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軒略微沉思道，“先是孟院長的《山雨梅霞山》……現在又是田老先生的《秋雨芭蕉圖》……”
唐古看她認真揣摩的神情，以為有什么獨到見解，連忙問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發現？”
“嗯！”白子軒微微點頭，“我發現……這些盜畫的人，眼光不錯，真有品味！”
噗嗤～
郭淳忍不住嗤笑道，“田老先生這會要是醒著，聽見你這么說，也會被氣暈過去。”
唐古無語的搖搖頭，“孟院長的畫還下落不明，你還在這贊美竊賊，真是心寒啊～”
白子軒抱歉一笑，“我只是覺得，竊賊眼光獨到，并非尋常的江湖小偷小摸。”
唐古眨眨眼，“你這樣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接連兩幅畫被人盜走，這事的確有些可疑？你說呢？郭兄。”
“啊？嗯，有道理。”一向灑脫多言的郭淳眼神閃爍了兩下，其他兩人并未在意，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田老先生醒了！”唐古小聲驚呼。
躺在床上的田老先生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空中愣愣不語。
白子軒歡喜道，“太好了！你們守著，我去找……方叔叔過來！”
方郎中正在熬藥，手執大蒲扇，扇著爐中煙火。
見白子軒一臉歡喜走過來，朝她身后張望一番，還沒等白子軒開口，一把將她拉近，“軒兒，我有事和你說。”
白子軒迫不及待說道，“我也有事和你說，田老先生醒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我……”
白子軒見爹神色猶豫，催促道，“你說的事情要是不著急，我們待會再說吧。”
“我這事，急也急不得……算了，先去看看老先生，待會再與你細說。”
“嗯！”
兩人邊走，方郎中一邊輕聲叮囑道，“此事重大，待會得找個偏僻無人的角落。”
白子軒小聲問道，“什么事，被你說的這么夸張？”
“噓～”
兩人已走到門口，方郎中進去坐在床邊，詢問了幾句，田老先生回答的聲音虛弱細微。
方郎中把完脈，輕輕將手腕放回被窩里。
“雖然已醒，還需臥床靜養好幾日，才能下床，以免牽扯了傷口。老先生氣血極虛，除了服藥靜養，切記操勞憂慮，徒傷心神。”
“多謝郎中……你……你。”田老先生平靜的語氣突然變得急促，目光不安的盯著門口。
眾人一回頭，李穆廷正好走進來，經過白子軒的時候，還朝她不經意間瞥了眼。
李穆廷目光鎮定的望著床上的人，淡淡道，“那個人不是我。”
這樣的解釋似乎并沒有讓田老先生安心多少。
李穆廷繼續補充道，“大概是江湖易容術。”
田老先生目光定定的望著李穆廷，就像要看穿他一樣，半響，微弱的說了句，“你們……都出去吧。”
方郎中順勢揮揮手，“走吧，讓老先生好好休息會吧。”
幾人退出屋子，方郎中朝白子軒使了個眼神，白子軒心中會意，點點頭，正往前走，衣袖被人從身后拉住。
李穆廷獨自大步往前走去。
方郎中也不便有過多舉動，只能默默往前走。
郭淳一手拉著唐古，一手拉著白子軒，將兩人往后拖住。
“都走遠了，你有什么話趕緊說，別一直拉著我倆。”唐古拍打開郭淳的手。
郭淳松開兩人，小聲說道，“你們聽明白剛才李大哥說的話了么？”
白子軒眨眨眼，“江湖易容術？”
“你不會還在懷疑李大哥吧？”
郭淳著急解釋道，“我不是懷疑李大哥，我是……你們好生細想，假設李大哥所言屬實，有一個會易容術的人存在，那剛才回來的李大哥，我們怎么確定，就是真的李大哥，而不是易容的那個人呢？”
唐古和白子軒聽得一愣一愣。
“不對啊，那會易容術的賊人已經盜走了畫，他還回來干嘛？難不成是來我們面前展現他超高的易容術？”
白子軒頓了頓，慢慢說道，“我覺得……剛才那個李大哥，應該是真的。”
唐古和郭淳兩人湊近，兩人異口同聲好奇問道。
“你怎么知道？”
白子軒干笑道，“直覺……”
唐古笑道，“我倒是聽說過，有些女人的直覺很準。哈哈哈～”
兩人正笑著，白子軒瞥見李正道大步從外面走進來，兩手空空，也不見提藥。
“正道兄！”白子軒伸手打招呼。
李正道朝三人走過來。
郭淳疑惑問道，“正道兄，你不是下山抓藥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李正道邊走邊解釋道，“路上遇見大哥，他說跟丟了偷畫賊，他有輕功腳力比我快，就讓我先回來了，他下山去抓藥了。”
“哦，原來如此，難怪……等等，你剛說什么？”
唐古神情錯愕，“你……你大哥去抓藥了？”
“嗯。”李正道點頭，一臉茫然看著三人，“怎么了？”
三人面面相覷，倒吸一口冷氣……
郭淳搖頭膽怯道，“完了，那，那剛才那個李大哥……”
“剛才？”李正道疑惑問道，“你們什么意思？”
唐古連忙解釋，“在你進來之前，李大哥就回來了，還說……說之前盜畫的人不是他，很可能是什么江湖易容術。現在看來，他就是易容變成的那個假李大哥！”
白子軒心中還是存有一絲疑慮，快速思索其中種種關系，問道，“你們覺得，遇見正道兄去買藥的那個李大哥，會不會才是易容變成的呢？”
郭淳搖搖頭“不可能，那賊人偷了畫自然是趕緊跑，怎么還會和正道兄廢話，浪費了時間，還去幫田老先生買藥？想想都不合情理啊。”
唐古也開始分析起來，“其實白兄猜的也有可能，說不定那個賊人就是故意說去幫忙買藥，結果半天沒藥，耽擱田老先生的病情。”
郭淳無奈攤手道，“這也有可能，那也有可能，要是李大哥不在還好，偏偏院子里回來一個，我們現在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