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下個月我就十七了,父皇說賜封號,你猜猜我會是什么封號?”
顧清歌拉弓搭箭,在馬背上閉上一只眼睛,對準林間的樹雀就是一箭,咻的一聲,箭聲夾雜著風聲,樹雀落地拍打幾下翅膀后一動不動。
“什么封號都好。”
這一次楚昀蕭竟然回話了,驚的顧清歌趕緊轉過身,看著他那邊,還是那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樣,可就是她中意的,她喜歡的,就是最好的。
“也對,父皇給我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顧清歌對楚昀蕭這破天荒的回答,甚是滿意知足,頓時覺得渾身是力氣,又是一箭,樹雀掉在地上,身邊跟著的宮人騎馬過去撿起來放在身后的背簍里。
“聽說鄰國的使者要來,師父聽說了嗎?”
顧清歌的這句話一出,楚昀蕭眉心一蹙,手不由得抖動,一箭射偏,正中樹干,驚的林中鳥雀四起。
“吖,師父,你沒射中啊!”
顧清歌的眼眸瞬間睜的老大,自己的師父向來都是箭無虛發,怎么這么近的樹雀射不中。
“師父是有心事?”
看著楚昀蕭,顧清歌用腿夾了夾馬肚子,朝著他那邊靠過去,見到楚昀蕭的臉色不對,把弓背在背上,湊過去問。
“還有九十九箭,射完我們就回去,駕!”
楚昀蕭扔下一句,揮鞭疾馳,顧清歌趕緊跟上去。
一個月后的公主冊封典禮剛剛結束,顧清歌就換下衣服,朝著練兵場的方向跑去。
“師父,師父,快出來我們去練功。”
顧清歌滿頭大汗的站在外面,欣然雀躍的朝著練兵場里的帳篷喊著。
里面走出來一個副將,看到顧清歌,趕緊過去跪在地上。
“我師父呢?”
顧清歌對外都是說師父,從來不喚他的名字。
“少將軍昨日接到圣旨,連夜帶兵出京城前往邊關。”
“什么!昨夜!我怎么不知道,師父都沒跟我說啊!”
顧清歌整個人后退幾步,恍惚間眼睛一黑,頭痛欲裂。
“這是皇上的旨意。”
副將的話說完,顧清歌轉身就朝著外面跑去,摔了個跟頭,都沒管直接朝著宣政殿繼續跑。
師父,你去邊關,怎么都不和我說一聲,你走的時候,都沒有帶上我,我都不知道。
顧清歌滿腦子都是楚昀蕭,一口氣直接跑進宣政殿,看著里面坐著的顧珺麟,連禮都沒見,直接跑過去。
“父皇,為什么要讓師父去邊關?”
顧清歌的聲音冰冷,看著顧珺麟直接就是質問的語氣。
“父皇曾經說過,等我17歲,就讓我出嫁,我今天17歲的冊封禮結束,你昨夜就讓師父離開京城,父皇這是何意?”
顧清歌渾身顫抖,最后幾句話是強撐著最大的力氣說出來,說完整個人就癱坐在地上。
“公主殿下,邊關告急,戰事吃緊,陛下是迫不得已,才將少將軍調離京城的。”
顧珺麟身邊的總管太監李德海走上前一步,嘆了口氣,滿臉擔憂的說著。
“邊關告急,這么準時,就在我能說出來駙馬的前一天嘛?”
這句話是在嗓子口說的,突然間,顧清歌的嗓子劇痛,話語聲微弱,他們能不能聽清都不知道。
“公主殿下,請以國事為重,陛下幾日未眠,憂心邊關百姓將士,此舉實在是萬般不得已而為之,現在只盼望少將軍能帶著捷報凱旋。”
李德海直接跪在地上,說的時候,泣不成聲。
顧清歌看著顧珺麟一臉為難的模樣,苦笑兩聲,擦了擦臉上的淚。
“父皇,我要去邊關。”
“萬萬不可,公主千金之軀,怎么可以去那種地方!”
“你滾開!”
李德海在前面擋著阻攔,被顧清歌一腳踹到一邊,站到顧珺麟的面前,顧清歌的眼神異常堅定。
“兵法武功,我樣樣精通,帶兵打仗,又有何不可?”
顧珺麟看了眼顧清歌,沉默了半天,看著李德海說道:“派人看住公主,非旨意不得出宮門半步。”
“父皇!”
顧清歌眼神驟冷,剛想跑出去,被顧珺麟身邊的侍衛攔住,個個武功高不可測,一對一都不定嘗到甜頭,何況是四個。
“你們四個,從現在開始,看著公主。”
坐在自己的寢宮,想著遠處的楚昀蕭,日日以淚洗面,不吃不喝,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