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然如何也想象不到,世界竟然這么小,早上剛吵完這轉頭又遇見了。
但由于燈光昏暗,來人并沒看清她的臉,只是和吳桐親密的擁抱了一下,然后友好地對她伸出手,“吳桐的朋友是吧?你好,我叫秦川。”
輕然在心里無奈嘆息一聲,這都什么事兒啊,但還是伸出手,“你好,我叫薛輕然。”
互相認識完后,秦川就熱情地把兩人往舞廳引,邊走還邊介紹著,“桐妹妹,看哥哥這地方還行吧,我專門請西班牙設計師畫的圖紙,有功能區、靜吧……”
輕然盯著他的背影遲疑了兩秒,這人……不會沒認出自己吧?
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了彼此的尷尬,也不用讓吳桐為難。
舞廳的環境果然如同輕然想象的那般喧燥,她是見過豬跑的,知道酒吧里大概的模樣。強烈的鼓點、失控的尖叫以及妖嬈性感的女子和魅惑瘋狂的男子,一切都不負眾望。
里面的音樂聲激昂,荷爾蒙氣息濃烈,DJ打碟,MC帶氣氛,舞池間的人潮盡情浮動,空氣被煙酒味囹圄。
輕然進去時,剛好遇見‘漫天飛紙’的一幕,舞池里的人瞬間全嗨了,個個手舞足蹈搖頭晃腦,腰肢和腚都快甩上天了。
輕然直接看傻了,好在吳桐一路都拉著她,倒也沒有出太大洋相。
此時的主臺上,一位rapper正在激情的演繹新潮。
“向中國的說唱的前輩們謝個大禮!別顧著拍外國的當紅Rapper馬屁!”
“這件事我有點disrespect!”
“但明白的人自然對我的Diss Respect!”
“從不跟潮流!我自己掀起波浪!”
“這皇帝的新衣!我把他剝光!skr~”
輕然也凹出yoyo的手勢,對著臺上一陣,“skr~ skr~”
吳桐頓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贊她極有失神智的潛力。
輕然:“……”
.
兩人被帶到一個相對獨立的卡座,她們到時,座上已經坐了有三五個人。廳內的音樂聲已經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再加上燈光交錯復雜,時而還帶有電音效果,所以輕然根本看不清人臉,更顧不得觀察周圍的環境。
只聽秦川拉著嗓子對眾人介紹道:“這是我的發小吳桐,還有她的朋友薛小姐!”
聞聲,座上的人紛紛站起,端起酒杯示意。
“歡迎啊!”
“大川的朋友都是美女!”
吳桐也替輕然拿了一杯顏色微黃的酒液,“你喝這個,不算太烈。”
輕然端過在鼻尖聞了聞,應該是龍舌蘭那一掛的,但是她也不懂酒,吳桐既然說不烈,那應該就還好吧,于是輕然也舉起了杯子和眾人相碰。
在座除了吳桐和秦川外,還有三女兩男,間差而坐舉止親昵,輕然完全看不出誰和誰是一對,便只能低下聲音問吳桐,“這些都是你朋友嗎?”
吳桐道:“男的是秦川的朋友,女的我不認識,估計是剛認識沒多久帶來玩玩的,逢場作戲罷了。他們這幾人都是夯王,換女人跟換衣服似的,你別見怪啊,等會兒要是誰找你搭訕,別理就是。”
輕然當然不會見怪,因為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人。一念間,她突然想起了陳鐲尋,思量再三,又問道:“你和鐲尋也是這樣認識的?”
“誰?”吳桐沒聽清。
“陳鐲尋。”
聽見這個名字,吳桐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本想敷衍而過,驀的又想起了什么,“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他為什么叫你嫂子?”
當時看見陳鐲尋和薛輕然認識,她以為自己又遇見個種馬,就進屋換衣服了,之后才出來,中間的某些話她自然沒有聽見。
輕然一時語塞,目前的環境她也不方便解釋,于是便道:“回去再告訴你。”
吳桐點點頭,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輕然也不含糊,直接喝了一大口。但不知是她酒量好還是這酒度數真的不高,那些初嘗者該有的不適她一點沒有。
吳桐見狀,哈哈大笑,直接將大瓶往她面前放,“自給自足。”
輕然也笑順勢還朝她眨了下眼睛。
輕然這么做是出于使然,但這一幕在別人看來就有些迷人眼了,端是美人如玉,明眸皓齒,如寒波清泉,細淌而下。
座上僅有的兩位男士已經將目光都投了過來,輕然毫無察覺,吳桐卻捕捉到了,她直接起身拉過輕然的手說:“走,咱們去857。”
秦川笑道:“去吧,紹辭也在那邊。”
吳桐干了杯中酒,不以為意道:“我找他干嘛?”
輕然不知道他們在說誰,只管跟著吳桐移動。
盡管……紹辭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
‘Underground-Lover’的舞池很大,整體呈橢圓形,中心有個一米五的圓形高臺,表演者們便在那上頭激情煽動。
漸漸沒入其中,輕然也被這節奏和氛圍所感染,開始左右扭動。她以前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拉丁,基本的方步和手勢信手拈來,稍微動起來便有專業舞者的姿態與氣場。
吳桐在一旁邊跳邊喊:“可以啊!我還以為你要蹦野迪呢!”
輕然亮眸一扇,也是玩開了,“還是你更厲害!”吳桐一看就是蹦迪老選手了,所有的節奏掌握得恰在好處,似與舞池律動融為一體。
一首歌間隙,輕然大喘著氣,上一刻的歡脫雀躍幾乎讓她忘記了一天里的所有疲憊,難怪有人說:蹦迪一宿間,好似活神仙。
正歇著氣呢,輕然忽然感覺有一只手正在她的后背上若有若無的游走,起先還以為是別人不小心觸到了她,可后來越發不對勁,手也漸漸開始不規矩起來。
輕然蹙眉,正準備轉頭收拾那臭流氓,就聽見身后傳出一段殺豬般的慘叫,“輕點!疼!”
回過頭便看見一個穿著花襯衣的男子被人反手扣住了手腕,面容痛苦扭曲,而遏制他的人輕然看著有些眼熟。
單眼皮,桃花眼……
這不就是今早在便利店里見過的那位男士嗎?
這也太drama了吧!
“紀紹辭,你怎么在這兒?”彼時,吳桐的聲音突然響起。

扉子
注:歌詞節選《皇帝的新衣》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