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便是了!”老鴇笑意盈盈地瞅了瞅若水,“你先在這兒等著,待我去跟花月姑娘通報一聲!”
只見這榮府四周被綠竹環繞,宅子很新,看起來像是被翻修過的。奇怪的是牌匾沒有換,上面積滿了灰塵和蜘蛛網。若水望著牌匾,想起之前老鴇所說的這花月姑娘喜歡榮府........哪個正常人敢住在兇宅!
“那姐姐去便是了,只要能見著花月姑娘,鄙人萬死不辭!”若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心想這花魁來頭還真是不一般,老鴇都要敬她幾分。
老鴇走到榮府門口叩門,沒有人應。
“公子,再等一會兒,這個時辰,花月姑娘說不定有什么不便。”老鴇尷尬地笑了笑。
“有什么不便?”
“這個嘛,花月姑娘平日不怎么接待客人,我們貿然來訪,她怕是沒有好好梳妝打扮,不如再等片刻!”老鴇攥著手絹,生怕若水一個不高興找她要回銀子和金條。
“無妨,美人難等,我偏要等。”
老鴇偷瞄了若水幾眼,又悻悻地前去叩門,誰希望煮熟的鴨子飛了呢!好在這次敲了幾次一個小家碧玉的女子就開了門。
這小女子一對柳葉眉,一雙杏眼,薄唇,臉色異常蒼白。穿著華貴,看著似乎不像婢女,倒像這榮府的少奶奶。
這位女子瞟了一眼老鴇和她生后的若水,倆人相視一笑。隨即,這小女子溫柔地對老鴇說道:“柳媽媽,今日花月姑娘身體不適,不適合接客,請回吧!”
“這.....”老鴇回頭看了若水一眼,把女子拉到一旁,從懷里掏出一塊金條,“秀姑娘,這位公子可是花了大價錢!”
秀姑娘婉拒:“柳媽媽,我家主子不差這幾個錢!”
“嘖,秀姑娘,我就這么說吧,沒有人嫌棄自己錢多,你家主子不差錢,我差錢啊!你家主子有今天,我可是功不可沒!”
“是是是,主子肯定不會忘記柳媽媽你的恩惠的,但是她今日實在是身體不適,改日吧!”
“改日是哪日?要盡快定下來,這位公子可是遠道而來.........”
“這個月底吧!”秀姑娘望著遠處的若水顰顰一笑,“這個月底,花月姑娘會好好伺候他的!”
“就這么說好了!”老鴇心里頗不快活,你不就是個做高級拉皮條生意的,還擺架子,老娘看你遲早要黃!
“怎么,談好了?鄙人何時可一睹花月姑娘?”
“公子,實不相瞞,花月姑娘今日有所不適。你嘛..........”老鴇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獻媚道:“要這個月月底才能見到她!”
“月底?”若水蹙眉。
“哎喲,女人難免有幾天不太舒服,再說月底也就在七天以后!公子,您就忍耐一下可好?要不你看看花滿樓其他姑娘?”老鴇試探道。
“不,我非花月姑娘不可!”若水笑道,“果然是美人難求,七日后我務必要見到她人!姐姐,我們就此別過!”
“好好好........”老鴇一臉媚笑,臉色皺皺巴巴的,再加上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脂粉,就像在臉上糊了一層豬油,看起來油光滿面。
旅店。
“怎么樣,打探出什么了嗎?”見若水回來,白悠悠急切地問道。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花月姑娘肯定有貓膩。”
“貓膩?”白悠悠狐疑地看著他,“莫不是你見色起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為一個男人不見色起意是不可能的。但是像為師這種人間絕色,活了這么久,什么樣的女子沒有見過!但是這個花月姑娘.........”若水停頓了一下,嘴角微揚,像是在回味什么,“還別說,姿色頗佳!”
是嗎?白悠悠不屑,男人真不是個東西,見一個愛一個!
說話間,門被敲響了,來人是魚玄機。
“我去那布莊看過了,那男子死狀極其殘忍。”魚玄機直接拿起茶杯,凝視著里面旋轉的茶葉,“阿玉,你可記得昨夜那個人頭?”
“什么人頭?”白悠悠問道,她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就是你昨夜昏迷以后這店里一個小廝送來。”智慧氣鼓鼓的說道,“當時聞著可香了,結果一打開.........對了師姐,你不知道你昨晚......”
智慧話還沒有說完,后腦勺便重重地挨了若水一巴掌。他正想辯解,便對上了若水兇狠地目光,又怯生生地憋了回去。心里老委屈了。
“我昨晚怎么了?”白悠悠瞪著智慧,一副“你不說我等會兒就弄死你”的模樣。
“你昨晚......”智慧吞下口水,“你昨晚說夢話,笑死我了!”
“我說什么了?”
“說......就說.....”智慧面露難色地看向若水,發現對方正在幸災樂禍,于是直接甩鍋,“你問師傅吧!”
“師傅,請問我昨夜說什么夢話了?”
“沒什么,就夸為師來著,說為師比玄機師伯好看...........”
“你閉嘴吧。”白悠悠白了他一眼,這家伙最擅長裝瘋賣傻。萬一自己真的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他這般也算是給自己臺階下。罷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何必還要去深究..........
“行了,我說正事。”魚玄機的茶杯里已經空了,“這個男子叫吳富貴,經常出沒于春滿樓。他最后一次去,大概是半個多月以前。而這次他幾乎花光了一半家產,只為見春滿樓那花魁一面。”
“照這樣說,他的死豈不是跟那個花魁有關?”白悠悠問道。
“照理是這樣。”魚玄機的手指不停地敲著茶幾,“在此期間,我發現這類事情發生了九起,但是官府只歸咎于狐貍精作亂。”
“我之前去花滿樓,那老鴇說這花魁是今年開春才來的。那你有去打探過那些死者的信息嗎?”
“去了。但也只是了解了一個大概,死去的九個人,他們的死狀大都相似。他們皆是被砍去腦袋,脖子上有五個孔,身體被吸干。但是我在打聽的過程中,還聽說這百夜城前一任縣官全家上吊而死?”
“全家上吊?”若水皺眉,“一戶姓榮的人家?”
“是的,這戶人家全家吊死在堂前,死因不明。”
“而花魁正好居住在這宅子里面,并且說自己非常喜歡這個宅子!我覺得這個花魁不簡單,那日我在春滿樓見到了她,從口型上看,她好像在對我說‘來日再見’。”若水搖搖頭,“奈何人家要七天以后才見我,可惜本公子還花了重金!”
你還為這個女人花了錢!白悠悠心里酸溜溜的。
“照這樣說,很容易就推理出來事情跟那花魁有關系。人們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知道,為什么那些男人還是那么熱衷于去見那個花魁?”白悠悠問道。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魚玄機譏諷一笑,“就你這姿色,怕是這輩子也不會有這種享受和待遇了。”
“你多好看,還不是個千年老光棍!”白悠悠反駁道。
“她們不配!”
“行了,說正事呢!”若水嘆了口氣,將主題拉回來,“悠悠說得確實有道理。但是我們還需要進一步去打探一下這些死者的信息。”
“不知你愛徒身體可好,若是妥當,那就準備一下出門!”魚玄機不屑的看著白悠悠,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發現白悠悠對若水心意一天比一天更堅定以后,他就越發看她不順眼。不能讓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
“我時刻準備著呢!”
“行了行了,我們得先去查看那些死者。”若水環視一周,“為了節約時間,我們兵分兩路。我和悠悠去調查前四個人,玄機和智慧一起調查另外五個人。”
眾人點頭。
“那我們就先走了!”魚玄機擔憂地瞥了若水和白悠悠一眼,“晚上我們在旅店會和!”
“好,路上小心!”若水應道。
白悠悠去床前拿無依劍卻感覺自己的脖子上被什么扎了一下,她下意識摸了一下卻什么也沒有。
“怎么了?”若說問道。
“沒事。”白悠悠已經摸著自己的脖子,突然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暗。
這是哪里?白悠悠在黑暗里摸索著,但是不知道走了多久依舊是一片黑暗。
“請問,有人嗎?”白悠悠喊道。
“姑娘,還記得我嗎?”一個嬌小的夫人手里拿著一盞明燈出現在白悠悠眼前。
這是上次酒樓那個婦女!白悠悠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這里?”
女子微微一笑:“我在你的身體里。”
“你想干什么?”白悠悠警惕地看著婦人。
“幫你除掉這個負心漢吶!”婦人一笑,臉色白得讓人發顫。
“誰跟你說他是負心漢的!你滾吧!”白悠悠怒吼道,想拔出劍卻反被婦人捆住,“放開我!”
“不要掙扎,你越掙扎,這繩子越緊!”婦人的表情猙獰起來,眼角開始滲出血來,臉色出現了許多血色的紋路,衣服也變得血紅。
“你個小人!若水一定會弄死你的!”白悠悠嘶聲力竭地吼著,卻發現繩子越來越緊,讓她難以呼吸。
“你看好了,我是如何除掉這個負心漢的!”女子笑得喪心病狂,“我要殺盡天下負心人!”
白悠悠還想說什么,婦人就往她嘴里塞了一團東西:“姑娘,你好好看著吧。男人都該死!”
白悠悠瞠目,她親眼看著這個婦人操縱著自己的身體................
“悠悠!”若水扶著她,“哪里不舒服?”
片刻,白悠悠都沒有答話。
“脖子疼嗎?我看看?”若水說著就要去查看白悠悠的脖子卻被她反手推開。
“我沒事兒,男女授受不親!”
“既然你沒有事,那我們就說正事!”若水睥睨著她,邪魅一笑,“悠悠,不舒服可要告訴師傅哦!”
白悠悠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