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méi)來(lái)(lái)由的一個(gè)(gè)爆栗子,可讓我疼了半天,我苦著臉說(shuō)(shuō):“你打我干啥啊三叔,我這小半年都沒(méi)出過(guò)(guò)開封,哪里有空召集一伙農(nóng)(nóng)民工跑到河北那去設(shè)(shè)計(jì)(jì)您啊!”
三叔笑了,揉了揉我的頭,從他的那雙眼睛里,露出精明的目光來(lái)(lái)。
“你手上這塊玉牌,可是我在河北的時(shí)(shí)候,被那一伙農(nóng)(nóng)民工搶走的,現(xiàn)(xiàn)在出現(xiàn)(xiàn)在了你的手里,難道這中間就沒(méi)有什么聯(lián)(lián)系嗎?”三叔問(wèn)(wèn)我。
我一時(shí)(shí)愣住了,感情那個(gè)(gè)劉哥賣給我的玉牌,是從我三叔手里搶走的,好家伙,搞了半天,我花錢把自己人挖出的東西給買了。
我把剛才發(fā)(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三叔說(shuō)(shuō)了,他從躺椅上站起身,拿著玉牌轉(zhuǎn)(zhuǎn)身走進(jìn)(jìn)了屋里,背對(duì)(duì)著我說(shuō)(shuō):“你花的錢很值。”
三叔從小到大都沒(méi)夸過(guò)(guò)我,這一句話美得我差點(diǎn)(diǎn)沒(méi)有當(dāng)(dāng)場(chǎng)(chǎng)昏過(guò)(guò)去,看著三叔走進(jìn)(jìn)了屋里的套間,我急忙跟了進(jìn)(jìn)去,套間平時(shí)(shí)可沒(méi)有機(jī)(jī)會(huì)(huì)能進(jìn)(jìn)去,我一定不能錯(cuò)(cuò)過(guò)(guò)。
套間里只有簡(jiǎn)(jiǎn)單的擺設(shè)(shè),三叔把玉牌放在桌子上,用聚光燈直射著,我走過(guò)(guò)去說(shuō)(shuō):“三叔,我已經(jīng)(jīng)看過(guò)(guò)了,這些黃色的東西不是裂紋,可能是里面塞的金絲一類的東西,而且這紋路看起來(lái)(lái)很像是地圖上的走向。”
三叔一臉吃驚的看著我說(shuō)(shuō):“大侄子你什么時(shí)(shí)候有這慧根了?竟然會(huì)(huì)把這一塊玉牌和地圖聯(lián)(lián)系到一起,看來(lái)(lái)你比你老爹有這方面的天賦啊。”
我撓著頭,臉上有點(diǎn)(diǎn)發(fā)(fā)燙。
“如果不是發(fā)(fā)現(xiàn)(xiàn)這個(gè)(gè)的話,我才不會(huì)(huì)買來(lái)(lái)呢……唉!三叔你干嘛啊?”
我剛想自賣自夸幾句,就看到三叔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小錘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把玉牌敲碎了,那線條指定跟著玉牌一塊消失了,難道這地圖還有什么秘密不成。
三叔伸出手指在桌子上的碎渣里扒了幾下,笑著對(duì)(duì)我說(shuō)(shuō):“雖然你的眼力有進(jìn)(jìn)步,可是跟三叔我比起來(lái)(lái)還是差了點(diǎn)(diǎn),那些線條根本不是金絲融進(jìn)(jìn)玉里的。這工藝放到現(xiàn)(xiàn)在也內(nèi)(nèi)有幾家公司做的出來(lái)(lái),不過(guò)(guò)這里面有地圖倒是真的。”
三叔說(shuō)(shuō)完,手指就從碎渣里拿出,我看到在他的手指間夾著一張發(fā)(fā)黃的紙張,在聚光燈的照射下,紙張上面顯示出了一幅完整的圖像出來(lái)(lái)。
“這張地圖是直接壓在玉塊中間的,那玉塊也經(jīng)(jīng)過(guò)(guò)特殊處理,呈現(xiàn)(xiàn)奶白色,可能是時(shí)(shí)間太長(zhǎng)(zhǎng)了,有些地方的奶色褪去,才導(dǎo)(dǎo)致里面的紙張露了出來(lái)(lái),看著就像是裂紋。”三叔解釋著,他把那一張經(jīng)(jīng)過(guò)(guò)特殊處理,質(zhì)(zhì)地變得和絲綢一樣的紙張攤開放在桌子上。
本來(lái)(lái)只有一個(gè)(gè)火柴盒大小的紙,展開以后就和小學(xué)(xué)語(yǔ)(yǔ)文課本一樣大了。
我趕緊湊過(guò)(guò)去看,就見到這還真是一幅地圖,山川河流都在紙上呈現(xiàn)(xiàn)了出來(lái)(lái),而且看那些河流走向,還有邊上標(biāo)(biāo)注的地名,居然和現(xiàn)(xiàn)在的地圖差別不大。
怎么會(huì)(huì)發(fā)(fā)生這樣的事呢?那墓室里出土的東西,可都是唐宋之間的,那個(gè)(gè)時(shí)(shí)候的地圖和現(xiàn)(xiàn)在相比起來(lái)(lái),差了太多了,怎么可能出現(xiàn)(xiàn)這樣一張接近現(xiàn)(xiàn)代地理的地圖呢?難道有人穿越到那個(gè)(gè)時(shí)(shí)候,偷偷把這玩意兒放了進(jìn)(jìn)去。
三叔心里應(yīng)(yīng)該和我有一樣的疑問(wèn)(wèn),不過(guò)(guò)三叔明顯比我高明,他只是皺了皺眉,眼神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接著忽然光芒四射,豁然開朗了。
“咋了三叔,你這是參透啥玄機(jī)(jī)了?”我嘿嘿笑著問(wèn)(wèn),這個(gè)(gè)時(shí)(shí)候就該表現(xiàn)(xiàn)的好學(xué)(xué)一點(diǎn)(diǎn),如果我不主動(dòng)(dòng)發(fā)(fā)問(wèn)(wèn)的話,三叔他絕對(duì)(duì)不會(huì)(huì)給我講的。
三叔嘖了一聲,用手指摩挲著地圖,緩緩地說(shuō)(shuō):“和我想的差不多,這地圖和那個(gè)(gè)墓室不是同一個(gè)(gè)時(shí)(shí)代的東西。我當(dāng)(dāng)初在那座墓室里見到這個(gè)(gè)玉牌時(shí)(shí),一眼就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不對(duì)(duì)勁兒,可是還沒(méi)有等我拿出去仔細(xì)(xì)研究,就被一群癟三兒搶去了。”
“這張地圖,應(yīng)(yīng)該是另外一個(gè)(gè)盜墓賊……暫時(shí)(shí)也不能確定那人是不是盜墓賊。總之是他把這張地圖放進(jìn)(jìn)古墓里的,后來(lái)(lái)就讓我給挖了出來(lái)(lái)。”
聽完三叔這一番話,我還是有點(diǎn)(diǎn)不太明白,那個(gè)(gè)盜墓賊前輩,為什么要把這一張地圖放進(jìn)(jìn)墓室里呢?難道這張地圖上有特別的地方?
“三叔,這該不會(huì)(huì)是一張藏寶圖吧?那位盜墓賊前輩,把他一生所得的財(cái)(cái)寶都埋在了某個(gè)(gè)地方,按照地圖上的指引,走到哪個(gè)(gè)歪脖子樹底下,挖多少米就能看到寶箱!”我有些狂熱的想著,閑的無(wú)(wú)聊的時(shí)(shí)候,看加勒比海盜看多了,可能我也有些神經(jīng)(jīng)過(guò)(guò)敏。
“藏寶圖只有海盜才會(huì)(huì)干,咱這一行哪有那么多金銀財(cái)(cái)寶可賺啊,尤其是以前,吃不飽穿不暖,都是鋌而走險(xiǎn)(xiǎn)。朝不保夕的,能安度晚年就算燒高香了,哪里有閑錢做藏寶圖,真有藏寶圖,那寶藏可能只是一對(duì)(duì)破襪子。”三叔沒(méi)好氣的數(shù)(shù)落我一頓。
我悻悻然的捏捏自己的鼻尖,沒(méi)有搭腔,而是把眼神都匯聚到了那張地圖上,我看著那上面有一個(gè)(gè)地方標(biāo)(biāo)紅了,怎么看都像是在指引什么。
“那紅色的是什么?”我指著地圖上好像用朱砂點(diǎn)(diǎn)過(guò)(guò)的紅點(diǎn)(diǎn)問(wèn)(wèn)。
三叔楞了一下,立刻就把地圖疊起來(lái)(lái),塞進(jìn)(jìn)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那就是一塊沒(méi)有暈開的墨而已,一張破地圖沒(méi)啥好看的,你古董店沒(méi)事了?我聽著外邊的雨好像停了,你趕緊回去看店去去吧。”三叔這就下逐客令了。
我這一下心里可就更納悶了,那地圖就算不是上百年的老物件,怎么也得有幾十年的歷史,別說(shuō)(shuō)是一點(diǎn)(diǎn)墨了,就是一桶墨水也早就成水墨畫了,怎么還會(huì)(huì)存在沒(méi)有暈開這種事情。
“三叔!你這可就有點(diǎn)(diǎn)不厚道了,這地圖可是你大侄子我花錢弄來(lái)(lái)的,你這不說(shuō)(shuō)青紅皂白的就給沒(méi)收了可不行,沒(méi)收也就算了,你還讓我不明不白的,我這心里別扭的慌。”我一下就急了,看三叔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動(dòng)(dòng)作,這張地圖上絕對(duì)(duì)藏著秘密,這老頭子有啥好事都不想著我,早知道我就自己把那玉牌多研究研究了。
可是三叔的態(tài)(tài)度很堅(jiān)(jiān)決,他把桌子上的碎渣掃到垃圾桶里,坐在椅子上說(shuō)(shuō):“把你從這行擇出去,可沒(méi)少費(fèi)(fèi)功夫,現(xiàn)(xiàn)在整個(gè)(gè)楊家,就屬你和大哥這一支最清白,道兒上出的貨,到你們手里中轉(zhuǎn)(zhuǎn),是家里最放心的。尤其是到你這一代,你在嚴(yán)(yán)格意義上來(lái)(lái)說(shuō)(shuō),已經(jīng)(jīng)徹底和我們這個(gè)(gè)行業(yè)(yè)分開了,平時(shí)(shí)也就是些年代近的東西拿到你那店里賣。”
“這張地圖上記載的,就是一個(gè)(gè)古墓的位置。隔了幾十年,也不知道那座墓是否完整,往年的盜墓賊活動(dòng)(dòng)頻繁,很多有點(diǎn)(diǎn)年頭的墓都被盜了。這座墓的位置選的很獨(dú)(dú)特,不是照著大風(fēng)(fēng)水學(xué)(xué)的理論選建的。以那些盜墓賊淺薄的知識(shí)(shí),估計(jì)(jì)不太容易找到這座古墓,過(guò)(guò)段時(shí)(shí)間,我就要召集人手去那個(gè)(gè)地方了。你就老老實(shí)(shí)實(shí)(shí)的待在家里,下地的事,你就不要想著摻和了。”
我看著三叔,他在說(shuō)(shuō)這話的時(shí)(shí)候,表情很嚴(yán)(yán)肅,眼里也是露著威嚴(yán)(yán)的目光,作為我的長(zhǎng)(zhǎng)輩,他在訓(xùn)(xùn)斥我這方面還是很順手的。
我當(dāng)(dāng)時(shí)(shí)就像是犯錯(cuò)(cuò)請(qǐng)(qǐng)家長(zhǎng)(zhǎng)的小孩子一樣,呆呆的站著不動(dòng)(dòng),聽著三叔說(shuō)(shuō)教,可是聽他說(shuō)(shuō)了一會(huì)(huì)兒后,我的臉皮就漸漸厚了,我都二十多的人了,也該有自己的擔(dān)(dān)當(dāng)(dāng)了。
“三叔!家里的活兒我為什么不能干啊?我都二十三歲了,幫著家里也賣了很多物件,如果你硬要說(shuō)(shuō)我和家里的買賣扯不上關(guān)(guān)系,那我也沒(méi)啥說(shuō)(shuō)的。可是我也想去見識(shí)(shí)見識(shí)(shí)地下的東西。有些東西,如果不親眼去看看的話,我永遠(yuǎn)(yuǎn)也明白不了它的價(jià)(jià)值。”
出生在這樣一個(gè)(gè)家族里,我打小就知道什么是探土,倒斗。
那個(gè)(gè)時(shí)(shí)期的人都窮,只有靠著從地底下挖出來(lái)(lái)的寶貝才能吃上飽飯,所以幾乎一個(gè)(gè)村子的人都干起了盜墓賊的行業(yè)(yè),拿著金銀瓷器和洋鬼子換糧食吃。
到了如今,全民小康社會(huì)(huì),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下地和粽子搶東西了,隨便干一個(gè)(gè)小生意,就能顧住一個(gè)(gè)家庭的開銷。
而且現(xiàn)(xiàn)在法律完善,管控嚴(yán)(yán)格,誰(shuí)(shuí)還敢做那些腦袋別在褲腰帶的營(yíng)(yíng)生,不過(guò)(guò)一些特別古老的企業(yè)(yè),私底下照樣干著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dāng)。
不過(guò)(guò)在表面上偽裝的極好,甚至還和國(guó)(guó)家簽訂協(xié)(xié)議什么的,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像一些下地倒斗的事,該怎么來(lái)(lái)怎么來(lái)(lái),那些有研究意義的古董,還會(huì)(huì)秘密送到國(guó)(guó)家的相關(guān)(guān)機(jī)(jī)構(gòu)(gòu)里,供科研人員研究。
這些民間手藝人的手段,有的時(shí)(shí)候可比從學(xué)(xué)校里出來(lái)(lái)的考古隊(duì)(duì)還靠譜,只是兩種人職業(yè)(yè)精神不一樣罷了,一個(gè)(gè)是為了研究歷史,另一個(gè)(gè)是為了賺錢。
我所在的楊氏家族,就是一個(gè)(gè)比較古老的,靠著盜墓起家的家族,當(dāng)(dāng)時(shí)(shí)我的太爺爺那一輩,就是窮的叮當(dāng)(dāng)響,后來(lái)(lái)太爺爺在地里干農(nóng)(nóng)活的時(shí)(shí)候,用鋤頭在地下鋤了一個(gè)(gè)純金打造的人手出來(lái)(lái),接著往下挖,居然挖出來(lái)(lái)一個(gè)(gè)古墓。
古墓里的金銀珠寶數(shù)(shù)不勝數(shù)(shù),村里人就拿著這些東西,找洋鬼子換成了錢,后來(lái)(lái)我太爺爺就以金手為名號(hào)(hào),組建了金手門。
一直傳承至今,金手門在開封也算是小有名氣,明面上是一個(gè)(gè)飯店,承包各種婚宴什么的,一些古董交易,都是在地下的暗室里進(jìn)(jìn)行的。
我小的時(shí)(shí)候見過(guò)(guò)幾次交易,幾乎每一件成交古董,都超過(guò)(guò)了八位數(shù)(shù),這些雖然讓我很震撼,但是分到我手里的就一家古董店,而且還賣不出去東西。
一直守著古董店,我這個(gè)(gè)人都快變成古董了,死氣沉沉的,要是有人買我,我包郵,自己把自己包好送過(guò)(guò)去。
三叔看著我,他那稀疏的眉毛擰了一下,好像很愁。
“你真要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