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安生被齊陽最后那個眼神嚇到了,等齊陽走遠(yuǎn)了,安生才反應(yīng)過來,望著齊陽的身影呢喃道,但自己貧瘠的詞語卻什么都表達(dá)不了。
而后安生搖搖頭,拋開腦子的思慮回了木屋。
床上的青年半倚著身子,雙目無神的望著屋頂,這個人周身似乎環(huán)(huán)繞著淡淡的死氣,等安生進(jìn)了屋后,風(fēng)少凌才回過神來,看著自己一時(shí)心軟收下的徒弟,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慘然的笑容,說:“來,安生過來。”
安生看見自己師尊在叫自己,腳步歡快的來到風(fēng)少凌身旁。
風(fēng)少凌看著安生的模樣習(xí)慣性的摸了摸安生的頭,隨后,當(dāng)著安生的面打開床邊的有個暗格,那暗格里放著一個青黑色的精致錦盒。
“師尊,盒子?”安生好奇的看著這個精致的錦盒。
風(fēng)少凌笑了笑說:“這是為師贈你的見面禮,打開看看吧。”
“嗯嗯。”安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懷著喜悅的心情打開錦盒。
是一枚小小的銀色戒子,戒子周身偶有嫩綠色的流光劃過,僅僅是看著便讓人眼前一亮。
“這是碧風(fēng)戒,是為師的一個儲物戒。”風(fēng)少凌看著安生好奇的模樣解釋道:“這是為師贈你的見面禮,雖然免去了那些繁俗的拜師禮,但這見面禮依然有的。”
說著,風(fēng)少凌單手覆在安生手持的碧風(fēng)戒上,整個人周身氣勢瞬間變得凌厲,但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噗”一口鮮血驟然噴出,風(fēng)少凌的手也無力的滑落下來,整個人也顯得更加虛弱。
待風(fēng)少凌緩過勁來,沙啞著聲音,緩緩道:“我已經(jīng)(jīng)將這戒子上自己的神識印記抹了,只需要徒兒你的一滴血便可認(rèn)主。”說著,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根細(xì)小的銀針,扎破安生的一只手指,一滴鮮血落在碧風(fēng)戒上,很快變消失了。
安生只感覺這戒子突然對自己很親切,感覺很神奇。
風(fēng)少凌看著這認(rèn)主了安生的戒子,露出一絲留戀,嘆道:“這戒子乃是我當(dāng)年的隨身之物,雖然因?yàn)槭昵暗氖虑椋锩娴臇|西損失了大半,但以后你如果有機(jī)會踏入修真大道,這些東西對你應(yīng)該有大用。”
“師尊……”感覺到風(fēng)少凌的情緒低落,安生很想安慰他,但自己卻什么都不會說。
“無礙。”風(fēng)少凌半倚著床,雙目滿身懷念的望著窗外,微微笑道:“為師這一生啊,很滿足了,肆意過,落寞過。就是如今,十年前就該死的我還多賺了這十年的光陰,還收了你這么乖巧的徒弟。”
風(fēng)少凌頓了一下,繼續(xù)(xù)道:“可惜,為師時(shí)日無多了,不能繼續(xù)(xù)陪著齊陽和你了。”
“師……尊”安生雖然不怎么會說話,但他清楚風(fēng)少凌說的這幾段話是什么意思。
一雙嫩手緊緊的握住那只消瘦的手,眸子里的熱淚正嘩嘩的流。
風(fēng)少凌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慢慢的拭去安生的淚,心里也很是低沉,但還是柔聲的說:“徒兒別哭了,為師沒事,為師要休息了,也快去吧,要聽話哦,不然明天便不給你吃甜點(diǎn)了。”
安生聽見自己師尊這么說,想了想那些好吃的甜點(diǎn),吸了吸鼻子,說:“我很聽話的。”然后便噔噔噔的邁著小短腿回自己的小屋了。
安生不知道,這次的離開竟是最后一面。
第二日,當(dāng)安生來尋自己師尊的時(shí)候,風(fēng)少凌的居所門前站了兩位藥閣的弟子。
安生在這呆了半年,這些弟子早已認(rèn)識安生,但長老有令,還是將安生攔在門口說:“長老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nèi)。”
“可……”安生知道他們說的什么意思,還想再掙扎一下,最后還是只能低落著腦袋離開。
就這樣一連幾天,到最后安生忍不下去了,居然傻乎乎的想強(qiáng)行撞開兩人的攔截。
這兩弟子知道安生在長老擁護(hù)之人眼中地位非凡,不敢傷及性命,于是一開始只是輕輕用靈力彈開,可是安生鐵了心要進(jìn)去,那兩人便直接將人拍暈,送回小屋。
周而復(fù)試,到最后,兩人只要看見安生靠近便直接將人拍暈送回去。
約莫過了一周,當(dāng)安生剛從昏迷中醒來,“啊——”一聲巨吼從風(fēng)少凌居所的方向傳來,因?yàn)榘采鷷壕拥男∥菥驮诰铀贿h(yuǎn)處,僅僅是元嬰后期吼聲夾雜的沖擊力便將安生沖飛,橦在身后的墻上。
“咳咳咳”安生趴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身上也多了許多傷口,偶爾還有血絲咳出,很是狼狽。
“將那些凡人丟入萬鬼窟給他陪葬。”齊陽將靈力混著聲音里,這句滿含怒火的聲音傳了很遠(yuǎn)。
安生一愣,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看著齊師叔這個反應(yīng),自己師尊似乎不在了。
忽然,他想起前幾日,師尊送給自己的那個戒子,他想著,師尊不在了,師尊送個自己最后的東西一定要護(hù)好。
很快,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到了那個裝著戒子的青黑色錦盒,安生將戒子取出緊緊的握在手里,隨后安生很久沒動過的腦子靈機(jī)一動,將戒子塞進(jìn)自己嘴里含著。
剛?cè)M(jìn)去就聽見,“砰”的一聲安生暫居的小屋的門被砸開,進(jìn)來一個年輕的弟子,看見在一堆廢墟里狼狽的安生,二話不說便用靈力將安生定住,隨后意念一動,安生便浮了起來,接著便不受控制跟著那個修士離開了……
是啊,風(fēng)少凌大概也沒想到,即便安生有了自己徒弟的名額,卻還是那些陪葬名單里面。
那修士御劍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安生時(shí)隔半年又回了萬鬼窟的洞口前。
而此時(shí)那洞前已經(jīng)(jīng)有幾個人影在了。
都是見過的人啊,是之前領(lǐng)(lǐng)路的那個青年和在監(jiān)(jiān)獄內(nèi)(nèi)見到的那個大漢,此時(shí)那個大漢跪著青年前面,一個勁的磕頭,喊著饒命。
而之前在監(jiān)(jiān)獄里大漢都兩個清瘦小弟已經(jīng)(jīng)不在了,只是地上有兩道延伸到萬鬼窟里的血跡……
“噗哈哈哈哈”那青年看著大漢此時(shí)模樣,心情很是暢意,之前被這螻蟻挑釁,卻因?yàn)殚L老的原因不能動他,如今,這螻蟻的性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上,心情怎能不快活啊。
大漢聽見青年的笑聲,以為自己能撿回一命了,便磕的更有勁了。
“放過你?可以啊。”青年居高臨下的望著大漢,如同看一個在看一個死物。
大漢聽見青年這么說,本能的抬頭看去,但望著那個眼神,整個人都嚇到了。
只見青年勾了勾唇,控制的周身的靈力,化作無形的刀刃,意念一動,刀刃激射出去,如同切肉一樣,將大漢的四肢切開,那些斷裂的傷口噴出的血快要濺到青年身上的時(shí)候,被靈力屏障阻攔了。
而大漢愣了半瞬,就開始發(fā)(fā)出激烈的嚎叫。
“只要你這樣還能活著出萬鬼窟便放過你。”說著,青年便用靈力控制著大漢,丟入萬鬼窟。
而安生在剛才便被修士帶到了,恰巧看到這一幕。
也正是因?yàn)檫@血腥的一幕,才讓安生徹底認(rèn)識到這半年來的安逸生活已經(jīng)(jīng)結(jié)(jié)束了。
“你好無聊啊。”提著安生的那個修士看著青年剛剛的做法,吐槽道。
似乎沒感覺剛剛青年的那個做法有什么不對,也是,這修真界,最不值錢的就是命了……
“切,你懂個屁,我早就想弄死那螻蟻了。”青年毫不在意的說著,便離開了。
“也是,那家伙早該死了。”修士說著,便隨手將安生拋進(jìn)萬鬼窟,如同丟一個無所謂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