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收拾好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蕭衍衡倒還好,換衣洗漱不過兩刻鐘,倒是容晚輕,更衣都用去兩刻鐘,看著她像只小鳥兒似的在衣柜前邊忙來忙去,左右挑揀衣服,無奈的笑了笑,真是個愛臭美的小姑娘。
早膳全按照蕭衍衡口味來,都是些清淡的膳食,還有幾道容晚輕向來偏愛的甜食。
習慣了和男人單獨用膳,容晚輕摒退了左右侍女,人剛走遠,就被大手拽進懷里,男人簡直就是愛死了她坐在他腿上的這個姿勢,沒人的時候就對她為非作歹。
她懷疑他這樣子做只是為了方便他行事。
現在也一樣,容晚輕坐在男人懷里,由著他伺候著喝了小半碗粥,男人喂粥的動作可謂是非常嫻熟,就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溫柔細心。
說起孩子,她下意識的摸了摸小腹,情緒有些低落,太醫說她體寒難以懷孕,是不是就說明她這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經歷上一世的悲痛別離,容晚輕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蕭衍衡黑眸一閃眼底閃過未知名的情緒,有些話幾欲脫口而出,最終他還是什么都沒說。
兩人沉默的用完早膳,蕭衍衡今日不用處理政務,都有些閑的自在了。
天氣大好,又偷閑兩日,蕭衍衡想帶她出宮走走,她應該很渴望走出這個皇宮吧。
容晚輕不知道男人心思,窩在窗口的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手里的游記,目光若有似乎的瞥向窗外。
今日天氣這般好,怎都不見那些蝴蝶小鳥什么的在窗前轉轉,惋惜的搖搖頭。
小心思男人盡收眼底,那種想把她帶出去散散心的念頭越來越大,最后忍無可忍的上前抽走了他手上的書本。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容晚輕嚇到了,不明所以的看著男人。
“你想出宮嗎?”
男人很平淡的問了句,與其說是詢問,其實已經是肯定了。
她想出宮。
以前他最聽不得的兩個字如今看起來已經影響不到他了。
“什么?”
他怎么會突然問這種問題,她自重生以來,出宮的這個念頭就一直未曾有過,想都不敢想,因為這是男人的禁區,他聽不得她說出宮這兩個字。
“你想出宮。”
剛剛是詢問的話,現在就是確定了。
“皇上,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不敢確定的問,難道是昨天她遇到宋凌所以他生氣了,以為她想和宋凌走?!
可是不應該啊!
要這樣他早就發作了,根本不會等到一夜過去再跟她算賬。
“我不是那個意思,如果你覺得無聊,我便帶你出宮轉轉。”
蕭衍衡一看就知道她誤會什么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基本上相信她真的是對宋凌沒那心思了,自然就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而責備她。
雖然他確實派人看著她,但那個只是為了確保她的安全,不是為了監視他。
容晚輕眼睛從失落到驚喜。
“真的嗎?我真的能出去?”
將小女人歡喜的表情盡收眼底,蕭衍衡笑彎了眼,在外冷若冰霜的帝王如今在喜愛的人面前不過就是凡夫俗子,就像平常的夫妻,滿足了一個小心愿便開心。
“嗯,我何時騙過你,我布置下去待會就走,好不好?”
撩起她垂落在肩頭的機縷青絲,長臂自然的搭在她肩上,形成了一個保護圈,將弱小的女人納入自己的羽翼中。
旁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兩人的感情非常好,盡管才成婚不過三年,但種種都表現出他們就像相處了十幾年的老夫妻一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好呀,皇上,我想去吃一品樓的八寶鴨,聽說是申城名廚做的,特別好吃;還有要去看畫舫……”
容晚輕興奮的抱著男人說著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想要做的事,男人在一旁附和。
接到指令的李旭一臉懵,剛剛從狼窩回來這皇上就要他下刀山。
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呢?我的祖宗喲!
李旭哭喪著臉吩咐下去,皇帝出宮不是小事,安全必須到位,幾乎所有的暗衛都出動了,皇上只想和皇后娘娘兩人出去,所以他們這些奴才通通都不能動,李旭急得冒汗,萬分擔心帝后的安危,可是皇上的決定沒人能撼動得了,只能隨著去了。
對外宣稱,皇上感染了風寒,不宜吹風因此休朝三日。
未曾有過這樣的情況,整個皇宮上下除了朝陽宮個個都人心惶惶,大臣和后妃擔憂皇帝病情,不過半日,朝陽宮外便全是前來慰問的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擔心的皇上此時和皇后娘娘在出宮的路上。
為了不引人注目,蕭衍衡叫來了蕭衍行,坐著他的馬車混出宮去了。
容晚輕換上了未出閣前的羅裙,梳著少女發髻,整個人熱情洋溢,真的看不出已經成婚了的。
出了皇宮大門,容晚輕才放松下來,這竟然比平時參加那些宴會還累還刺激,不過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偷偷撩開簾子看幾眼外面。
蕭衍衡看著放開自我的小姑娘,臉上掛著滿滿的寵溺。
“好了,馬上就到了,你乖一點。”
男人上前阻止了容晚輕到處亂撇的姿勢,將人禁錮在懷里。
容晚輕倒也不惱,嘻嘻笑了幾聲躲在男人懷里閉目眼神。
馬車晃悠了許久,終于停下來了。
“兄長嫂子,咱們到了。你們可收拾好了?”
外頭傳來蕭衍行痞痞的聲音,隨著馬車晃悠和男人安穩的懷抱已經昏昏欲睡的容晚輕被嚇一跳,睜開霧蒙蒙的雙眸看著男人。
感覺到懷里的人突然的瑟縮,蕭衍衡冰冷的眼光盯著簾子外頭,感覺到皇兄的殺人視線,蕭衍行尷尬的摸摸鼻子,太慘了吧!被拉來當苦力還得被怪罪。
“我們到了,下車了好不好?”
將小姑娘亂翹的發頭捋順,攏緊她身上的外衣,在水潤潤的嘴唇偷香一口。
“吧唧”
一聲在安靜的廂轎里格外的突出,容晚輕羞的耳尖都紅了。
外頭一直站在旁邊的蕭衍行滿臉不可置信,最后搖搖頭走了。
裝模作樣的望天長嘆:哎,自從皇兄娶了嫂子后便不管他這個皇弟的死活了,愣是怕沒死透親自喂了幾口藥。
不行了不行了,他得去找他的小心肝安慰一下。
就在蕭衍行走后不久,一只白皙修長的大手撩開簾子,整理了一下袖口跨步下了馬車,站定之后伸出手。
爾后,嬌小玲瓏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男人順勢將人抱下馬車,待人站定,大手至始至終沒有松開過。
“這是哪兒啊?”
容晚輕打量了一下周圍,是一座小院子,旁邊沒有別家,長長的圍墻打造了一個安全僻靜的小地方,而且這邊人煙比較稀少,對于蕭衍衡身份比較特殊的,這遠離市區的房子到時個不錯的選擇。
“這是我以前買的一座院子,很久沒來了,想帶你過來看看。”
牽著女人的手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和平常的庭院沒什么區別,盡管久久未居住,這里一點灰塵氣息都沒有,看起來是有人按時清掃的。
“吱呀—”
厚重的大門被推開。
迎面走出來一位老伯,穿著素色青衣,恭恭敬敬的朝他們行禮。
“奴才參見少爺夫人,得知少爺回院子小住,老奴已將事情都打理好了,在此等候多時了。”
老伯看上去面目慈善,笑容可掬,應該是個極好相處的人。
不過……
容晚輕瞥向身旁的男人,他們剛來人就迎到跟前來了,還說把府中事務都打理好了。
那就說明,這男人早就打算帶她出來了?
“福伯請起。”
蕭衍衡親自上前扶起老伯,親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許久未見,福伯還和從前一樣。”
“哪里哪里,倒是少爺您越發成熟穩重了,老夫人在天有靈該感到驕傲了。”
福伯倒也不拘束,兩人有來有往的,不像主仆,倒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輕輕,過來。”
正在神游天外的容晚輕被男人喚醒了,順勢被摟進懷里。
“福伯,當年朕大婚之際,您還在和慧智大師游山玩水,路途遙遠不忍叨擾,就沒讓您回來參加喜宴,現在見也一樣。”
蕭衍衡拉著容晚輕上前,“輕輕,這是福伯,當年母親府上的管家,從前看著朕長大的。”
容晚輕一聽此言,嘴角咧得更大了。
“福伯好。”
“唉唉,夫人好。第一次見,時間匆忙也沒備著見面禮,請夫人怪罪。”
福伯連忙拱手作揖
“哪里哪里,您是長輩,該是我向您請安,陛下出來的匆忙也未曾告知我,讓我好做準備的。”
嬌嗔的剮了蕭衍衡一眼,滿目笑顏。
“夫人可真是能說會道,討人喜歡,怪不得少爺都傾心與您。”
被人夸的不好意思,將頭埋進男人懷里。
“好了好了,進去說吧。”
蕭衍衡寵溺的揉了揉懷里人的腦袋,扶著她的腰走進了宅子里,福伯緊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