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楊銘身死又有三天。
離汪河海前往嵩山祈福還有一天。
夜里。
劉封從陽春山小道出去,又從豫州關(guān)(guān)后施展《雨中歸鳥圖》在空中飛進(jìn)豫州關(guān)(guān)。
這三天,劉封吃了所有丹丸,苦心修煉,修為已達(dá)練氣后期巔峰,如此才有足夠多的法力施展《雨中鳥歸圖》飛進(jìn)豫州城。
如若不然,怕是飛到一半,便要摔下。
豫州關(guān)(guān)占地頗大,但是豫州關(guān)(guān)將軍府卻頗為顯眼,在豫州關(guān)(guān)的中心,其上飄揚(yáng)著藍(lán)色清朝國旗。
見此劉封心里一凜。
莫不是張百善已經(jīng)(jīng)投誠,那自己還有去見他的必要嗎?
思索之下,還是有的。
首先拉攏張百善有以下幾點好處。
一是汪河海背后靠著嵩山,且王都的百官基本投靠于他,汪河海手里兵力并不在少數(shù)(shù),自己難以以一敵萬。
若是拉攏了張百善,得此豫州關(guān)(guān)五千精兵,將來軍陣對軍陣,也方便自己施展。
二是這次汪河海前往嵩山祈福,若是張百善被自己拉攏過來,便即可可以著手安排,埋伏一手汪河海,讓其暴斃途中。
這樣一來,這次即便是犯險,自己也要走上一回。
將軍府守備倒是森嚴(yán)(yán),不過劉封畫卷一展,施展了法術(shù)(shù),堂而皇之的從守衛(wèi)(wèi)面前走過,這是畫卷上具有短暫隱身效果的圖畫——《竹葉蟲》。
隨著劉封對畫卷的深入了解,他發(fā)(fā)現(xiàn)(xiàn)這畫卷幾乎所有的功能都有,只要你慢慢修煉,慢慢畫,只要你畫得出,它便做得到。
可惜的是,隨著劉封又畫了兩卷后,手指頭已經(jīng)(jīng)恢復(fù)(fù)肉色。
他沒墨了。
……
已是深夜丑時,往常這個時候,張百善肯定已經(jīng)(jīng)呼呼大睡。
可是前些日子收到城門士兵報道:“看見了皇子劉封,一路追至陽春山,沒能追上。”
張百善憂心忡忡,怕劉封做出一些傻事,尤其汪河海此行,由王都到嵩山,隨行近十萬軍。
據(jù)(jù)自己的探哨回稟:“大軍行進(jìn)猶如長蛇,鱗甲層次,布羅整齊。”
張百善便知道汪河海不愧之前名相之稱,馭軍如此難怪當(dāng)(dāng)初能夠陪著漢武南征北戰(zhàn)(zhàn),這也打消了張百善率軍攻擊汪河海的想法。
硬實力打不過了怎么辦。
只能智取。
換掉紅色漢朝國旗,取而代之藍(lán)色清朝國旗。
送去大量金銀財寶名曰:“祝大清萬歲。”
這幾天張百善始終不相信,漢武就這樣死了。那個英姿勃發(fā)(fā)的男人,那個委自己以重任的男人,那個相信自己的男人。
就這樣死了,死在難民手里。
取漢代之的清朝,取漢武而代之的汪河海肯定脫不了干系!
張百善一身單衣,踱步在將軍府后的花園里,夜深了風(fēng)(fēng)大,吹得他須發(fā)(fā)飄揚(yáng)。他喜歡這種感覺。
彷佛所有思緒都被風(fēng)(fēng)給帶走,腦袋里全然放空。
凌亂一會后,像是自問:“漢武,你何至于被難民殺死。”
“父親確實不是被難民殺死的。”
張百善一怔回頭看去,發(fā)(fā)現(xiàn)(xiàn)一個布衣青年神色愁苦的站在自己身后,大概四五米,看來不像是刺客。
等會兒,什么叫父親?
張百善眸子瞇成一條線:“漢武是你父親?你是皇子劉封?”
劉封負(fù)手踱了幾步:“正是。”
“害死我父親的,不是別人,正是新皇汪河海。”
張百善渾身散發(fā)(fā)著恐怖氣息,獰笑著說道:“害怕嗎,少年,若是綁了你,送給清皇汪河海,本官倒是能拿不少賞賜。”
劉封凝眸在與他身上:“身無寸鐵,用啥綁我?”
張百善兇狠之色眸中閃過:“本官自鎮(zhèn)(zhèn)兵以來,大小戰(zhàn)(zhàn)役上百場,每場親冒矢石,身上大小刀傷箭創(chuàng)(chuàng)不下數(shù)(shù)十,拿你一個黃口小兒還不輕而易舉?”
劉封笑了:“我還以為父皇經(jīng)(jīng)常夸的張百善是何等人物,不曾想如此不堪。”
花園里盆栽極多,修剪的很整齊倒也不顯得凌亂,劉封一步步迫近張百善,眼神不善。
“我只身進(jìn)府,你不想想我是怎么進(jìn)的?”
“我作為漢武兒子,對你了解甚多,你作為邊關(guān)(guān)守將,對我又有什么了解?”
“換句話說,我對你了解這么多,為何還敢只身見你?”
“何況,父親剛逝世不久,你便轉(zhuǎn)(zhuǎn)投汪河海門下,又喚我為黃口小兒,你真是不忠不仁不義。”
張百善后背冒出冷汗,與漢武給他的感覺不同,劉封給他一種一切盡在掌握,極為霸道的感覺。
“請公子見諒,在下無意冒犯。”
張百善一下子俯首在地,不知為何,劉封身上隱隱約約有種危險的感覺。他久經(jīng)(jīng)沙場對危險的感知,絕對不會有錯。
他不會是劉封的對手。
劉封拉起張百善:“將軍不要這樣,父皇在世的時候,曾于我講,當(dāng)(dāng)世他最喜歡的將軍里,便有你。”
“豫州關(guān)(guān)守將張百善,雄烈過人有大義。”
張百善眼角含淚:“當(dāng)(dāng)真?”
“當(dāng)(dāng)真!”
……
兩人都是老陰比了,劉封作為皇子,跟在漢武身邊權(quán)(quán)謀策略,啥都沒少學(xué)(xué)。
張百善作為關(guān)(guān)隘守將,還是重要關(guān)(guān)隘的守將,他能一直待在這個位置上,這權(quán)(quán)謀城府也不會低。
兩人一番對話,互相給了臺階下。
一下就熱絡(luò)(luò)的仿佛管鮑之交,都流出了水。
張百善哭著:“先帝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殿下若有吩咐,我必定遵從。”
劉封也是噙著淚水:“好!好啊!將軍,我想設(shè)(shè)伏誅殺汪河海。”
張百善聽了摸干淚水,正色道:“不成的,汪河海此行有近十萬軍,都是百戰(zhàn)(zhàn)之師。且汪河海指揮調(diào)(diào)度頗為老道。不成的。”
劉封也是擦去淚水嚴(yán)(yán)肅著問:“那將軍又何策教我。”
張百善摸了摸下巴,雖然他沒胡須,但這種獻(xiàn)策的時候,不摸下胡須心里癢癢。
“以我之見,不如多譴使者,看十三州州牧怎么說,合縱連橫,我料先皇積威深重,又有仁慈,州牧們必定積極響應(yīng)(yīng)出兵,圍剿汪河海。”
“并且此事刻不容緩,宜早不宜遲。”
“遲則生變。”
劉封拍了拍張百善肩膀:“好!就按你計策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