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宮里散去過后,幾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沉思,稹親王逃離皇室已久,不知道在外面養了多少勢力,而他們也是最近幾年才發現的,如今他做事越來越猖狂,絲毫不怕皇家對他的處罰。
圣上讓他們務必行事快速,這倒是給他們增加了不少難題。
對云安顰來說,這一檔子事確實也讓她煩惱,但更讓她煩惱的是。剛才在殿里看見云璟和與阿稚的親密舉動。
這人怎么回事?前腳剛說與她沒什么聯系,后面又是解圍,又是有這等親密,要是真的喜歡,又何必遮遮掩掩的?直爽如明雁殿下,也搞不懂這廝的彎彎腸子。
顧惟還是在云安顰殿里歇息,為她準備的房間很是溫馨,睡前又擦了一道御醫給她的藥,看著傷口已經好了很多時,不得不驚訝宮里的藥效果就是不一般。
撫著臉上的傷痕,顧惟想起她與顧綃的恩怨來,眼里冷光乍現,她本想著幫助皇家盡快將稹親王捉住,到時候與他牽連的人包括顧綃她們都逃不過,所以也沒想過用什么手段專門對付顧綃,就讓她像個跳梁小丑一般先蹦噠著,可如今顧綃是越來越放肆,竟然對她毫不顧忌的大打出手,那她也不能再容忍了。
在將他們一窩端了之前,顧綃,你可不能好過了……
夜已至深,慶云殿的最后一盞燭火才剛剛熄滅。
換下衣裳,正準備就寢的云璟和突然聽見外面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又和起衣服。
“主子?!睆腦降穆曇魪拇斑厒鱽?。
云璟和踱步至前,推開了窗。
從越剛剛才從外州趕回來,一身風霜。
他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云璟和。
“顧總兵請辭下任,這是他托屬下給主子送來的信?!?p> 早在顧云潭回衛州時,云璟和就暗中與顧云潭接觸,他如今回了衛州,周家的人對他可是一點都不憐惜,這才月余之日,他就要請辭了。
原先他本是先觀望著不行動,若是衛州的副總兵能出來上任一個,什么事務都熟悉,能上手,又忠于皇家再好不過了??勺詮納洗晤櫸┑囊環捵屗プ⒁獾攪爍笨偙R潽奎后,才發現這兩位副總兵原來是玩著套路,蒙蔽著皇家的眼線。
在知道了這件事后,在周家對顧云潭的計謀中他也推了一手,卻也給了顧云潭一個救命稻草。
若他已經不能承受周家之怒,那么就送信回來,他們會在京城中派一個人去接任他的位置,而他負責擺平那兩位副總兵,周家,皇家也會替他擺平。
“我就不接手了,你再跑一趟,把它送給太子殿下,一切由他定奪。”云璟和沒有接手。
從越不明白為何要將這封信送到太子殿下那里,這一切明明都是主子的計謀和功勞,若是太子殿下接手,那么太子殿下派去的人,也只能是他手下的,也只忠于太子。
可云璟和沒有回答他了,時辰也不早了,今日出了這么多事情,他也該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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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州
夜深人靜之時,萬物靜謐,一處院子的府門被人叩響。
來人全身被一件連帽斗篷包裹,只剩下一張臉忽明忽暗的觀望著四方,又再次叩響了門環。
這一次沒過多久,府門被從里面開了一個縫,里面的人偷偷的向外面瞅了幾眼,悄聲開口道:“錢副?”
“知道是本大人還不快點開門……啰啰嗦嗦!”門外的人裹緊了身上的斗篷,罵罵咧咧道。
“錢副恕罪,最近查的嚴,賀大人囑咐小的別天天守在這里,免得被人看了去,落了閑口,所以才來晚了?!崩錈嫻吶乓賄呝r禮道歉,一邊將門開了半,好讓里面的人進來。
“行了行了,”錢誓不耐煩的打斷他,“你們家大人呢?”
“大人還在處理公務,幸好還沒有歇下,小的這就帶你去?!蹦橋炮s忙關上門向錢誓指引著方向。
處理公務?錢誓癟癟嘴,他一個小小的副總兵,衛州就這么芝麻大點的地方,現如今年連實權都被皇家收了去,還有什么公務能這么大晚上還沒處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管了多大個地方呢,每天忙的比皇上還要晚。
不過心里腹誹歸腹誹,他可不敢當面頂嘴這位與他齊平的賀大人,干不過人家權利大,人脈廣呀。
這外面看著名不見經不傳的賀府,沒想到比他的府邸還要大,也不知道暗中私吞了多少,就在錢誓偷摸著打量這府邸的時候,他也快走到了賀潽奎的書房。
“大人,錢副來了?!蹦橋炮s忙上去敲門。
“請進來吧?!崩錈鎮鱽硪宦?。
奴才趕忙打開門,彎著腰請錢誓進去。
錢誓看著書房亮起昏黃的燭火,他吸了口氣,又用手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大步向前。
一進門便看見賀潽奎微胖的身影身著紫色綢緞的寢衣在書案上寫著什么,一見到他來,賀潽奎便停下手中的動作。
“錢大人,這么晚來,可是有什么事情嗎?”
什么事情,怕是你比我都清楚……錢誓看著他疑惑的臉龐,暗自吐槽了一句,不過他今日來是來巴結他的,既然你揣著明白裝糊涂,那我就順了你吧。
“哎喲,賀大人,賀總兵,錢某提前道喜了?!卞X誓取下頭上的帽檐,臉上堆起了笑容。
“誒,”賀潽奎眼睛泛著精光,嘴上卻滿不在意道,“錢兄可是讓賀某糊涂了,哪里來的喜,況且這顧大人還坐著總兵之位,錢兄可別亂了位子。”
“賀大人就別謙虛了,這顧總兵被周家整的是叫苦不堪,錢某前些日子才去探的口風,他呀怕是要請辭了,這下一個合適的人選,不就是賀兄?!卞X誓繼續吹捧,“賀兄對衛州轄內之事甚熟,一上任可就是一把管事的能手呀?!?p> “到時候還請賀兄看在咱們兩人相交的份上,對錢某多加提拔才是。”
原來是為了這個……賀潽奎瞥了他一眼,雖然在外人看來,這位錢誓的能力比他要好,可他還不是傍著別人大腿上去的,一個窮酸秀才,惹了事就知道隱姓埋名,還不敢大發聲張,所以才不與他搶這個位置,怕的是自己落入了皇家的眼里罷了。
“自然,錢兄為賀某操碎了心,賀某自然不敢忘,定是會為錢兄遮掩。”
錢誓討好的點點頭,動了動快要笑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