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空手道教習杜裕成脾氣火爆,大家都不愿意對上;
可他人緣也不好,大家對他是既不得罪也不賣好。
所以訓導主任把簡世豪名額的事情定下,沒有一個教習出去通知一下杜裕成,讓他想辦法補救一番。
柏傳元能當武道社社長,靠的不僅僅能打,其情商也很高。
他見正主杜裕成不在,在場的教習也沒有替他出面的意思,就直接拿過一式三份資料表,當著訓導主任的面在下面蓋好章。
香江選拔賽各校往上報參賽選手,都是通過各中學的武道社操作的。
“呵呵,簡世豪同學是吧,來,這個資料表填一下。
主要是姓名、性別、年齡、學號、班級、監(jiān)護人、以及武術類別。”
看到柏傳元拿過來的繁體加英文的資料表,簡世豪無比佩服自己事前練過繁體書寫。
要不寫出缺筆少劃的簡體字,就要坐實學渣的身份了。
“社長,這個武術類別?”
“哦,看你習練的是哪種功夫了,是柔道、跆拳道、空手道還是劍道?”
柏傳元笑著解釋,簡世豪是訓導主任親自帶過來的,明顯是有關系的學生,一些惠而不費的小忙他能幫就幫。
“呃,鐵砂掌算哪個,古武嗎?”
簡世豪刻意隱瞞了自己密武鐵布衫的修行。
反正身體素質提升后,他拳頭一樣很厲害,堪稱“鐵拳”。
以后鐵布衫晉升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可以作為自身的底牌。
他此言一出,眾位教習臉上都很古怪,育才中學教習有七八位,獨獨沒有古武教習。
在這個古武沒落的年代,一方面會古武的人本就比練現(xiàn)代武術的人少。
另外,古武也沒有規(guī)范的評級認證,圈子魚龍混雜;
最后方面,古武傳承敝帚自珍:
每門功夫一般都是家族傳承,父傳子、爺傳孫、師傳徒。
誰也不會把傳承幾百年的本門武功教給不相干的外人。
即使要收學生,那也要徒弟磕頭拜師敬茶,師傅廣傳名帖讓圈里人都知道這事。
“呃,鐵砂掌是吧,填古武就好了!”
柏傳元看到簡世豪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暗道你說彈鋼琴都比說練鐵砂掌更讓人信服。
同時他心中更是好奇簡世豪到底有多硬的后臺。
這個靚仔估計也就在家練了幾套“莊家把式”,就覺得自己是古武傳人了,而學校也兒戲般地推薦他出賽參戰(zhàn)。
等填完表格,其余教習上前簽名附屬,育才中學第三個出賽名額的事情就算塵埃落定了。
訓導主任拿著教務處存檔的那張資料表,笑著拍了拍簡世豪的肩膀:
“簡同學,教務處這邊特批你下午自習課都可以來武道社這邊訓練。
那些任課老師的作業(yè)可以等大賽過去補交,不會影響你的平時成績。”
“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你就在這熟悉一下場地吧!”
“另外補助每周一發(fā),班主任會拿給你的。
參賽訓練事宜就詢問栢教習和湯教習好了。”
訓導主任說完,很有成就感地用資料表撓了撓頭頂,向辦公樓走去。
這次有簡世豪幫助一下逮到八位逃課兼欺負同學的不良學生,他要好好利用這次事件“殺雞駭猴”。
現(xiàn)在的學生太不成器了,需要好好提振一下育才中學下滑的風氣。
“簡同學,我們這次大賽賽前訓練放到每天下午的兩點到六點,這個你要和家里說明一下。
另外周末訓練是從早晨八點到下午五點,中午休息一個小時。
工作日校方管晚上一頓訓練餐,周末來得早三餐都供應。
伙食不錯哦,大骨熬湯,很補的。”
“以后每天準時來武道社報道就好,如果有事的話,要提前請假,實在緊急,也要讓人通知一下。
要知道你的訓練津貼,也是根據每日考勤來的。”
柏傳元怕簡世豪恃寵生嬌,給他打預防針。
“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沒有的話你就先去訓練場自由活動吧,等明天我們統(tǒng)一開始特訓!”
柏傳元端茶送客,簡世豪很有眼色的退出教習辦公室,并把門帶上。
等簡世豪一走,眾位教習都圍過去,拿起武道社存檔的那份資料表互相傳看起來。
他們略過基本資料,往下找到監(jiān)護人一行:
監(jiān)護人:凌祖兒
“哎,這凌祖兒是何方大佬,學校的管理層沒聽說有這號人?”
“這更說明人家關系深厚了。
如果不是校方管理層,那肯定就是校外有影響力的大人物。”弓道教習摸著下巴一臉篤定。
要是簡世豪在這,聽到十四歲的凌祖兒成為校外大人物,肯定笑掉大牙。
這邊一眾教習開始八卦簡世豪身后的關系以及空手道教習杜裕成得知此事后的反應。
那邊簡世豪略過練武場、射箭場、劍道訓練室,來到最里面一個有些陰暗破舊的訓練間。
里面空無一人,只有吊在天花板上的四個黑色的沙袋,這四個沙袋規(guī)格正常,很適合高中生學員使用。
另外最角落里,有一只特別重的肉色沙袋,沙袋很舊,似乎不是為學生社員準備的。
不知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那個肉色的沙袋外層被人畫上人體的肌肉和器官輪廓。
通過擊打沙袋不同部位有種擊打人體的錯覺。
半個小時后,簡世豪赤著上身,白皙的肌肉上微微散發(fā)鐵質的微光。
汗水順著腰腹的肌肉輪廓往下流,漸漸浸濕了校服長褲。
鐵布衫密武入門三個周,他都好久沒如此酣暢淋漓地打過拳了。
他拳頭輕一下重一下地勻速打出,力量恰到好處,每次都讓沙袋微微震動,不產生大的晃動弧度。
此時熱身已過,他專心致志地盯著眼前的肉色沙袋以及上面的肌肉輪廓,溝通腦海中陳阿生的密武記憶。
因此他也忽略了時間的流逝,以及周圍的雜音。
一位身穿空手道武道服的高大學員,身后簇擁著身穿同樣練功服的七八位社員,正氣勢洶洶地向訓練間走來。
而后面隔個十幾米,則呼啦啦跟著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其他分部社員。
當訓練間虛掩的木門被推開的剎那,陳阿生臨死前的密武記憶也洶涌而出:
十幾支泛著寒光的長矛從幾個刁鉆的角度刺入人體。
簡世豪身上的肌肉輪廓以一種奇異的律動微微震顫著,身上一層薄薄的汗水泛著鐵質暗光。
若是對人體有深入研究的生物學博士看到,會知道這是人體遭受重創(chuàng)肌肉不自覺地收縮顫動,用以阻礙穿刺和減輕痛苦。
“呀......喝!”
簡世豪只感覺胸腹間氣血一炸,洶涌澎湃得像是反應爐一樣,將強勁的力量泵入四肢。
而他雙腳牢牢抓地,腰腹間一手攥拳一手成爪。
“嘶!”“嘭!”
他左手聚攏成爪狠狠地撕扯在沙袋下半部,那畫著八塊腹肌和腹腔的部分憑空爆裂,沙土順著凌厲的指骨簌簌流下。
而簡世豪右手同步捏骨成拳中指微凸,一拳破掉沙袋后搗進畫著胸肌和胸腔的部分,沙土像血液一樣迸濺出來。
一爪斷人腸,一拳心肝裂!
簡世豪輕輕閉眼,避開爆散的沙土,同時回味剛才的密武余韻。
陳阿生死了,死在出賣和背叛。
不過他臨死前所有的憤恨、不甘、希望都匯聚成一爪一拳一句話。
“師兄會為我報仇的!”
開膛破肚的精兵什長用生命給這句話做了背書。
好一會,簡世豪慢慢抽出沙袋中的雙手,背在身后。
隨著堵住破口的阻礙一去,殘破沙袋中的土砂像水一樣流盡。
獨留人皮一樣的殘破沙袋詭異地吊在半空中。
他睜開雙眼,用疑惑的目光看著目瞪口呆的空手道眾人:
“怎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