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盜匪本來就不是什么文化人,從小都是以偷盜為生,更不屑與他講道理,被氣急了,干脆擼起袖子便將之打了個重傷,只因大家都不喜歡阿寶,被打之后沒人去勸阻,更沒有抓那盜匪報官,反而各個都叫好。
這日,阿寶的妻子前來照顧重傷的他,不過是敷藥時手重了一些,忍著疼痛爬起來就一頓打,把氣全部撒在了她的身上,索性這家伙有傷在身,勁兒小,他妻子也不過是皮肉傷。
孩子們看著母親被打,哭的哭勸阻的勸阻,母子幾人便是抱頭痛哭。
經過此番,阿寶不但不改邪歸正,反而慢慢地,更加裝瘋賣傻起來,放肆妄為,除了打父親,罵哥哥嫂子,見到有名聲的老儒,也上前羞辱。在老者的面前晃晃拳頭說道:“你的文采不如我,為什么比我有名?老了老了還出來丟人現眼,不如把位子留出來給我們年輕人。”
老者們年老不與爭辯,大都是唉聲嘆息的離開,只要不與之爭吵,大家也就平安過去。
平日里來接濟阿寶二老的鄰居上來敲門,他都冷漠問:“是誰敲大爺的門?”
:“我!來給你父母親送米糧。”
阿寶則不屑一顧,并怒喝道:“誰是我?我是誰?我家富裕的很,不需要你來可憐施舍,最好趕緊給我滾出去。”說完便拿根棍子就出來打人。
普通人若遇到他,若低頭,他便說:“為什么躲著我?”然后大罵。
如若抬著頭,他便又說:“為什么這么傲?”也大罵。
但若還嘴,就會導致廝打。不是所有人都像盜匪那般身強力壯,普通族人大都會被他打傷,且不會支付任何醫藥費,廝打過后的他,在面對旁人的指責時,阿寶的辯解更可氣,四處散播被他打傷的人是因為妻子和他偷偷相好,所以他們才會于此恐嚇打斗。
眾人自然沒有相信的,且對他的話只會厭惡,阿寶怕旁人不信,便從袖子里隨便拿出一個東西展示說這就是被打之人的妻子所送。
流言蜚語傳出去,有些人刻意添油加醋,給對方造成很大困擾。阿寶妻子是個賢惠的人,時常勸丈夫要積口德。阿寶不但不聽勸還抬手就打,并滿口污蔑道:“莫不是你自己與那些男人有鬼?為什么護著他們?”
同時鄰里互相告誡:“不要和阿寶來往,和他相處就是自找不沒趣!”
被阿寶侮辱過的人都附和著要排擠他,于是,從來沒人拜訪他不說,就算走在大街小巷,除了雞鴨鵝狗,都躲著他。
阿寶家境也日益貧困,哥哥偶爾接濟他,但也不起什么作用。
后來,阿寶也跟著盜匪作風,大白天開始偷東西,被人追上在人前辱罵,他施施然全不當回事。
為了生計,他不得不跟著年邁的母親給某些富戶私牢里送吃食,機緣巧合便被派送至了關押冉族族長幼子的“別院”。
這樣一來二去,二人便熟絡了起來,每日送飯都會與之閑聊半個時辰才走。
冉族族長的幼子自覺自己與阿寶已然成為了鐵哥們兒,這日他來送飯,便想與之商量幫助自己逃出去。
這家伙貪生怕死,又畏懼爾瑪族族長的威嚴,心中自然不肯,冉族族長幼子便以金錢地位誘惑,阿寶果然怦然心動。
二人商議許久,決定在晚間送飯時互換身份,想以此來幫助他逃跑。
酉敏不在信任亓秋,這也是各自心知肚明之事,爾瑪族族長為了不讓其被酉敏利用,便命亓秋將冉族族長幼子的燙手山芋讓給酉敏接手。
而眼下權勢滔天的酉敏聽了亓秋一些話,感到十分震驚跟疑惑,她實在想不通,以爾瑪族族長那謹慎的性子,怎么會把冉族族長幼子這個保命符讓給自己?
亓秋自然能理解她的謹慎,便極力說服的說道:“我父親從來都不想與您為敵,此前做的一切事宜不過是為了自保,如今冉族勢力日漸強大,造反之心也迫在眉睫,父親這才與您戰隊,冉族族長心狠手辣,不論勝敗都會殘害我族族人滅口,反而敏姬夫人您最是仁善明鏡似的人兒,自不會為難我族,父親這才命我來與敏姬夫人示好呢!”
酉敏有些得意,更欣慰于爾瑪族的“棄暗投明”的作為,不過爽快答應了,倒顯得自己好說話,便故作為難的說道:“此前春巡,領主遇刺,爾瑪族為表示對冉族的和睦,買通當地族人倒戈,害我計策落空,這事我記憶猶新,可不敢再信任你們父女二人了。”
:“敏姬夫人明鑒,此前就是因為父親聽信了冉族族長的挑撥,這才走了一步險棋,如今這局勢看來,還是您技高一籌些,對于膽小自保的人來說,敏姬夫人是最好選擇的人。”
酉敏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亓秋,她心里確實跟明鏡似得,只是眼下還有用得著爾瑪族的地方,便就答應了,隨即便命人跟隨亓秋的仆子去提冉族族長幼子人來。
這邊阿寶剛剛跟冉族族長幼子互換身份,酉敏也派來了仆子提人,好在發現及時,二人當場便被抓了起來。
酉敏聽聞此事噗呲一笑,趕緊命仆子將二人押至園里暗閣之中,自己饒有興趣的要審問審問。
直到見了二人扮成大嬸模樣,簡直又狼狽又可笑,不由得取笑起來。亓秋躲在暗處觀察了一陣,這才放心離開。
阿寶本來品行就不好,見人嘲笑自己,也不管對面的人是什么樣的身份,便破口大罵起來。冉族族長幼子都來不及阻止他這張臭嘴。
酉敏氣結,當場命仆子將阿寶打殘了扔出去。
阿寶重傷,頭腦也日漸恍惚起來,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輕,被扔到什么地方也想不起來,更沒有力氣再掙扎之下,迎著越來越讓人害怕的狼嚎聲,害怕的拖著自己重傷的身體往遠處爬著。
這家伙恐懼萬分,心里防線也越來越低沉,背后的野獸聲急促聲,似乎一時間就能將他吞噬。
好在此時有打獵的獵人從此處經過,順便將之救下,那獵人詢問了阿寶住處,這才將之帶往阿寶家門外,獵人輕輕敲門,待到家人出門一探究竟之時,那獵人已然離開,對于這家伙重傷歸來,他的妻子與父母都顯得十分平淡,甚至不是很歡迎似得。
待到阿寶傷勢大好,便深痛反思了一段時間,也想改變自己的做法,家中族老也都不相信他能一時能改過自新的,各個聽他懺悔說來都只是含糊不清的委婉附和,阿寶不悅,甚至為以前的行為狡辯。
鄰居族老問他:“你是有識之士,為什么打父母,罵兄嫂?”
:“我是和父母兄嫂開玩笑,從來沒真用力氣。你看看他們哪有傷痕?”
那德高望重的老者又問他:“那又為什么侮辱鄉鄰,以至沒有人愿意與你來往?”
阿寶依舊狡辯說道:“不是我的錯,這些人都太不豁達,經不起開玩笑,都是他們不理我,其實我心里還是和他們挺親近的。”
鄰里大嬸不屑一笑:“既然都是開玩笑,為什么導致了這樣的結果?看你現在,身敗名裂,親人和好友鄰里都討厭,讓妻兒住著這漏雨的破房子,吃飯都是問題。你為什么不用開玩笑的方式來改善你的生活?”
阿寶羞愧而默默地不再說話。
五短身材的阿寶,兩只眼睛像捕食的鴟鳥,帶著挑剔的眼神。脖子總是像斗雞一樣梗著。雖然對自己的行為后悔,嘴上卻沒有也沒有半點服軟,總說那都是和人開玩笑!仍依舊肆意妄為。
阿寶父母容不得他,便強硬將之趕了出來,妻兒也不愿意再待見他,在一時無路可走落魄之時,突然想起冉族族長幼子來,除了他,只怕沒有人愿意與自己交好,心中打定主意要將他救出來,便偷偷埋伏在酉敏別院外,隨時暗中觀察。
恰巧遇上先前將自己打傷的盜匪來此處踩點,阿寶見之就上去與之毆打,結果可想而知,這家伙逞能受傷。
盜匪一頓嘲諷:“呀!原來是你這不孝子,怎的?你是兩次沒挨夠爺的揍么?”
阿寶沒好氣的唾了他一口:“狗賊,除了偷雞摸狗,翻墻入院的賊人,你有什么資格訓斥我?”
那盜匪卻呵呵一笑:“那又如何?我可沒有你這般狼狽,如今家都回不得。”
阿寶又羞又氣,盜匪也不屑于與他爭辯什么,便偷偷撬開了后院小門,就在欲偷偷鉆進去之時,阿寶趕緊將之拽了回來,躲在墻角暗處,盜匪不悅,要掙脫阿寶束縛之時,他趕緊示意盜匪仔細觀察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便走來四五個高大強壯的護衛巡邏而至,發現小門被撬,少不得鬧騰一會兒,待到一切又恢復如初般的安靜之時,盜匪這才大呼松了一口氣。
:“你這小子挺靈敏的嘛!多謝。”
阿寶沒好氣的冷冷一哼!:“我可沒有你想的那么聰明,我只是偶然間知曉這家女主人的秘密,她關押了一位貴公子,園子里必然是重兵把守著,正等待去救人的落網之魚呢!”
盜匪好奇,并急切詢問:“什么樣的貴公子需要如此嚴防把守?”
:“我哪里得知,又沒有人告訴我,連他自己都將身份埋的嚴嚴實實。”
那盜匪可不是個講道理的聰明人,心中只覺得但凡是個人被看押的絕對是有冤情的,便二話不說的要闖進去救人,阿寶害怕,勸他不過只能任由他去。
令他疑惑的是,這盜匪居然輕輕松松的將人偷了出來,還沒有半點為難甚至打殺。
冉族族長幼子見阿寶在門外守候,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動起來。
:“阿寶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居然還想著派人來救我,實在感激。”
盜匪聽了心中憤憤不平,趕緊與阿寶撇清了關系。
阿寶心中犯著嘀咕,疑惑不解的詢問:“你不覺得蹊蹺么?明明重兵把守,又為何讓他一個傻匪徒輕輕松松將你救出?可是有炸?”
盜匪不悅,與之爭辯半晌。
冉族族長幼子是個蠢貨又浪蕩的人,既然得了自由,哪里還會理會阿寶的疑慮,三言兩語便將他給說服,帶著兩個所謂的“恩公”請吃酒去了。
都城中有個酒莊,幕后老板是與爾瑪族族長交好的釀酒父子倆,冉族族長幼子便是帶著二人來了這里酗酒。
父子二人分工明確,父親老翁守候在滄罱身邊兒,兒子猶黎埋伏在酒莊暗中打探,得知是冉族族長幼子帶著人來宴請,當時便去往爾瑪族稟報了。
酉敏身邊兒的心腹不明白,幾次欲言又止。
:“你可是想問我為何輕易讓此人逃脫?”
:“主子圣意我不敢揣摩,只是覺得您此次是否過于草率?”
:“爾瑪族族長扔給我一個燙手山芋,其用意我明白的很,他料定我沒有不收的理由,我也不能讓他如愿,想要置身事外,我偏不肯,就要他坐上我這艘大船。”
:“主子英明,不過接下來您想如何處理?”
酉敏邪魅一笑:“接下來,毀了冉族,毀了族母的半壁江山,也毀了他們加注在我弟弟身上的一切。”
心腹不敢多問,勸慰酉敏一番便各自散去。
酒莊有一位身姿嫵媚的少婦,名喚——杳女,且才貌都十分出眾,在都城首屈一指。
愿意娶她為室寵的貴公子多不甚數,此女丈夫雖已身死,況且幼時與青梅竹馬的小叔子互有情愫,便從不接受任何人的情意。
三日前接待了一位貴夫人,還抓了她的小叔子做威脅,便不得不委身于逼迫之下。
經過酒后亂性,冉族族長幼子與杳女相好,再得知冉族族長幼子的身份之后,她才明白此人家里也挺富裕,而且年少英俊,杳女與冉族族長幼子相處幾天就變心想要嫁給他。
由于三人吃住都是用的盜匪偷搶來的錢,且阿寶與冉族族長幼子揮霍極其大手大腳,不出半個月便將錢財用盡。
待到杳女出門采辦,盜匪才乘機說出實情。
阿寶受不得苦,啃老啃慣了他就怕流落街頭,便莽撞的拽起盜匪衣襟呵斥道:“那不趕緊想法子,你想餓死我不成?你不是盜匪么?去偷去搶啊!”
盜匪氣結,要不是看在冉族族長幼子的身份上,他早就將恬不知恥的阿寶打的滿地找牙了。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使喚起我來。”
二人爭吵不休,冉族族長幼子煩不甚煩,氣的一揮袖便將桌上的酒壇摔碎在地上。
二人這才片刻安靜下來。
:“放心,我這就回家去取,你們不許離開,是好友便老老實實等我回來。”
冉族族長幼子不由二人勸阻,醉醺醺的回家去了,家中親眷如同看見了鬼一般,各個嚇破了膽躲藏叫喊!
冉族族長幼子的母親聽聞消息,趕忙痛哭流涕的出門迎接,見了人還活著,別提此刻心情如何激動,連同冉族族長都為之一振。
母子二人寒暄好一會兒才作罷!經過仆子們的敘述,他這才知道,自己的哥哥也因為魯莽被受罰當中,當下便心情低落起來。
:“兄長被冤枉了,父親都不向領主求情么?”
:“我為了你哥哥整日整夜向領主請罰,就是希望能免受其皮肉之苦,怎奈他自己都狠心自罰了,我還能如何?索性咱們家并沒有任何損失,也就你哥哥受些皮肉之苦,家里人面壁幾月就罷了!反而族母吃虧,眼下她的母族已是枯木之勢。”
:“我的兒,你是從哪里回來?我明明記得你已經沒有了氣息,還親手為你下葬,怎的就活過來了?”
:“母親有所不知,那日買酒的老漢說這是千日酒,喝了之后足足要睡千日之久,待我醒來便已經被人看押,直到三日前才逃脫出來。”
冉族族長一聽便氣憤起來,顧問道:“何人如此大膽?”
:“起初兒也不明白,看押我的人跟個啞巴似得,什么話都不說,我問不出什么,直到后來被綁去了敏姬夫人后殿中我這才知道是她所為,幸而被好友相救,才能平安回來。”
酉敏原以為放了冉族族長幼子回去,就可以讓兩家結仇,可偏偏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傻小子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綁架了自己,反而將她自己給出賣了出去,如若被她知曉,想必腸子都悔青了。
:“敏姬,看來這女人是打算與我做對了。”
:“父親您殺了人家幼弟,可不得與你結仇么!倒不如早些了結了這女人才安心些。”
冉族族長冷冷一笑:“眼下動不得她,這女人正是受寵的時候,手里還有兵權,難不成硬拼不成!”
:“父親要等到何時?”
:“很快了,只要你乖一些,莫壞了我的事就成。”
一家三口閑話到黃昏時,這才各自散去。
冉族族長幼子無才,消停兩日便忍受不住寂寞了,每每到了夜里,便帶上銀錢往杳女酒莊而去,這個地方已經成了他的富樂窩,有酒有女人,更有信得過的兄弟,一時半會兒他那里能離得開。
冉族族長幼子每次來到酒莊,必住在杳女房中,從此,就不再接待自己的青梅竹馬小叔子了,這小叔子又妒又恨,總想著報復。
某天,有人給巫師送來一道印著領主大印的密令,夾帶著冉族族長的玉髓子。上面說族母愛子滄逯冉族族長幼子等六人勾結盜匪,要在都城作亂,以報復自己的父親不公平處罰,巫師行動之快,幾個時辰便將書信上所指的同黨全部抓獲,那冉族族長的貼身玉髓子便是確鑿的證據。
巫師心中疑惑,這六個人都是族里的貴子,各個都是青年才俊,聲望也很高。而且其余四個人的家族強大且殷實,雖無政績但才華是有的,為什么突然伙同滄逯與冉族族長幼子作亂?巫師沒敢輕舉妄動,找來爾瑪族族長商量。
爾瑪族族長反復看那道密令,忽然拍了下桌子說:“這是假的,此筆記雖然與領主的字跡差不多,但領主喜歡在末尾字體上加一點兒。您得親自去趟政殿,與領主商議之后再決定怎么辦吧!”
:“領主正在自罰當中,都不愿見宦吏們半月有余,且大部分政事都通通交由了敏姬,此去恐怕辦不成。”
爾瑪族族長無奈,并仔細看那道密信好久。
:“不如巫師明天不要露面,我親自去審問一下再做決定。”
次日一早,爾瑪族族長提問了滄逯等人,見滄逯受罰身子還很虛,便只讓他一人坐在一旁聽訓。
此時在場所有人都道自己冤屈,看似真是受了人誣陷。
:“有人送來密信,說是你等欲不服領主執政而作亂,可有此事?”
眾人大呼冤枉,幾人各自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生怕一句誤差丟了小命。
:“爾瑪族長明查,我等均不曾踏足政殿,更沒有任何盟約相聚,也就談不上在都城尋釁滋事,作亂這種事我們萬萬做不出來。如若要說不服領主執政,那也該是他冉族族長家的幼子璇柏,他記恨領主處罰他長兄責罵冉族。”
冉族族長幼子璇柏大怒,本來自己確實沒做過,此話一出反而做定了事實一般。
:“放肆,你們胡說亂造。”
:“那你說,你恨不恨領主處罰冉族,又服不服領主管制你冉族,你長兄酒后失德,將事情原委說了個清楚,謀反之心昭然若揭,還有什么遮掩的,其中緣由是因為什么?你又說的清楚么?”
滄逯大驚呵斥道:“好你個冉族,我只當你長兄是真喝醉了胡言,沒曾想果然是你們一家子的野心慫恿啊!”
:“要說記恨,你還不是一樣野心勃勃,難道你就不恨你父親不公而嚴處你么?此事就算真有,你也逃脫不掉。”
爾瑪族族長不愿再聽他們兩個無謂的爭辯,隨手拿出那玉髓子。璇柏嚇得面如土色,聲音都打了顫,說道:“玉髓子是真的,但這不是我做的,更與我父親無關,與冉族也無關!”
滄逯身體虛弱的只撐不住,說了一句:“一定要追查是怎么回事。”便暈了過去。
爾瑪族族長趕緊命人將滄逯護送回了族母住處。
巫師得知爾瑪族族長審問結果,只得將人放了回去。
:“這玉髓子是冉族族長貼身之物,何不嚴查出個結果呢?”
:“沒有用,冉族族長只會用丟失一詞來推脫,況且這事根本不是冉族做的出來,冉族權勢滔天,何意至此愚蠢的行為。”
:“您懷疑還有旁人?”
巫師微微點頭:“今日辛苦你了,此事還是待領主自罰完畢再說吧!不過還勞煩爾瑪族長費心派人去暗中盯著璇柏那小子,恐怕此事絕非那么簡單。”
:“此事交給我,您請放心。”
璇柏整日留戀酒莊,爾瑪族族長心中早就有疑惑,便命猶黎仔細暗中細探。
在得知是杳女情郎小叔子因妒而做出的荒唐事,爾瑪族族長回稟了巫師,這才將人抓獲賜死,此案簡單的成功告破。
三月后,滄罱自罰已然過去了好幾天,就在冉族族長準備計劃除去酉敏這只蛀蟲之時,周氏部族此刻送來出兵支援令,冉族族長幾次推脫不受,他的心思很明確,一是不想自己帶領人馬離開之后,自己掌控不了都城的局面,二是想要給滄罱一個下馬威,無非就是想讓他明白,離開冉族,他滄罱什么也不是,只得處處聽令于他冉族,才能有好日子過。
滄罱無法,心中又急又恨,巫師代替滄罱幾次相請冉族族長調兵遣將,他都一一以病體為由拒絕。
滄罱氣結:“這老家伙,越來越不是東西,居然敢違抗我的命令。”
爾瑪族族長不愿意滄罱為難,又不愿意以后蜀洲落入冉族這些賊子之手,便親自請求帶領精銳與周對抗商王朝。
滄罱感動萬分,連巫師也十分欣慰于爾瑪族族長的英勇無畏,人人都說他貪生怕死,為了保命可以承受多大的侮辱,可是臨了臨了還是他最后骨氣。
滄罱與眾宦吏相送,亓秋淚眼婆娑,從小就沒有母親的她,都是父親辛辛苦苦的一把屎一把尿將自己拉扯大,平日里又做父親又做母親的悉心呵護自己,如今年紀大了還要拼殺在戰場,別提她眼下有多自責有多不舍。
:“父親,此次危險叢叢,您一定要處處小心,平安歸來…………。”
這丫頭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囑咐的話,如同一個老母親的叮囑一番。
爾瑪族族長淡笑著,輕輕撫了撫她的秀發。
:“孩子,獨自在家要謹言慎行,一定要緊閉門戶等為父回來。”
父女二人各自都叮囑半日,這才舍得分開,而爾瑪族族長轉身的那一刻,無意間抹去眼角淚水,與眾將士浩浩蕩蕩的奔馳而去。
爾瑪族族長帶領的軍隊與周軍會合,別說魚鳧氏的精銳部隊了,連同那鮮紅色的旗幟上“蜀”字都分外耀眼,一股王者氣勢只怕也無人可匹敵。
而眼下的蜀軍可是伐紂聯軍中最具戰斗力的隊伍之一,也是推翻暴君商紂王的重要力量,可想如今魚鳧氏部族的強悍。
兩國交戰也免不了周遭百姓受苦受難,幸而亓秋品行端正,為人仁善,偷偷與滄罱辭別前往兩國交戰的交匯處,以自己一身醫術救治重傷或身患疾病的族人。
為了不讓自己父親擔心自己,寧愿女扮男裝的混入軍營中,成為了一位軍醫。
只要有傷員的地方就有亓秋的身影,雖然時常忙得連飯都吃不上,但總能為守護父親的后方感到驕傲而充實。
冉族族長站在城樓之上,他既盼望著爾瑪族族長派人來請求支援,又希望爾瑪族族長戰死沙場,若回自己還有用處,若不回,老天總算為他除去了一個絆腳石。
酉敏比冉族族長還要憂愁,本來以為商王朝大戰會派遣他去應戰,誰知道這家伙稱病不去,要不然在戰場上,她怎么樣都能用計除去他。
:“敏姬夫人,阿幽求見。”
酉敏一驚,這女人不是跟隨族母一派的么?難不成想倒戈自己?
:“請她進來。”
阿幽自知自己幫助族母而得罪了酉敏,便默不作聲的一直跪地磕頭,直到自己頭破血流,酉敏也沒有打算阻止。
:“人人都說你聰明,跟著族母會有一片前程似錦,怎地!今兒你來所為何事?來我面前炫耀不成?”
阿幽一面磕頭一面回答道:“阿幽不敢,今日來,便是誠心向敏姬夫人來請罪的。”
酉敏冷冷一笑,好心情的揮了揮手示意她入座。
:“不過都是為了自己家族,你何錯之有。”
:“此前是阿幽糊涂,縷縷與敏姬夫人作對,如今我已經將局勢看的真切,除了您是阿幽的依附,旁人均沒有那本事,此來,如若您接納阿幽,阿幽便誓死追隨,若敏姬夫人懲罰阿幽,阿幽也無怨言。”
:“話都說道此處了,我怎舍得處罰你,你若不嫌棄我這屋子小,留下來就是。”
阿幽聽聞趕緊恭敬行禮謝恩,這丫頭墻頭草的優勢可是發揮到了極致,酉敏心里明鏡似得,此人到底刊用不刊用自己也清楚的很,只是眼下還需要人罷了!
:“族母最近過得可好啊!”
:“還能好到哪里去,自從她沒有了權利地位之后,整日里酗酒買醉,族母母族還過來訓斥過幾次泄憤,那咒罵侮辱的話,我聽了都覺得惡心。”
:“雖然權勢沒有了,但終究她還是一族之母,領主依舊是念著舊情的。聽聞此前族母有提拔你母族的意思,既然族母沒有為你辦成,你又跟了我,不如明兒我便與領主商量商量,最好三日后就來都城任職吧!”
阿幽感激涕零,趕緊磕頭謝恩。
一個是為了母族榮耀,一個需要族落旁支幫扶,兩者一拍即合。
日子過得很快,阿幽母族也才上任幾月,武王伐紂便徹底大勝,一個腐敗隕落注定一個繁華興起,爾瑪族族長得勝而歸,蜀與周也同時友好而和平共處。
爾瑪族族長凱旋而歸時經過坳啼歿山,帶領人馬回都城之際遇襲,來的殺手們武功實在高強,對爾瑪族族長是下死手的攻擊,大戰三百回合后,大都精疲力盡,千鈞一發之際亓秋只身擋來,幸而保了爾瑪族族長一命,也就在此時,爾瑪族族長才發現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心疼萬分之下,他憤怒一吼,拿起地上長矛與殺手們拼殺,此時的他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誓死也要將殺手一斬殆盡,半個時辰后,總算將混亂平息,被逮捕的幾個殺手也被控制住,只是可惜,這群死尸被捕便服毒自殺,爾瑪族族長氣憤異常,卻也無可奈何。
眼下正是荒涼前進的半路上,亓秋替父擋劍因流血過多昏厥,爾瑪族族長又急又慌,人戶也少的可憐,更別說找什么疾醫了,幸而有一位趕牛的少年經過,加之貧民家庭自有一番急救的本事,他聽聞爾瑪族族長需要疾醫,少年趕緊上前查看,眾人雖懷疑這小伙子的醫術,卻也死馬當活馬醫了。
:“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爾瑪族族長焦急的點了點頭,隨后少年回到家中取來藥丸,又順路采摘了一些消炎止血的草藥,這家伙體力好,來回奔跑也沒有耽誤事,快速將藥丸為之服下之后,便又將草藥塞進嘴巴里嚼,直到自己從身上撕下一塊衣角,連同草藥一起包扎完畢,少年吩咐多喂些水,還交付了一些藥丸與之帶在路上服用,一切事宜交代清楚之后,爾瑪族族長道完謝,便又啟程回都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