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跟著元佑準備轉(zhuǎn)移時,只見元佑突然面色巨變,轉(zhuǎn)首對畫長生道“長生留心,天有異象”。
元佑話音未落,變故陡生!
明明剛剛還是湛湛藍天,萬里無云,轉(zhuǎn)瞬狂風大作,黑云壓頂。
記時的沙漏似乎被人捅了個洞,黑夜來的毫無征兆。
“小心”元祐一把抓住畫長生的手臂隨即放開,畫長生看其他人毫無反應(yīng),知道他用的是傳音密術(shù),遂只點了點頭。
洛辰陽從袖袋里掏出個成人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托在掌心道“古人云,君子有備無患,古人誠不欺我。”
說著他三兩下竄到畫長生跟前巴巴道“布布,那勞什子天眼誰也沒有見過,太過縹緲,又千難萬險,問題是只有一顆,不如讓給他們?nèi)帗專瑹o為城的夜明珠多的能絆死人,趁現(xiàn)在你同我一起回去裝它一袋子,我有才,你有貌,從此天涯海角,比翼……啊嗚……”
只聽一聲慘叫,洛辰陽的聒噪聲嘎然而止,左右兩邊腰骨同時劇痛,他左手托著夜明珠不能動,剩下右手不知捂那邊好,美人當前又不愿自毀形象,直憋的臉都紫了。
元祐和高云面無表情地對視一眼,又同時轉(zhuǎn)過頭去,余下的人早就習慣了洛辰陽的不著調(diào),只當沒聽見。
畫長生手掌一翻夜明珠就到手里,“咋了洛哥哥?古人沒告訴你,廢話說多了牙會痛?”
她隨手把玩夜明珠,上下拋了拋繼續(xù)道“世間至尊之物,唯稀為貴,倘若多如草芥,得之不費吹灰之力,譬如這夜明珠,不過是引路的螢火。得之何用。”
對于廣闊無際的荒野來說,夜明珠不過是螢火之光,昏暗不清,到對于習武之人來說微末之光足矣。一行人凝神戒備,緩步前行,忽然不知哪來的一只黑色的飛蝶圍著眾人飛行,時不時地穿梭在人群中間。
一時誰都沒有在意,也沒有人說話,詭異的安靜最會給人帶來無形的壓抑和焦慮。空氣突然凝住般給人說不清的燥熱感。
飛蝶緊跟著人群飛行,突然它盤旋在其中一人面前,似乎想停駐在他發(fā)梢,只見那人煩躁的一掌拍過去。
“啊~”!
突然眾人只聽一聲驚呼,隨即那人抱頭倒下。
如此同時!
昏暗的蒼穹中一條粗壯黑影極速而來,如同沖破禁錮的蛟龍,氣勢磅礴,威不可擋。
人群中驚呼聲不斷。
“大家小心,是昆侖蝶。”一聲驚呼,一向吊兒郎當?shù)穆宄疥栯y得正經(jīng),滿臉嚴肅。
元祐迅速旋身閃至畫長生身側(cè),隨即與她背對背站定道,“諸位,兩人一組背對背相互防御。”
黑色‘蛟龍’飛至眾人頭頂上空迅速展開,烏壓壓一片,像一張巨大的黑網(wǎng),將目標牢牢鎖定。
這時眾人才看清,原來是無數(shù)只指甲蓋大小的昆侖蝶。
昆侖蝶圍著眾人頭頂上空快速盤旋。不斷變換隊形,始終沒有攻擊。
高云疑惑道“我看這群昆侖蝶,只是不斷變換隊形,又不攻擊,似乎在等什么指令。”
元祐見眾人也是一臉疑惑,解釋道“昆侖蝶喜陰暗,吸血為生,體內(nèi)含有劇毒,一般不會輕易放毒,一旦遇到不可抗拒的強敵才會放毒,毒盡而體亡,敵人只要占一丁點毒液就可迅速通過皮膚讓人全身潰爛而亡。”
洛辰陽“元兄,果然見多識廣,只是昆侖蝶每行一處必有前鋒探路,一旦發(fā)現(xiàn)目標就會散發(fā)信號給蝶王,蝶王收到信號就會結(jié)隊而出,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方才倒下的兄弟應(yīng)是撞到了探路的昆侖蝶。”
眾人看倒在地上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人,一陣悚然。
元祐淡淡道“洛閣主繆贊,我只是機緣巧合看過昆侖蝶記載,也只是只言片語,照本宣科而已。洛閣主博學多聞,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洛辰陽笑道“熬!敵不動,我不動,看誰能熬死誰!”
誰知話音未落,只聽眾人中一位黑衣人斥道“這群無毛扁畜,特地成精了,看我不一刀斬光了去”說著身子一躍而起。
“不可”畫長生反應(yīng)神速一聲驚喝,雙手注滿內(nèi)力猛地拍出。
只見那黑衣人猛然上躍的身體,一股無形的內(nèi)歷壓制住,拔出一半的刀叮的一聲回鞘,畫長生出手堪稱迅捷無比,可還是晚了。離鞘的刀芒和那黑衣人散發(fā)的怒氣,徹底的激怒昆侖蝶。
只見剛剛還在勻速盤旋的密密麻麻黑網(wǎng),瞬間擰成一根箭羽。直直射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暗罵一聲,出招猛殺,精湛的刀法下昆侖蝶一時進不得身,腳下已經(jīng)密密麻麻一片殘肢,無數(shù)的昆侖蝶聚攏,前面的傷亡,后來的昆侖蝶不斷替補上來,始終保持箭羽陣形,孜孜不倦進攻。
而未成劍陣的昆侖蝶,受刺激般,四處亂飛亂撞,眾人中哀聲一片,不斷有人倒下。
只見被昆侖蝶重點攻擊的那黑衣人,額上已經(jīng)蒙上細細一層汗,手腳已經(jīng)不自覺地微微顫抖,這樣下去遲早力竭而亡。
一旁眾人中稍有余暇的暗暗噓口氣,慶幸沒有沖動。可惜剛剛放下的心,又被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提了起來。
洛辰陽無視眾人的怒目道“你們別慶幸太早,被昆侖蝶盯為目標的,沒有逃的掉的,除非有人能將所有昆侖蝶殺光,別忘了它可是不死不休”
仿佛是驗證般,昆侖蝶迅速分化出無數(shù)子箭,向眾人掃射而來。
一位想趁機逃走,剛飛身躍出丈余的身影,瞬間被盯為目標,吸食干枯而亡。
人群中不知道說喊了句“難道我們都是被盯上的目標”聲音并不大,卻立時引起一陣恐慌,他們中大部分人來此,卻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只是聽命行事。其中雖不乏些想出人頭地,一舉成名的人,為三年后的東皇之行爭一席之位。但更多的是為了生存而不得掙扎的人,他們并不想死。
畫長生看著漸漸騷動的人群,心情有些復雜,她并不想出頭,她一定要拿到天眼,哥哥還在等她,可是再沉默下去,這些人一旦膽卻,必會暴亂,勢必激的昆侖蝶大肆進攻,到時候不是被吸成干尸,也會被噴涌的毒液淹成爛蘿卜,而且那個黑衣人不能讓他死。
“大家稍安勿躁,不要擅用內(nèi)力,身體的熱量只會將自己引為目標,擒賊先擒王,只要能殺死昆侖蝶王,大家都有救”畫長生出言道。
“布布,蝶王藏在箭尾”洛辰陽心中一動,知道在場的眾人能破昆侖蝶的,只有畫布。因為必須要足夠快狠準,才能一舉成功,否則大家都得死。
半空中龐大的蝶箭斜射而下,箭頭撞上最先那黑衣人剛勁的劍氣如同水柱撞石頭,蝶尸四濺。
畫長生看著箭尾處無數(shù)的昆侖蝶飛蛾撲火般前赴后繼,夜明珠的光輝并不能給人視覺的安全感,擰成一條線的昆侖蝶蝶王在哪里?
“元祐幫我保住那人”畫長生秘術(shù)傳音道,她看著最先成為目標的那黑衣人,心中疑云竇生。
“好”元祐毫不猶豫應(yīng)道,他順著畫長生的目光看過去,確定那黑衣人人占時撐的過來,方從懷中掏出一方月白的錦帕,頓了頓復又遞過去。
畫長生也不推諉,錦帕敷面閉目凝神,數(shù)息后躍身而起,身形如同蛟龍般扶搖直上,半空中的蝶箭被從中折斷,畫長生抓住機會,輕喝一聲,一招散蓮發(fā)揮極致,短劍如同一道幻影,只聽見咻咻的劍氣聲,昆侖蝶凝成的箭尾瞬間潰散,四處逃竄。
而正在這時畫長生一口真氣用盡,身體旋轉(zhuǎn)下墜。
元祐在畫長生飛躍而起的瞬間,他一把推開幾近力竭的黑衣人,內(nèi)力運轉(zhuǎn)到極致,被畫長生一劍切斷的蝶箭迅速轉(zhuǎn)化目標,朝元佑攻擊過來,元祐手持寶劍相將,有如神助,護住畫長生周身。奸狡異常的昆侖蝶始終不能進他二人之身,元佑眼角余光注意到畫長生下落的身影,知時機已到,大喝一聲“火”。
洛辰陽聞言雙手同時揮出,空中頓時炸開無數(shù)火焰。
“吱”的一聲怪叫,一只巴掌大,黑紅相間彩蝶垂直墜地,無數(shù)黑蝶緊隨其后墜地而亡。
元祐出聲的同時,飛身而起,一把摟住畫長生極速倒退數(shù)丈,剛剛落地站穩(wěn),聽見空中火焰的轟炸聲和一陣焦臭味。
元佑見眾人都退出安全區(qū),轉(zhuǎn)頭看了看畫長生,見她無樣反而莫名后怕,他下意識的一把抱住她,才驚覺自己竟然會怕到微微發(fā)抖,好半晌后才慢慢平靜,一時囧的不知如何是好。
畫長生看到元佑不及掩飾驚怕的神情后,想要推開他的手舉起又放下,舉起又放下,來來回回幾次后,任命地讓他抱了個夠。心中暗想“少城主呢!還是年輕經(jīng)歷少,怕成這樣,還好當初在回夢谷時,自己天南地北地看了無數(shù)話本子。”
東方破曉,莫名其妙的黑暗迅速退去,如同黑夜一樣,白晝來的同樣莫名其妙。
蝶王已死,空中幸存的昆侖蝶像無頭蒼蠅樣,橫沖豎撞,漸漸飛散而去。經(jīng)歷一輪生死,僥幸活下來的人基本全須全尾。除了最先黑衣人的右手沾上毒液被截肢。
眾人劫后余生,倒不似初時的戒備疏離,大家都疲憊不堪,自發(fā)地相互攙扶起來。
元佑走在最前面帶眾人去暫時可以歇腳的山洞,畫長生與他并行一段路后,有意無意地站到了那個黑衣人旁邊。
“到了”元祐停下腳步道,
而這時眾人才明白,元佑說的山洞是什么山洞,如其說是山洞不如說是建在山腹中的巨大宮殿。說它是山洞大概是因為除了大,還是大,什么都沒有。
不久后,巨大的天然山洞中,洛辰陽圍著高云來回渡步“我說高兄,布布明明離你最近,怎么會就不見了。”
原來等大家安頓下來,歇一口氣的時候,洛辰陽才發(fā)覺少了一個人。
高路見高云滿臉擔憂,皺眉沉默,忍不住道“洛閣主此話怎講,難道離誰近,誰就該知道?這個時候誰會注意旁人?何況你又是如何確定畫公子離阿云最近?”
“哎,我說大家少說兩句吧,畫公子武藝卓絕,又聰慧過人,幸許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就回來了。”角落中有人道。
洛辰陽看了一圈又看坐在角落的元祐問道“元公子,你就不擔心,你可是最先知道人家小字的。”
元祐自動隔絕一切聲響閉目養(yǎng)神,他不喜歡這個人,聒噪的不像話,還叫長生布布,他當然知道長生去哪里了,不但知道還知道她馬上要回來,可是他不想跟他說。
洛辰陽見元佑壓根不理他,他也不惱,他本就是隨口問問,沒指望他回答,大家都不知道也正常,誰會想到有人剛歷奇險,還能不怕死的亂逛去,只不過只有他比較擔心而已,正想出去找找,洞口傳來一聲輕哼。
“什么小字”畫長生站在洞口問道,說著她將手里的野山雞縱過去繼續(xù)道,“聽聞百曉閣閣主無所不能,吶!交給你了。”
洛辰陽憤憤道“小布兒,如此沒有良心,虧我還擔心你”
高云見畫長生回來暗松了口氣,起身幫洛辰陽。

楊莊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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