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沒失戀過卻也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為了讓他能夠徹底斷絕對單紅的回憶,我便以后不再當著他的面,去提起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我原以為通過這樣的方式,他應該漸漸地就能忘記她吧。卻沒想到的是,二人在報暑期支教隊伍時,又同時報到了我所組織的支教隊伍里,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想必這應該是天意吧,兩人真的是有緣,不如就重新給他們創造緩和關系的機會吧。剛準備開口將二人分到同一組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想到二人都想留下來執勤。正在我焦灼頭疼的時候,一位頭發半白,皮膚黝黑,身體卻很是硬朗的中年男人,后面跟著一位二八年華、扎著雙馬尾辮的少女走進了院落替我解了圍:
“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不如讓思思留下來幫你們執勤吧,就隔著一個院子,也為你們節省了人力。”這位中年男人鏗鏘有力的插話道。
原來是李村長和他女兒李思來了,村長的突然來訪令我們感到驚訝的同時,也不敢有絲毫怠慢,我便起身急忙拿了一個椅子,讓村長坐下。誰知村長卻擺擺手很是客氣地回應道:“你們繼續聊,別因為俺的到來而耽誤了正事,我站著就行”。雙方推諉了幾次,執拗不過,見李支書還是不坐,我便不再勉強,就讓村長的女兒思思坐在了那把椅子上面,并詢問她:“思思妹妹,你也愿意加入我們嗎?”
“我愿意。”
小姑娘沒有絲毫的猶豫就點頭應聲下來,小馬尾一甩一甩的真喜人。于是,我便按照她的請求,將她放在了白天的院落執勤上面,同時將張凡和單紅分到了一組。不過從二人的神情中,我并未看出二人從前在一起時的欣喜與甜蜜,在昏暗的燈光下,只掛著兩張面無表情的面孔,絲毫沒有因為分到一組而產生情感上的動容。
晚上睡覺的時候,村子周圍的環境顯得特別靜謐,靜的只能聽到外面知了,蛐蛐的陣陣鳴叫聲,此起彼伏的就像一陣歡快的交響樂那樣,這和城市里夜晚枕邊車輛的鳴笛和駛過的聲音迥然不同。
就在我迷迷糊糊即將步入夢鄉的時候,張凡喊了我一聲名字,見我應聲,他吞吞吐吐的問道:“熙,那個組能不能......”
“那個組已經分好了,不會再做更改了?!蔽一卮鸬暮芨纱啵z毫沒有給他任何插話的機會。
他便不再繼續追問,轉頭熟睡了。
第二天早上,原上的晨霧還未完全消散,太陽剛剛破曉而出,還是灰蒙蒙的一片。我們的支教生活就已經伴隨著雞鳴正式開始了,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大家往后的一個月里基本上每天都會守著我所指定的時間表來統一行動。早上六點準時起床洗漱,七點就餐,然后開早會,八點統一出發,十二點回來吃午飯,中午休息兩個小時,下午兩點再去支教,晚上六點準時回來,吃完晚飯,再去開會,寫總結。
一連過了幾天,我見這種“斯大林模式”的生活顯得很是乏味單調,便給大家每天晚上在會后留出些自由活動的時間,并同時兼任了主持人的角色來組織大家一起表演節目,聊聊天,以便緩解這種炎熱酷暑下一天的不適。思思一聽說我們要表演節目,也迫不及待地說要加入,我伸出已經被曬黑的手,撫摸著小姑娘的馬尾,對她說道:“思思妹妹,你不怕回去太晚被父母說嗎?”
小姑娘卻在這時仰起頭向我吐了吐舌頭,淘氣地回答道:“人家才不怕嘞”。
我只能攤出手,裝作一種很無奈的表情,小姑娘見我此等窘狀,便被我逗得噗嗤一笑。
張凡和單紅二人的尷尬關系,一直縈繞于我的心間,這次活動的另一個目的也是為了讓二人關系不再像第一天支教時那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