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
蘇珺裴羽早已不再客棧,而是換上了白色的祭服,擠在了祭壇大殿外的偏殿里。
這里足足有兩百位少女?dāng)D在這里。
超過一半的少女都密密麻麻的躺在了地上,躺著的都是被藥迷了的。
因為東城不愿意把自家女兒交出去,就抓外來的人交祭品。
其他的少女則是滿眼灰暗的蜷縮在角落,蘇珺裴羽也跟著找了個角落擠在了一起。
這些少女多是本城的人,知道東城的傳統(tǒng)(tǒng),只是事情落在自己身上,都很絕望。
昨日裴羽的計劃就是——順?biāo)浦邸?p> 讓李老實和王海把他們交上去就行了。
王海自是求之不得,被放開的李老實則是盯著二人,不知道蘇珺裴羽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裴羽一改冷漠臉,笑瞇瞇的勸二人,你們把我們弄進(jìn)去,人也夠了呀,對不對。
對了,我們還需要你們的那種藥粉,還有你們脖子上那塊布,啊,要新的,那個可以避免我們吸入藥粉,我說的對吧。
還有,裴羽狡黠的笑了笑。
“還有,有的事情既然做了,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珺哥,留他們一條命。”
裴羽瞬間變臉,冷漠的看著他們。
既然殺了人,就隨時要有被人殺的準(zhǔn)備,沒有道理就這樣輕輕的放過他們。
蘇珺聞言起身,把藏在靈根里的斬邪取了出來。
“懲戒!”
赤紅的劍,在二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劍氣已經(jīng)(jīng)橫掃過二人。
二人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隨后,痛苦襲擊了二人,但二人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破,更不要說劍痕了。
只見王海痛苦的一手抓撓著脖子,一手又使勁兒扣自己口鼻上并不存在的一雙肥厚的大手。
這大概是蒲茵死前遭受的痛苦吧,如今,也讓該王海來承擔(dān)起這份痛苦。
雖然痛苦,但不致命。
李老實這邊則慘烈的多,像是被火持續(xù)(xù)灼燒,然后不停的在地上翻滾。
裴羽咂咂嘴,這燒死的痛苦可不一般呀。
蘇珺手里的那把赤紅的沒有開鋒的劍,是屬于蘇珺的天武,上天賜予的武器,斬邪。
斬邪劍光所斬之人,會感受到自己主動殺死的人,死之前承受的所有痛苦。
裴羽滿意的看著二人的慘狀,過了好一會,等二人滿頭冷汗的爬了起來,又讓李老實去買藥粉和罩布。
這些東西感覺很有用啊,一定要屯一點。裴羽如此想到。
第二日,上午。
李老實滿臉不快的把裴羽要的東西丟給裴羽。
裴羽接過,分了一半給蘇珺。蘇珺接過裴羽遞來的藥粉和罩布,收進(jìn)了儲物戒。
李老實一臉晦氣和疲憊,他真的是到了大霉,遇到這兩個人。
“快點,要統(tǒng)(tǒng)計人了。”李老實不耐煩的催促。
“走吧。”蘇珺裴羽配合的跟著李老實走了。
李老實把人帶到靠近城中心的仙緣祭壇外圍一個小房子里面換上白色祭服,然后領(lǐng)著人去了仙緣祭壇的一個偏殿。
那里有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在滿目蒼白里格外明顯。
李老實看到穿著黑衣的人,面色恭敬的的打招呼。
“宋哥,這是最后兩個祭品。”李老實連忙把人往宋哥那邊推。
蘇珺裴羽也配合的慢慢往宋哥那里挪動。
宋哥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兩位少女,探究的眼神掃過了二人。
“抬頭。”宋哥命令二人抬頭。
蘇珺沒抬頭,裴羽則是戰(zhàn)(zhàn)戰(zhàn)(zhàn)巍巍的抬起頭,害怕的看著宋哥。好像宋哥一開口,裴羽就要嚇的哭出來一樣。蘇珺則是顫抖著身體,一副害怕的樣子。
宋哥粗暴抬起蘇珺的下巴,蘇珺僅僅閉上眼睛,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其實是裴羽藏在寬大的祭袍里,悄悄的晃著蘇珺。
宋哥看了一眼,放下了抬著蘇珺下巴的手,開始盤問李老實。
“李老實,你不是下的藥的嘛,人怎么是站起過來的。”
李老實汗一下子冒了出來,開始胡編亂造,臉上還要一副抱怨的事情。
“我給你說嘛,我們吹了藥,里面一直沒動靜。那個死胖子就直接推門進(jìn)去,進(jìn)去過后發(fā)(fā)現(xiàn)(xiàn)屋子里面莫得人,找了半天,最后在窗外瓦上找到這兩個。”
“找到這兩個祭品的時候,她們瑟瑟發(fā)(fā)抖的抱在一起,王胖子嚇了她們一下,就老實了。”
宋哥點點頭,讓李老實回去了,然后就沒有管蘇珺和裴羽,開始點人,確定人數(shù)(shù)夠了,就出了偏殿,把門鎖了。
第三日,天還未亮。
偏殿內(nèi),所有的少女都安靜的坐著,突然,蜷縮在某個角落的十四五歲少女,忍不住哭出了聲。
隨后,殿內(nèi)此起彼伏的開始哭泣。大多人都知道,進(jìn)了祭壇,就是死路一條,面對死亡的威脅,害怕的哭泣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蘇珺和裴羽安靜的蜷縮在角落,安靜的傾聽著少女們的哭聲,那是他們的無能為力,他們救不了所有的人,因此他們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斬斷緣石。
沒有靈力,這種殘酷的事情就不會發(fā)(fā)生。
門外的守門人似乎是被吵醒了,邊罵邊開著鎖。
門一打開,迎接少女們的不是自由,而是無休止的謾罵,等最后一個少女停止哭泣安靜以后,方才罷休,然后又罵罵咧咧的出了偏殿,鎖了門。
殿內(nèi),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于打開了,昨天那個被稱作宋哥的人站在門口,門口的兩邊還站著許多穿著藍(lán)衣的人。
“全都出來排隊,一排兩個人,快點!”宋哥不耐煩的招呼著。
殿內(nèi)一開始沒有人動,宋哥看到后,開始怒火中燒,立刻就薅著靠近門口的兩個少女披著的頭發(fā)(fā),將因疼痛恐懼而哭泣的少女拖到了第一個藍(lán)衣的祭壇侍從那里。
“出來!”宋哥朝偏殿里的少女喊到。他原本就不高興,這個職位既沒有油水可以撈,又麻煩瑣碎的很,其他人都不愿意做,就推給了他。
少女們戰(zhàn)(zhàn)戰(zhàn)(zhàn)兢兢,零零散散的走了出來,老實排隊,但兩百個人里,總有幾個刺頭。
一個少女在出了殿門后,就想跑,可區(qū)(qū)區(qū)(qū)玄階二段左右的修為,怎么可能跑的掉,在她剛剛準(zhǔn)備跑的時候,就直接被離她比較近的侍從一耳光扇倒在地。
站在少女后面的蘇珺握緊了拳頭,裴羽拉住了蘇珺,然后上前把人扶起來。
少女甩開了裴羽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就往隊伍后面走去。
裴羽被甩開也不生氣,畢竟一個內(nèi)心裝著自由和勇敢的少女,討厭懦弱又不自救的人,也是正常的。
蘇珺拉著裴羽,乖乖的去排了隊。
過了一會兒,隊伍才算拍好,宋哥點點頭,準(zhǔn)備把人帶到祭壇里。
隊伍向前移動,旁邊的藍(lán)衣侍從就團團圍住少女,確保少女不會逃跑。
偏殿離仙緣祭壇主殿有些距離,三百多號人走了好一會。
不一會,巍峨壯觀的宮殿就出現(xiàn)(xiàn)在祭品的面前,如此的金碧輝煌,然而踏足這里的她們卻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
不一會兒,宋哥示意藍(lán)衣侍從停下,自己上前打開了主殿的大門,然后招呼著祭品們有序的進(jìn)入仙緣祭壇的主殿。
祭品進(jìn)入主殿后,就被要求站在一側(cè)。
蘇珺裴羽打量著四周,還被藍(lán)衣侍從用眼神警告了。
主殿大的不可思議,緣石就大大方方浮在了主殿的正中央,被結(jié)界所保護著。
主殿之上,卻是不倫不類的修了階梯,階梯之上,還放了一方巨大的金椅子。
金椅子上面坐了一個穿著紅白色祭袍的人,那就是主祭司,掌管著祭壇的人。
主祭司對宋山,就是上文的宋哥下達(dá)了開始的命令。
宋山行禮告退后,來到了少女們這邊。
就在蘇珺裴羽好奇主祭司要干什么的時候,就看見宋山從儲物戒里,掏出了半人高的靈石,還有兩個手那么大的透明球體。
蘇珺裴羽并不意外,但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么,也就呆在一旁靜觀其變。
但宋山?jīng)]有急著測靈力,而是先點名找五個藍(lán)衣侍從,讓他們兩排站好,然后才看向少女們。
這五個人,一個人測骨齡,一個人判品質(zhì),兩個人登記分類,還有一個人做印記。
“第一排,過來。”宋山招呼到。
然后第一排祭品旁邊的藍(lán)衣侍從就直接抓著少女的手,提溜到了站在一邊的五位藍(lán)衣侍從前。
第一個藍(lán)衣侍從抓住了第一個祭品的手腕,說道:“19歲”
然后站在第一個藍(lán)衣侍從的后面的人就拿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紙張開始登記。
原來是測骨齡嗎,蘇珺裴羽松了口氣。
然后第二個藍(lán)衣侍從將人拖過去,抬起了祭品的臉,細(xì)細(xì)的打量著,然后用手強迫少女張開嘴巴,看了下牙齒,最后用手掐了一下祭品的臉,說了句“合格。”
后面負(fù)責(zé)登記這個祭品的藍(lán)衣侍,在紙上繼續(xù)(xù)寫到。
少女的雙頰被掐的紅了,眼邊的眼淚要掉不掉。
蘇珺裴羽看著這如同挑牲口的架勢,手已經(jīng)(jīng)悄悄瞇瞇的摸到自己的靈根位置,裴羽牽著過蘇珺的手,阻止了蘇珺的動作。
他們還沒有到東城的時候,就明白其中定有貓膩,如今事情沒有查清楚,不能擅動。
蘇珺握緊了裴羽的手,裴羽能感受到蘇珺心底的憤怒,雖然蘇珺的面上一副冷靜從容,心底怕是現(xiàn)(xiàn)在就想動手。
這邊的祭品少女被叫去測了靈力,而那個透明球體好像是可以測出人靈根的好壞。
最后,負(fù)責(zé)登記這個祭品的人,在分類里,寫了個丁字。然后把這個祭品丟給了一邊拿著烙鐵的的侍從。
藍(lán)衣侍從直接撈起祭服寬大的衣袖,用靈力快速的燒紅了丁字烙鐵,然后就往祭品胳膊上戳。
少女害怕的閉上了眼,卻沒有感覺到被燙傷,就疑惑的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把雪白的劍,挑開了烙鐵,傷了拿著烙鐵的藍(lán)衣侍從。
這一劍,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另一邊,蘇珺裴羽看向了劍主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