有多少藏身和逃脫的余地,蕭跖卻仍要向山頂逃。
一路下來,幾次交手試探,南宮白大約知道蕭跖的性格,心思縝密異常。
所以,他覺得蕭跖肯定知道難留山山頂逃脫的余地不大,但依然向難留山山頂逃,那么一定有依仗。
難留山,萬佛寺后山,難道這個依仗是難留山的人?
剛剛那個守一看樣子是萬佛寺弟子,而蕭跖叫他師兄,那么蕭跖肯定也是萬佛寺弟子了。
雖然感覺一個龍族之人掩藏身份成為萬佛寺弟子,有些匪夷所思。
但由此,更能知道,蕭跖的謹(jǐn)慎。
這樣一想,南宮白心里暗暗警醒。
他留意其四周,四十六把飛劍的攻勢放緩下來,節(jié)省魂氣。
腳尖輕點(diǎn)佛像鼻尖,他身子再次上升,然后眼前豁然開朗,已經(jīng)到了難留山山頂,不大的一片平臺,遠(yuǎn)處紅墻古剎錯落。
手中印訣再變,四十六把飛劍飛回七把,繞著宋楨身子懸飛,把他籠罩在密不透風(fēng)的劍網(wǎng)里。
他安然落地,卻并沒有異象發(fā)生。
微瞇眼睛,看著依然奔逃的蕭跖,他暗暗猜測。
難道沒有人接應(yīng)蕭跖?還是在等待機(jī)會?
心念轉(zhuǎn)著,追蕭跖的腳步卻不停。
不一會兒,只見四名身穿黃色僧衣的僧人攔住了蕭跖。
四名僧人各站一個方位,棍影重重,把三十九把飛劍磕飛。
其中一名僧人應(yīng)該是師兄,另三人站在他身后,他國字臉,神情堅毅,一雙粗重的眉毛趁的他堅毅中帶點(diǎn)忠厚樸實(shí)。
他中氣十足的道,“蕭跖師兄,后山乃是寺院重地,不得亂闖,請你止步,這是寺規(guī)。”
蕭跖停下步子,回頭看了一眼,不耐煩的道,“守忠,你趕緊給我讓開。
這什么時候有的這條寺規(guī),原來我天天隨意進(jìn)入,怎么不知道。”
守忠不為所動,“蕭跖師兄以前可能沒遇到我,否則就應(yīng)該知道這條寺規(guī)。”
蕭跖來回踱步,手指點(diǎn)著守忠,不時回頭看,“守忠你這家伙怎么榆木腦袋,我告訴你,現(xiàn)在我有萬事,要見老祖!”
聽到老祖二字,守忠粗重的眉頭蹙動,厲色道,“蕭跖師兄!你簡直在胡鬧!獄山怎能讓外人進(jìn)入!”
宋楨躍到近處,剛好聽到兩人的對話,反倒不急著動手。
心中頓時對老祖還有獄山兩個詞上了心,看來萬佛寺果然有后手。
萬佛寺乃是佛家勢力,雖然現(xiàn)在已然沒落,但瘦死駱駝比馬大,暗藏的底蘊(yùn)定然不可小覷。
只看這能被萬佛寺稱為老祖的人物,說不定就是一個隱世的老前輩,在閉關(guān)修煉。
而蕭跖背負(fù)女孩去尋那老祖,不知是何用意?
這位守忠的僧人則盡忠職守的攔截蕭跖,不讓他去打擾這位老祖。
蕭跖和宋楨兩人被守忠攔在在這里,耽擱這一會,宋惇和姚書誠還有三名侍從也上到難留山山頂。
宋惇躍上山頂?shù)乃查g,眼神便鎖定了被守忠攔住的宋楨。
他腳尖一點(diǎn)地面,身子如在冰面滑行,迅速毫無凝滯,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如劍,遙指宋楨。
頓時一聲凄婉的杜鵑啼鳴響起,一道灰褐色的杜鵑鳥扇動翅膀,帶起罡風(fēng)陣陣,雙眼赤紅,眼圈周圍也盡是赤紅,把宋惇整個人罩在其中。
杜鵑鳥的尖喙剛好在宋惇二指并攏處,長達(dá)數(shù)丈。
觀海境!
宋惇竟也已破境!
不過現(xiàn)在的宋惇,顯然不會是宋楨的對手!
一旁姚書誠看向宋楨的眼神也陰郁起來。
此時蕭跖的身影忽然左沖右閃,躲到了守忠?guī)兹说纳砗螅钢螛E幾人,大叫,“守忠,這些人竟敢在萬佛寺猖狂,我寺中弟子容不得他們?nèi)绱丝裢 ?p> 守忠雖惱怒蕭跖拿他做擋箭牌,但身為萬佛寺弟子,的確不能坐視別人在萬佛寺放肆。
他也來不及計較蕭跖的問題,對身邊同門道,“隨我一起,攔住他們!“
隨著守忠的話語,另三名萬佛寺僧人一起手持僧棍,直直的用僧棍撞向杜公候的啼血杜鵑。
鐺~
守忠四人手中的僧棍和宋惇的滴血杜鵑相撞,竟發(fā)出寺院晨鐘暮鼓的聲音,余音裊裊。
守忠四人不動如山,宋惇寸進(jìn)不得。
只聞杜鵑的啼鳴愈加凄厲哀婉,使人心中不忍,同時耳膜震顫,精神和身體同時承受不同的攻擊。
位于守忠身后的蕭跖得意一笑,轉(zhuǎn)身又跑。
南宮白忙邁步緊跟。
宋惇眼見宋楨在眼前走脫,急怒攻心。
體內(nèi)魂氣瘋狂涌動,啼血杜鵑的聲音更加凄厲。
杜鵑眼中兩行血淚流出,雙翅急劇扇動。
并攏二指為喙的長度暴漲,逼的守忠四人一步一步后退。
一步一步穩(wěn)定的后退,并沒有潰退。
姚書誠見成僵持局面,知道宋惇性子強(qiáng),不會向別人求助。
他當(dāng)下便不在袖手,邁步上前。
魂氣轟然流動,頓時一道虛幻的黑色九層塔在他體外顯出一個輪廓,然后整個人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姿態(tài)撞向守忠四人。
在宋惇的啼血杜鵑下步步后退的守忠四人,頓時感覺一座大山轟然砸來,力量巨大不可阻擋,身子不受控制的踉蹌后退。
宋惇看也不看潰退的守忠四人,大步流星的向宋楨、蕭跖追去。
玩耍看了一眼倒地的守忠四人,輕笑,“我這術(shù)法千仞塔,重防御并以力破局,你們?nèi)f佛寺的晨鐘暮鼓則是以攻擊和連綿不絕有名。
此次看來,卻是你們?nèi)f佛寺的攻擊不如我千仞塔的防御了。”
說罷笑著和侍從追著宋惇而去,只留下守忠四人。
守忠臉色蒼白,眼神倔強(qiáng),撐著僧棍站起身來,“蕭跖把外人引進(jìn)獄山,我們快去告訴主持。”
且不說守忠四人去稟告主持蕭跖帶人闖獄山禁地的事,卻說宋楨追著蕭跖來到一處山崖邊。
這處山崖山石嶙峋,外面天風(fēng)呼嘯,帶的云海載沉載浮。
蕭跖站在山崖邊,衣袂翻飛如云,背對著趕來的宋楨。
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宋楨,然后目光掠過宋楨,投到緊隨而來的宋楨身上,露出詭異挑釁的眼神,“想抓我,就來啊!就怕你不敢!”
話剛說完,整個人突然栽下山崖,瞬間淹沒在云海里。
宋楨猛然一驚,顧不得保存魂氣,身子帶起道道殘影。
唰的出現(xiàn)在蕭跖剛剛站立的地方。
他向下望去,云卷云舒,已不見蕭跖的身影。
宋惇也緊隨而至,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下方涌動的云海。
隨后來到的姚書誠沒看到蕭跖跳崖的一幕,看宋楨和宋惇都望著下方云海,卻不見蕭跖人影。
他也向下看了一眼,只見映入眼簾的盡是云霧,不知道他們看什么。
他轉(zhuǎn)頭對宋惇道,“看什么呢?剛才那人呢?”
“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姚書誠驚訝,再次望了一眼下面的云海。
難留山海拔極高,從山頂跳下去,純粹找死!
他微微搖頭,感嘆,“這么高跳下去,不死也廢了。”
說完話見沒人應(yīng)聲,他不免有點(diǎn)怏怏,轉(zhuǎn)頭見宋楨和宋惇兩人都在望著云海,一臉?biāo)妓鳌?p> 宋楨和宋惇的恩怨他清楚,但他不知道宋楨又為何對剛剛身負(fù)女孩之人緊追不舍。
他不免心中好奇,問道,“宋楨,你為何對那人緊追不舍?”
宋楨正在看著下方云海思索蕭跖跳崖和老祖、獄山之間的關(guān)系,沒有在意姚書誠的問話。
在千紋又重復(fù)了一遍后才反應(yīng)過來是和他說話。
他轉(zhuǎn)頭掃了一眼千紋,然后目光重新投注在下方云海,“那人是龍族!”
龍族!
宋惇和姚書誠一時心驚,對視一眼,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
宋惇和姚書誠正要詳細(xì)詢問情況時,只見宋楨在視野里縱身一躍,跳下山崖。
他投身云海里,瞬間被云海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