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央無法脫離，不能脫離，裴歡喜這個名字身份的束縛。

　　她垂眸，似有似無嘆口氣，再抬眸目視趙峫。

　　周圍其他人的嘈雜聲，他二人都恍若已聽不見，就這樣四目相對，互相靜默幾須臾。

　　許是裴央的眼神太誠摯，這幾須臾后，趙峫先錯開視線，他唇角輕輕諷刺性的勾了勾，再回頭看一眼裴央，裴央能清楚的感受到，他這一眼的怒恨與厭惡。

　　“裴央，你若當真什么都不記得，可真是老天給你的恩賜。”

　　“……我沒想過，要這恩賜。”

　　“呵，百年前的你，與現在的你，真是不同啊！你現在在表現你的什么呢？遺忘便無罪？曾經手染滿鮮血，回過頭表示不記得，便能一切煙消云散？裴央，你當真善意過嗎？”

　　這段話，趙峫說時聲音一點點提高，周圍其他人，離得近的，都聽到了。

　　裴央不知如何接他這段話，嘴角僵硬的自嘲了下。

　　瑯琊同聽清趙峫這段話，他能感覺到，裴央扶著他手臂的手，五指僵如朽木。

　　裴央眉心皺了起，心跳越來越快，手上連心蠱的傷口，驀地如被火燒。

　　“我不說抱歉，我真的記不得百年前自己后來具體做了何事，你不會聽我說道歉。”

　　趙峫不接話，下顎微微揚了揚，輕蔑到骨子里。

　　裴央感覺嗓子里有點甜，沒忍住咳了聲，那甜絲絲的味道，更重了。

　　“趙峫，我是……那白衣女子嗎？”

　　她問了第二遍，雖然心中已有答案，但還是想聽有可能經歷過得人，親口承認。

　　這句話，周圍但凡聽清的，全都豎起了耳朵等趙峫回答，他們心中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趙峫回看裴央，用了不久前那種回答，“你不是心中已有答案了嗎。”

　　裴央雙目斂了上，心臟處一塊巨石，轟的落地。

　　他二人打啞語，周圍人就算聽清了，都聽的一臉迷糊。

　　有人直接擠上前，問趙峫，“這位公子，你是否可以給我們解釋解釋，你身邊的紅衣姑娘，和石壁壁畫上的白衣女子，是同一人嗎？”

　　這人這一問，是在場，除了裴央與趙峫，都想知道的問題。

　　趙峫聞言，緩緩笑了，反問他們，“你們家中難道沒有傳過百年前，天下第一人的畫像嗎？就算沒有畫像，代代口傳，也知百年前的劍魔老祖，具體是什么形象。”

　　那些人愣住了，紛紛扭頭打量裴央，很多人搖了頭。

　　“除了和壁畫上劍魔老祖形象的白衣女子長得一樣，真沒什么相似的了。”

　　“是啊，劍魔老祖冷漠極，哪是她這般優柔寡斷的形象。”

　　“劍魔老祖從不穿紅色！”

　　“她不是？不是……不是——”

　　眾人一致在心中否決了裴央就是劍魔老祖的想法。

　　裴央聽到這里，竟覺得有些可笑，繞了繞手腕，問趙峫，“怎辦？他們都不信，你的計劃，是不是有缺失？”

　　“鼠蟻而已，你覺得他們算是什么缺失？做花園化肥都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