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客棧之后,周淵將靈識延伸出去,覆蓋了附近的大街小巷。
他本想看看那秦公子會不會在附近,卻不料這一探之下,有了意外收獲。
在一處偏僻的深巷里,一名壯漢聽完探子回報,大驚失色地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另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急忙說道:“不敢欺瞞費執(zhí)事啊!
屬下在對面看得清楚,那人放下手中長劍之后,我們十幾號人突然倒地不起,簡直是駭人聽聞。還好屬下離得遠,見勢不妙趕緊離開了。”
他面上的細汗還未消去,想起那一幕,不由自主又咽了咽口水,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那壯漢低頭沉思著,神色不停的變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憤恨的說道:“那秦守真是壞了我們的大事啊!
堂口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李墨陽的落腳點了,本來準備明日安排伏擊,沒想到在這重要關頭,又惹上了這種不知名的強者……”
“如果再從總壇調人過來,至少要三日時間,唯恐生變啊!”
壯漢想了想,對這男子說道:“罷了,你先回總壇報信,看堡主如何安排。”
“是!”男子恭敬應道。
“你們回不去了。”
一道身影悄然落下,有意無意的擋在了巷口處,秀氣的臉龐上帶著些許玩味,“怪不得你能溜掉,敢情是個探子,衣服上不帶標志呀。”
男子看清楚來人面目,頓時被嚇的肝膽俱裂,他眼神極度惶恐,慌亂地退了兩步,一下子撞到壯漢身上。
壯漢眉頭一皺,把他推了旁邊去。
他從探子的模樣已然猜到來人是誰。
“閣下,今日之事全是那秦守所指使,與我們無關。
我黑風堡的十幾名兄弟都死在閣下手中,只怪我等有眼不識高人,大家就此各退一步如何?”
壯漢鎮(zhèn)定自若的說著客氣話,表面上很像是一個正人君子。
等完成劍譜計劃,再稟明堡主找你算賬!
他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不管探子說的是真是假,他如今只有一人,犯不著以身試險,還不如主動示好,先離開此地再說。
至于那探子早就被他忽略了。
周淵面無表情的望著他,突然問道:“李墨陽在哪里?”
既然剛好又碰上了,那么他不介意再幫李家一把,黑風堡的作風實在是讓他感到惡心。
而且,他對李墨陽的感覺也算不錯。
壯漢聞言一愣,先入為主的認為周淵同樣在覬覦劍譜,遲疑的問道:“閣下也對劍譜……”
周淵卻是直接出聲打斷道:“不用廢話了,十日前你們圍堵李墨陽的人都是我殺的。現(xiàn)在我問你,他如今身在何處?”
壯漢的面色瞬間煞白,話音顫著道:“你……你就是……”
十日前追蹤李墨陽的幾十號人都被人一擊斃命,這事在黑風堡早已傳開,堡主憤怒下令追查,卻一直沒有頭緒。
不曾想,他今日居然誤打誤撞之下碰到了這煞星。
“在哪里!”周淵大喝一聲,直接嚇得兩人身軀一顫,連心臟都慢了一拍。
“在……在臨江城外的一處小村莊里。”壯漢牙齒上下碰撞著,只覺得身體有些冷。
周淵總算知道,為何黑風堡會有這么多人,出現(xiàn)在這臨江城里,又是為了搶奪劍譜!
“你在那里埋伏了多少人?”
“十……十幾個人。”壯漢想起這煞星的兇殘手段,和那高深的劍法,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大呼:
“大……大俠,我們沒有傷他,他……他現(xiàn)在還好好的,一根汗毛不少,饒命啊!”
壯漢咚咚咚的磕著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凄涼。
他心中涌起無盡的悔意,暗恨自己為何要親自過來,碰上這煞星。
周淵微瞇著雙眼,問道:“哪個方向?”
壯漢停了下來,重重甩了甩發(fā)暈的腦袋,慌慌張張的打量了一下周圍。
“那個方向,”他手指著北方,眼神慌亂緊張,“大俠,您就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什么都還沒做啊!”
周淵嗤笑一聲,只覺得這人身體壯實,腦子卻不怎么樣,“等你做了什么,就晚了。”
一股涼風吹過,兩人臉上還帶著惶恐之色,眼神卻是瞬間失去神采,身軀逐漸變得冰涼。
“只怪你們倒霉,碰上我了。”
周淵低聲感嘆一聲,下起手來已經(jīng)毫不手軟了。
他們不僅為了一己私欲,滅人全家,還因為一點小事就要取人性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只能說他們是真的倒霉透頂了。
同時他也想明白了,無論那些人從前多無辜,只要加入了黑風堡,以后都只會是大奸大惡之人。
雖是聽命于人、身不由己,也是罪有應得。
黑風堡,實在是一枚毒瘤啊!
他神色復雜的收回思緒,向著臨江城北邊閃去。
……
臨江城外,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村莊。
這里到處都是低矮的土房子,乍一看之下有些許落魄。
其中一間稍微大些的房子里,小小空間擠著十來個人。
“族長,我們現(xiàn)在不突圍就晚了啊!”
一名大漢臉上滿是焦急,對著椅子上的儒雅男子低聲吼道。
“是啊族長,那探子暗中盯了一個下午,半個時辰前又離去兩人,分明是去報信,要圍剿我們吶!”一名年長者跟著勸道。
“我們攻他個措手不及,肯定可以離開這里!”
李墨陽低聲嘆息,望著焦急的眾人,說道:“我知道現(xiàn)在就是離開的最好時機,只是……
……唉,不提了。”
他緩緩站起來,神情緩緩變得凝重認真,開始謹慎的安排眾人:“大錘,你力量最大,等會你打前陣;
阿壯,你負責掩護傷勢未愈的族人,所有人,聽我號令,準備突圍!”
這是族群生存的關鍵時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出一絲出錯,需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那些探子不知監(jiān)視了多久,周圍早就被盯死,又沒有什么遮掩物,要突圍只能硬沖出去了。
李墨陽認真的掃了一眼眾人,確認沒有遺漏一個族人,便上前猛然推開大門,并大喝一聲:“沖!”
他率先和李大錘沖了出去,后面眾人步步跟上,手里緊緊捏著武器,一時間信心滿滿,氣勢如虹。
才沖出數(shù)十米,便從前方角落處蹦出七八個人,隨后又有五六個人匯聚過來,站在李墨陽等人面前虎視眈眈,封住了去路。
“李墨陽,識相的趕緊交出劍譜,否則今日就是你李家滅族之日!”中間一人寒聲喝道。
李墨陽臉色不變,連話都懶得講,直接揮起長劍刺向此人胸口,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立場。
那人勃然大怒,避開這一劍之后,下令沖殺,一時間此地亂作一團,煙塵飛滾。
一道道喊殺聲響徹耳邊,路過的村民驚慌失措的跑回家中,緊閉門窗,不敢出聲。
連那周邊的狗都不敢吠叫,夾著尾巴灰溜溜跑開。
金石交戈之聲鏘鏘不止,偶爾傳來一些怒喝,夾著一道道凄厲慘叫,鮮血飛濺。
一道靚麗身影在人群中激斗,如凝脂白玉的臉上布滿堅毅,紅唇緊緊抿著,狠厲程度不輸壯男!

梵畫
他仿佛仙人一般,周身處在朦朧的神光之中,大道之音傳遍蒼穹,轟轟作響:“此時不投票,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