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覺閱想著去約會，兩人頂著噪音剛下樓，幼兒園老師一個電話打來。

　　“好好的怎么會打架呢！”沈文茵嚇了一跳。

　　電話里一兩句也說不清楚，老師只說不是很嚴重，讓家長過去。

　　“怎么辦，胖仔那么壯，小寶會不會有事啊?”

　　“別急，有老師在，應該不會有問題。”尉遲覺閱邊開車邊安慰。

　　到了幼兒園，打架的幾個孩子都被單獨帶出來。

　　沈文茵看到小寶班的老師，急忙沖過去，“老師，小寶怎么樣了?”

　　老師第一眼就看到沈文茵旁邊的男人，頓了一下，聽到沈文茵焦急的聲音才笑了笑。

　　“小寶沒事。”

　　“沒事?你不是說他跟胖仔打架嗎？”

　　沈文茵以為老師在安撫她，也不問了，直接去找孩子。

　　小寶聽見她在叫自己，從一個門里走出來，“媽媽。”

　　沈文茵見到他一張小臉白白嫩嫩，還對自己笑，安心一點，蹲下去摸他的手腳。

　　“怎么樣？有沒有哪里受傷?快告訴媽媽。”

　　小寶搖搖頭，還沒開口，二寶跑過來了，聲音凄慘地叫，“媽，痛痛——”

　　他指著自己的頭。

　　原本可愛的發(fā)型被弄得亂七八糟，東一撮西一撮地翹起來，還有彩色亮粉，亮片。

　　陽光下，像一只五顏六色閃閃發(fā)光的花孔雀。

　　炸毛的那種。

　　沈文茵本來還擔心呢，看見他故意嘟著嘴，聲音好像在哭，眼睛里卻是非常明亮的，一點水漬也沒有。

　　這小子，還以為她分辨不出他真哭假哭嗎？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低沉好聽，卻非常不合時宜。

　　所有人都朝尉遲覺閱看過去，二寶更是瞪著他，尉遲覺閱也沒收斂。

　　“過來，我看看。”沈文茵拉著二寶的手。

　　“這頭發(fā)怎么搞的？”

　　二寶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不想多說。

　　亮粉肯定要回去洗頭才能弄干凈，沈文茵就只能幫他順一下頭發(fā)。

　　“別生氣了，告訴媽媽哪里痛，媽媽看看。”

　　二寶聰明，目前看起來也沒什么問題，但是對上胖仔，體型力量上還是很吃虧，沈文茵表面鎮(zhèn)定，心里還是很擔心。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痛！”二寶一會兒指臉一會兒指手臂。

　　沈文茵正在研究他臉有什么異常，又有一個家長過來了。

　　“老師，胖仔呢？”聲音雄渾有力。

　　來人是個男人，身型肥碩，方頭大耳，老師有些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怯生生地朝前指了指。

　　男人許是瞧不起女老師膽小畏縮，鼻子里發(fā)出重重的聲音。

　　“胖仔，胖仔——”他沒走過去，只是大聲叫。

　　一聲比一聲大，胖仔露面了也不停。

　　沈文茵皺著眉捂住二寶的耳朵，這人分明是故意給他們下馬威。

　　“夠了，你不嫌嘴干也要考慮一下別人，吵死！”

　　尉遲覺閱彎腰，不顧小寶反抗，硬是把他抱了起來。

　　在兩個女人面前，尉遲覺閱沒給他面子，男人不高興了，一把推開兒子，惡狠狠瞪著尉遲覺閱。

　　“你是誰?”

　　“胖仔是你兒子吧?”

　　“就是，怎么了？”

　　男人抬高音量，手握拳，好像他再說句什么不中意的話，就要揍人了。

　　尉遲覺閱沒有看他，而是逗弄似的摸小寶臉頰，神情高傲囂張，半點不把人放在眼里。

　　“你兒子打了我兒子，你說怎么了。”

　　如此目中無人，對脾氣暴躁的男人來說就是挑釁。

　　胖仔爸爸怒氣騰騰，懟著尉遲覺閱的臉破口大罵，“他媽的你沒長眼睛啊，明明就是我兒子被打了。”

　　“就是他把你打成這樣？”胖仔爸爸指著一頭蓬亂的二寶，一臉不敢置信，見胖仔點頭，他狠狠拍了胖仔一下。

　　“你這沒用的東西，白長了一身肉！”

　　他這樣子分明就是嫌他兒子打架打輸了，沈文茵生氣地瞪著他。

　　不道歉也就算了，還這樣教壞孩子，以后三人一個班，豈不是要天天打架。

　　許是看得煩，胖仔爸爸哼了一聲又去打孩子，老師都看不過去。

　　“胖仔爸爸，孩子已經(jīng)這樣了，您就別打了。”說著老師看向沈文茵他們，“小孩子就是這樣，小打小鬧，過一會兒又會開開心心地玩在一起，把話說開了互相道個歉就好。”

　　沈文茵點頭，她雖然不太滿意這樣解決，但都是孩子，不懂事，總不能她這個大人去打回來吧。

　　胖仔爸爸也不滿意，被打的是他兒子，他怎么可能就這樣認了，可是尉遲覺閱比他先開口。

　　“道歉？道什么歉？我兒子又沒做錯，憑什么道歉。”尉遲覺閱輕笑，好像老師說了玩笑話。

　　見他笑得好看，老師先是臉一紅，意識到他笑里的諷刺，才窘迫地漲紅了臉。

　　“他媽的你什么意思，我兒子被打成這樣，就該你們道歉。”胖仔爸爸看到老師氣弱，立馬站在她那邊說話。

　　“那只能說明你兒子太弱了，挑事卻又沒能力，活該被打。”尉遲覺閱輕描淡寫，說得胖仔爸爸差點沒被他氣死。

　　沈文茵扯了扯尉遲覺閱的衣服，示意他不要火上澆油，故意激怒對方。

　　他懷里的小寶卻笑著看向他，二寶也不說話，就安靜聽著。

　　“老師你看看，怎么會有這種家長，竟然鼓勵孩子打架，他們這種人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胖仔爸爸大手扯過老師的手臂，疼得老師齜牙咧嘴。

　　“我，我知道在你們家長眼里，自己孩子都是最好最乖的，但孩子打鬧，其實雙方都有責任，可能只是一句話，一個小動作，搶玩具什么的都可能會引起矛盾，算不上……”

　　老師的話還沒說完，尉遲覺閱就打斷了她。

　　“所以你覺得我兒子是這么心胸狹窄，為一點小事就會和人打架的人嗎？”

　　“廢話，你兒子不是難道我兒子是嗎？”胖仔爸爸不甘示弱，大聲吼他。

　　尉遲覺閱理都不理他，轉(zhuǎn)頭看向小寶，“你來說，到底為什么打架。”

　　小寶瞥了一眼沈文茵，眼神閃躲，不肯說話。

　　沈文茵太了解他了，這心虛的眼神，難道真的是他們有錯在先？

　　“說，到底怎么回事？”沈文茵盯著小寶。

　　即便她反復問了幾遍，小寶都不肯說。

　　“二寶你來說！”

　　沈文茵故意板著臉兇二寶，沒想到二寶嘴巴也很緊，愣是半個字都不肯透露。

　　尉遲覺閱看兩個孩子這副樣子，再看胖仔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往他這里瞟，一臉心虛，大概猜到可能和上次的事有關。

　　他們不肯說也是為了沈文茵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