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是回到別墅在沙發上躺了會，明明什么事都沒做，她仍感覺到精疲力盡。

　　沒過一會，手機就傳來提示音，她點開一看，如她所料，狗仔已經把信息都傳到了網上，她滿意地把手機丟在一邊，隨后去浴室放了滿滿一缸熱水，整個人泡進去，熱氣把她蒸得面色紅潤，她舒服的長松一口氣。

　　不知不覺，莫如是在溫熱的環境中睡過去了，再醒來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她的頭有點昏沉，簡單裹了一件浴袍，就從衛生間出來，經過客廳的時候瞥了眼墻上的壁鐘，才過去半小時，算算時間，秦子逸的行程還沒結束。

　　莫如是耷拉著腦袋，任水珠順著長發一滴一滴地落在大理石上。

　　泡了一個熱水澡，她懶懶的不想動，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她不緊不慢挪著步子，打開門，看到葉黎歡一臉焦急，她微微一愣。

　　莫如是剛要開口，葉黎歡一把將她鎖在懷里，那個力道似乎恨不得將她揉進骨髓。

　　她啞然無聲，要說的話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懷抱完全碾壓。

　　原本就混沌的大腦現在更像搗了漿糊。

　　他這是……怎么了？

　　葉黎歡沙啞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為什么不接電話？”

　　“放在客廳了，我在泡澡沒聽見。”莫如是一五一十地回答。

　　“我還以為……”葉黎歡又收緊了胳膊，過了會他說：“算了。”

　　莫如是皺眉，剛泡完澡的肌膚本來就嫩，這會被他勒得有些疼，她吸吸鼻子，“可以松開了吧？”

　　聞言，葉黎歡往后退了一步。

　　莫如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她的眼睛被水汽暈得十分清澈，少了眼妝的鋪墊，看起來澄澈又無辜。

　　“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以為的那樣。”莫如是完全沒有要喊他進屋的打算，兩人就在門口面對面站著。

　　“太高調會有危險。”葉黎歡冷聲道。

　　莫如是笑了下，“你倒是和其他男人不一樣，換做別人早就胡思亂想了。”

　　葉黎歡不置可否，“如果對方是秦子逸，那我沒必要亂想。”

　　這話說的不明不白，莫如是問：“什么意思？”

　　葉黎歡這才仔細打量裹著浴袍的莫如是，眼神愈發暗沉，莫如是被他盯得后背發怵，她扯了扯嗓子，“到底什么意思？”

　　“你在秦子逸面前也穿成這樣？”葉黎歡語氣不悅。

　　莫如是對他的答非所問顯然失去了耐心，她打算退回門后，跟他楚河漢界。

　　“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訴你。”葉黎歡改變戰術，開始誘導她。

　　莫如是把濕漉漉的長發甩到身后，胸口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里，葉黎歡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莫如是察覺到他的目光，深邃且帶著侵略性，像一只在緩緩打量獵物的雄獅。

　　她狀似不經意地攏了攏領口，此時此刻，她聽到自己如擂鼓似的的心跳便知道已經敗下陣來，她不情愿地說：“沒有。”

　　葉黎歡順了順自己的氣息，滿意地笑笑。他轉身要走，莫如是情急下喊住他，“葉黎歡，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葉黎歡腳步一頓，又回頭走向莫如是，在她滿懷期待的神情里忽然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湊到她耳邊喑啞道：“秦子逸，他不行。”

　　莫如是還在消化這六個字，緊接著又聽到他說：“不要再引誘我，因為我不是秦子逸。”言外之意是他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說完，在莫如是呆愣的表情下，他擺擺手，上了那輛保時捷。

　　直到汽車發動引擎，莫如是才回過神來，對著空氣喊：“我什么時候……引誘你……了。”她越說越沒有底氣，低眸看了眼自己的穿著，真是見鬼了！

　　關上門，她在心里把葉黎歡吐槽了一遍，然后才認真思考他說的那句話。

　　想想最近和秦子逸的相處，雖然偶爾也會有親密的舉動，但往往都是點到為止，一方面莫如是本就掌握著分寸，另一發面秦子逸似乎也在刻意躲避進一步的肢體接觸。

　　莫如是本來的猜測是秦子逸為人謹慎，表面的相處和真正的交心還有一段差距，只是現在按照葉黎歡的說法，那這些猜測都是多余的，秦子逸沒法有性生活。如此一來，蘇寞懷孕的事情不能曝光也就情有可原了。

　　秦子逸的秘密，竟然是這個。

　　她不得不佩服葉黎歡縝密的心思，他其實早就洞悉了她的計劃，原以為他僅僅是個旁觀者，然而他卻默默掌控著一切，包括把她送到秦子逸身邊。

　　那還有什么是葉黎歡知道而她不知道的？

　　莫如是一邊把頭發吹干，一邊又想起了那個神秘女人，她也知道秦子逸的秘密，基于什么情況下秦子逸會把這么私密的事告訴其他女人呢？

　　片刻，她朝著鏡子做了個鬼臉。

　　答案已經浮出水面。

　　醫生，是醫生。

　　莫如是立刻撥了電話給耿執。

　　“大大，有什么吩咐？”

　　“你馬上查一下秦子逸最常出入的醫院，主要查私人醫院，”想了想，她補充道：“你可以著重挑周末的這個時間段去查。”

　　掛了電話，她跑上二樓，站在緊閉的房門前思索該怎么進去。

　　秦子逸留給她的鑰匙，她已經都試過了，沒有一把可以打開這扇門。

　　看來得再想想其他辦法了。

　　……

　　晚些時候，秦子逸臨時有一個飯局，一時半會回不來。

　　莫如是的車還在保養，不得已只能麻煩石磊送她去“苦海”。

　　雖是秦子逸吩咐的，但石磊因為白天的事對莫如是沒什么好感，只覺得她是一尊容易請來卻難送走的佛。

　　“你對我有意見。”莫如是并不在乎石磊的想法，但她不喜歡被迫的沉默。

　　石磊緊張得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他吞了吞口水，“莫小姐，沒有的事。”

　　莫如是點點頭，挺好，“那待會一起喝一杯。”

　　石磊猛搖頭，嘴上也迫不及待吐露想法，“我現在是司機，還要負責送莫小姐回去，不能喝酒。”

　　莫如是略顯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吧，還是對我有意見。”

　　這一次，石磊沒有回話。

　　莫如是忍不住想笑，秦子逸身邊居然也有這么耿直的人，不過碰上她，算是石磊的運氣到頭了。

　　“我是要和你們秦總長長久久在一起的，你又是他的助理，原則上我們應該處好關系才不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困擾。”莫如是繼續說：“當然，這也許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不過就你對你們老板的了解，你覺得他對我是真情還是假意呢？”

　　莫如是輕易地把問題拋給他，石磊的確有在思考這件事。

　　以前，秦子逸從沒有帶除蘇寞以外的其他女人進過總裁電梯，也沒有為了一個女人特意安排讓他接送。

　　石磊偷偷從后視鏡瞄了一眼莫如是，她剛好也在打量他。

　　“放心，代駕的錢我還是付得起的。”莫如是給了他臺階，就算他不走，她也會把他拽上臺階。

　　到了“苦海”，石磊果然跟著她進了酒吧。她示意他找個地方坐，因為時間還早，所以空位很多。

　　“來早了。”陳牧邊擦杯子邊說，目光從石磊臉上收回來。

　　“我知道。”

　　見莫如是神采飛揚，陳牧打趣道：“又在使什么壞呢？”

　　他們認識的時間太久了，莫如是一個眼神或是一個笑容，陳牧大抵上都能猜出她的一二想法。

　　記得在家讀書那會，有一次圣誕節隔壁班的女同學給他送了一盒巧克力，回家路上剛好被莫如是撞見，她便裝可憐地喊他“陳牧哥哥”，眼神卻一直落在那盒巧克力上，她說肚子餓，然后就當著女同學的面把巧克力吃得精光。

　　后來他問她怎么膽子那么大，她說都喊哥哥了，那女生既然想要討好他，就不會對她有意見，至少表面功夫會做好。

　　莫如是敲著桌板，對陳牧使使眼色，“我要一杯就讓他不知所云。”

　　“這次這么狠？”陳牧對莫如是帶來的客人們除了表示哀悼還是哀悼……

　　“他老板能看重他，說明他是有點內容的，如果不能一杯撂倒，那在交談中他必然保持戒心。”

　　陳牧點頭了然，雖然不知道莫如是究竟在做些什么，但他會一直在她身后默默支持。

　　最近她和秦子逸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陳牧知道她不是貪圖虛榮的人，所以他和蘇彥含都沒有去干涉她太多事。

　　哪怕楚清歌現在還在，有些事依然無法阻止莫如是去做。

　　“對了，今晚會有新的貝斯手來。”

　　“面試過了？”

　　“沒有，他說不要錢，只是來打發時間順道練練手，我想著人家那么坦誠，我明顯占盡便宜，也就不搞面試這些虛的了，直接初舞臺見。”陳牧很快調了兩杯雞尾酒，一杯淺色的是給石磊的。

　　“不傷身吧？”莫如是端走前還是問了一句。

　　“何必自欺欺人？”陳牧搖搖頭，“不過偶爾一次無關緊要。”

　　莫如是想到蘇寞的一尸兩命便狠下心來，她拿起兩杯酒轉身朝石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