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不知道為何太子傾不戳穿他,不過他卻能確定太子傾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
自昨晚太子傾走后,李安心中便一直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第二日晚上,太子傾并沒有來,想來登基這種大事要安頓的事情也不是一般的多,太子傾也沒有閑情雅致來這里和他斗嘴了。
李安一如往常一般,在牢房里溫習醫藥知識,突然,一種被野獸盯住的微妙感覺讓他汗毛倒立。
李安頓時心血來潮
“來人!來人!”
可是半晌外面都沒有反應。
要是平時,這樣大聲的呼喊,牢頭肯定已經過來了。
畢竟李安現在的身份是“延親王”,在牢頭眼里還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自然伺候的周到。
現在四周靜悄悄沒有絲毫聲響,李安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果然如太子傾所料,殺機已至,雖然不知道這殺機來自哪里,李安現在也沒什么心思考慮這些,但是真真切切的殺意讓他汗毛倒立。
“出來吧,既然要殺我,何必鬼鬼祟祟!”
李安低呵一聲,打破了壓抑的寂靜。
李安還順手拿起桌上盛飯的瓷器,此時他能利用到的武器只有這個。
“出來??!你在害怕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嗎?”
李安呼喊著,一是希望能夠讓守備軍聽見,而是擾亂敵人的心神。
看不見的敵人,永遠比看得見的更加致命。
嘩啦~
鎖在鐵門上的大鎖斷裂,露出整齊而光滑的切口,再往上,是一把明晃晃的寶劍。
寶劍寒光閃閃,足以證明他的不凡之處。
而握劍的手混濁而有力,這是怎樣一雙大手,隨處可見的硬繭訴說著這雙手主人的歷史。
來人沒有遮擋面容,一條猙獰的疤痕在他臉上盤踞,顯得兇悍非常。
李安的臉上也有一道疤,是上一次死里逃生的證據,那道疤痕平時被易容之術遮擋起來,幾乎看不出端倪。
而他的那道疤痕相比于來人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幾乎占據了少半張臉的疤痕,是可以嚇哭小孩兒的恐怖。
看到來人,李安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懷念,更多的是復雜。
“師父!你是來殺我的嘛?”
沒錯,來人正是李安的傳武恩師,也是延親王府的護衛統領,曾經跟著李延戎馬一生的裴長盛。
李安喜文,對于武學之事不怎么感興趣,倒是李吉對于武學頗為傾心。
李安和李吉自幼跟隨裴長盛習武,而厭文喜武的李吉與裴長盛關系更近一些。
不過,到底李安也算是裴長盛的弟子,平時關系也還不錯,只是沒想到的是,今天裴長盛卻是來殺他的。
“抱歉,長公子,我只是執行命令!”
裴長盛并沒有立馬動手,而是沉默了一小會兒,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看到裴長盛的那一刻,李安就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器皿,做為他的師父,裴長盛對他可算是知根知底,他根本不可能有勝算。
“執行命令?執行誰的命令?父王要殺了我嘛?”
李安有些不可思議,能夠調動裴長盛的,恐怕也只有父王了,難道真的是父王李延要他死嘛。
至于原因嘛,李安心中已經猜測了八成,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凄涼,之前還嘲笑太子傾,如今自己卻也是這樣的情況,果然,皇室無親情可言。
裴長盛微微搖了搖頭
“長公子還是糊涂著好,準備上路吧,很快的,不會有痛苦!”
李安長嘆一口氣,決定不在懷疑,也放棄了抵抗,他默默閉上了眼睛。
耳朵中傳來寶劍剖開空氣的破空聲,李安嘴角緩緩露出笑意。
原來死亡,并不那么可怕。
李安似乎感覺到了一陣劍風襲來,似乎已經劃過了脖子,也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過了一會兒,李安睜開了眼睛,看清眼前的情況。
一把寶劍穩穩的停在了李安的脖子上,卻沒有刺下去。
并不是裴長盛下不了手,而是他沒有辦法下手。
因為他的脖子上同樣架著一把寶劍,而這人的氣勢比之裴長盛更甚。
“大內高手!”
李安脫口而出。
對于大內高手的穿著,李安還是頗為眼熟的,眼前這一位,正是一位大內的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大內高手。
裴長盛絕對不是簡單人物,要不然也不會被李延選擇成為李安兄弟二人的武學師父。
而就是這樣的高手,卻被不聲不響的制住了。
仔細看那大內高手,除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并沒有其他特殊之處,屬于那種扔在人堆里,都認不出來的那種。
正在李安仔細觀察救下他性命的這位大內高手的時候,腳步聲從牢房外面傳來。
一個面熟的人影出現在李安的視野里。
太子傾!
啪啪啪!
太子傾鼓起掌來,似乎是為那位大內高手在鼓掌,似乎又是在為李安活下來而鼓掌。
“押下去!”
隨著太子傾的一聲令下,大內高手立馬擊打掉了裴長盛的寶劍,左右有人撲上來將裴長盛帶走。
太子傾緩緩走進牢房,撿起落在地上的寶劍,
“劍還是一把好劍,就是愚鈍了些!”
接著太子傾將寶劍扔在地上,回過頭來,手指微微抬起
“介紹一下,這位是大內第一高手,崔樾。”
崔樾立馬躬身行禮,然后負手站在了太子傾背后。
“大內第一高手,果然實力非凡!”
李安毫無敬意的恭維了一句,說實話他還沒有從剛才的瀕臨死亡中回過神來。
太子傾也不介意,似乎是自言自語般緩緩說道:
“借用你釣釣魚,這條魚不大也不小,剛好合適!”
李安眼睛一瞇,似乎獲得了不少的信息。
“釣魚?你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的刺殺?”
太子傾并沒有正面回答李安的問題,而是有些略帶嘲諷的說道。
“按理說,以你的智慧,你應該也早就就能猜到才對,為什么沒有呢?
或者說,是猜到了,卻死活不肯承認呢,王叔!你是屬于哪一種呢?”
李安沒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太子傾,好似想要從他那秀氣的不成樣子的臉上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