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為命已經不易，蘇莉擁著蘇曉貝走進屋子“吃飯沒？餓了吧？”
“不餓。吃了兩個肉包子?！碧K曉貝爽朗的回答。心事重重“要不在家休息休息吧，我們節省點，媽媽要是累壞了，孤苦伶仃的我怎么辦？”
蘇曉貝伴可憐，不停抽噎，雙手交替抹著不曾落下的眼淚。
一種感覺，感覺班主任說的不是事實。貧嘴的吳夢達說的才是事實。
擔心母親。
有小貝和金毛，蘇曉貝不必傷心難過，可母親一個女人不分晝夜的忙，身體吃不消的。
“去去去！別和我來這套?！蹦赣H見慣不怪的開心，小棉襖的貼心，是她最暖心的禮物“要是真心疼我，做完作業趕緊運動。我告訴你，控制體重，九十七八斤最合適，有點胖，不要超額?！?p> “哦?！?p> 老媽的觀點，女孩子不要胖，一旦控制不住會走樣，穿衣服難看，很影響氣質。
九十七八斤，一百零二斤，不就是超額四五斤嗎？說的是不上班休息，說跑題了都，故意的吧。
蘇曉貝繼續作業“媽，媽？”
“在的。在放水。把你這兩天的臟衣服拿來?！?p> 蘇曉貝甩著校服去廚房“你上班的地方人多人雜，你可千萬做好防護，可別染上……”怎么說好？局勢不明，還是小心為上。
蘇曉貝后背抱著母親“可別染上什么病哦。那樣我得照顧媽媽，不能上學啦！”
給媽媽點負擔，讓她小心再小心。
蘇莉楞然回顧，白鋼的鐵扣把掙扎的身體鎖在病床上，煤黑皮膚，注射麻醉劑后的全身仍在僵硬的掙扎，呆滯的目光在麻醉劑作用下，還能時而睜開，抽動的嘴像是隨時要撕開什么。
“媽？媽？”
蘇莉關好水龍頭，端起滿滿一盆水向臺階走去。
蘇曉貝聯想到吳夢達的說法，變異人首先安置在醫院，不想驚擾其他病人和家屬，安置在精神患者救助站，母親肯定是看到不說，或許有人不讓母親說。
作為母親遇上驚人的事，當然也不會和孩子說。
蘇曉貝走近母親“媽！你遇上什么事了？是……”
“又甜又脆的大紅棗——又甜又脆的大紅棗——”不遠處出來叫賣聲。
蘇莉借故笑著“今年的棗啊，就是低產，你看東院的大棗樹旺盛得能當巨型傘用，好不容易結幾個棗，全在樹梢上，想摘都摘不到?！?p> 說著走出大門口“賣棗的過來。”母親轉身又說“你和媽一樣愛吃棗，這回多買點。貝貝，”母親壓低聲音“有個男孩在東院門口站著，在這住這么久，從來沒見過。”
蘇曉貝明顯感覺到母親有話不說，迎合著“是嗎？我看看。”
東院門口，小貝側身看著賣棗的中年男人，壯士的普通外表，黝黑黝黑的肌膚，推著燒油人力兩用的三輪車。內在的紅色血液布滿星星點點的黑色點，悠閑的走著叫賣著。
蘇莉迎上去“這棗怎么賣的？”
“十塊錢一斤?！?p> “這么貴？”
蘇曉貝湊近小貝，低低的問“你還沒……”
“快叫金毛?！?p> 楞然。
醒悟。
“金毛。”蘇曉貝大喊。
趴在屋子里陰涼處睡覺的金毛蹭的竄出去。
林子與住宅房中間的水泥路上，賣棗的中年男人不屑的解釋“大姐，今年的棗都‘瞎’成什么樣兒？別說我賣棗，多少家有棗樹都吃不到棗，十塊錢，不貴的?！?p> 母親苦澀“知道今年低產，算了，孩子喜歡吃，甜不甜？甜來二十元的?！?p> “大姐，我給你挑個?！敝心昴腥四闷鹨活w紅棗，掌心擦著，趁著蘇莉看棗有沒有蟲子時，用他包裹紗布、染著深紅血色的大拇指搓擦兩下紅棗，遞給蘇莉。
靜靜地坐在不遠處的金毛汪汪大叫，沖向貨攤，撞得貨攤左右搖擺。
“你個金毛，平時很溫順的。貝貝，帶金毛回家?！碧K莉挑個紅棗品嘗，點點頭“稱二斤。”
中年男人瞥一眼金毛，把他擦過的紅棗扔在棗堆里，和其他紅棗一起裝進塑料袋里。
金毛一個猛撲，男人趔趄著晃出四五步，丟了裝好的棗坐在地上，懵逼的看著金毛不敢動。
金毛發出隨時可能攻擊的聲音，鬃毛立起，四肢蹬地，守在中年男人面前。
“誰不知道金毛性情溫順，要我說，是你沒給我們挑好棗，我自己裝。”蘇曉貝裝好棗不認識電子秤“媽，你看稱?！?p> 賣過水果的蘇莉苦笑不得，今天金毛反常，女兒霸氣，幸好沒傷到人，委屈賣棗的兄弟了。
不能看內在的母女倆安全買棗回家。
金毛兇殘的看著賣棗人遠去緩緩收起兇像。因中年男人血液里黑色點狀，發出攻擊的“唔唔”聲。
小貝啪啪金毛“乖，以后精神點，守著她們母女。”
金毛舔兩下小貝，調頭回家。
“貝貝，今天金毛是怎么了？反常的離譜?！蹦赣H洗著衣服問。
“狗嗎，可能就是看賣棗的人不順眼唄。媽，剛才那男孩是我們班的，一早上說借作業，應該是沒好意思進門。”
“同學啊……讓他進來吧。以后可別這樣，家里沒男人，讓人看著不好，容易多想。”
“說的是什么，這貨腦子有問題，好在有自知之明不進來。要不我去讓他走？”
母親默許。
蘇曉貝見面就問剛剛發生了什么。
小貝沒有再隱瞞，明說賣棗人是初步變異人，是剛剛變異不久的人類，紅色的血液在逐步黑化，徹底黑化時，賣棗人會完全失去人。
“會咬人？會互咬？”
“你說的是預言嗎？人類變異，各種異能會出現，究竟會怎樣，這個世界主宰不了，我也主宰不了?！?p> 蘇曉貝后悔，愿望清單的第一個愿望不該是守護神，是不死之身才對。
小貝嘲笑蘇曉貝異想天開，才青銅就想要那么大的愿望，好事豈不是都成蘇曉貝的。
蘇曉貝不服，做完作業就去抓蟲子。
“蘇曉貝？”
身后傳來郭明的聲音，哥哥的親切感。
小貝眼里的郭明，外表陽光紳士開朗，紅色的血液里黑色的點狀比賣棗人的大。燦爛無恙的眼眸深處，是網狀的黑色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