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推開門的瞬間,兩撥人的視線都投在他的身上。
江姍咬著嘴唇,小跑了過來,有些歉意的說道:
“師弟,我這邊出了點問題。今天你先回去,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了,再邀請你來參觀。”
李瀚瞟了一眼遠處的那幾個大漢,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一個令人心煩的男聲。
“珊珊,你口味變了呀。”
紋身男靠了過來,戲謔地說道:
“你不是一向喜歡肌肉猛男嗎,現(xiàn)在怎么換成奶狗了?”
“裴沅煥,你嘴巴干凈點,這是我?guī)煹堋!苯瓓櫺∧樜⒓t,顯然是生氣所致。
裴沅煥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沒有理會江姍,反而攔在了李瀚的身前:
“嘿嘿,小學弟,別著急走嘛。”
“我沒要走。”李瀚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喲!你這眼神挺不羈啊。”
不知道他哪里受了刺激,裴沅煥歪了歪脖子,脫下了外套,露出了精壯的肌肉。
“敢不敢和我進籠子?”
籠子指的是搏擊格斗專用的八角籠。
“你別聽他的,裴沅煥,你趕緊滾蛋啊,不然我叫警差了。”
江姍擋在了李瀚的身前,前半句是對李瀚說的,生怕李瀚中了激將。
后半句話是對紋身男說的,說這話時她色厲內(nèi)荏,看起來沒什么底氣。
“珊珊,我吃醋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可沒有這么護著我啊。”
裴沅煥佯裝出傷心的表情,而眼神卻落在李瀚了身上,滿是冰冷的惡意。
這雙眼睛的主人,表面上還能保持基本的風度和平靜,實際早已妒火中燒。
不可否認,有的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與別人拉開了的差距。
這種距離,不是讓人少奮斗十年的程度,而是幾代人耗盡百年的努力,仍無法企及的程度。
而這種巨大的懸殊,讓這些幸運兒中的一部分產(chǎn)生了心理變化。
普通人?那是無聊生活中的玩物和消遣。
對于裴沅煥來說便是如此,他享受著財富和地位帶來的一切。
那些投懷送抱的年輕肉體,那些所謂‘青年才俊’的艷羨嫉妒目光。
然而,在獵艷場的無往不利的他,卻在這個叫江姍的女人身上折戟而歸。
這是他才幡然發(fā)現(xiàn),如果對方家庭的地位財富與自己相差不大,或在不愛慕虛榮的女孩面前,他的異性吸引力竟不如那些他瞧不上的‘普通人’。
這給裴沅煥帶來的思考是:如果剝離掉家庭帶來的光環(huán),自己很可能是個爛人。
這對于被人們舔著長大的他來說,根本無法接受。
經(jīng)過三天的思考,裴沅煥終于陷入了偏執(zhí)之中,一定要得到這個對他不屑一顧的女人。
一方面,是想證極力明自己的魅力,另一方面,他仍深深地迷醉于這女人的容貌和身體。
“不要臉,誰和你在一起了?”
江珊的聲線嬌弱,語氣卻憤怒異常,她早就受夠了這個混蛋的騷擾。
先前對方還能保持基本的風度,在頻頻示好卻遭到婉拒后,他的耐心很快就耗光了。
先是利誘,見自己不屑一顧,又改做威逼,三番五次帶著人來自己的俱樂部鬧事。
這番做法,已經(jīng)不能算是追求者的破罐破摔了,而是像極了一個巨嬰在遇挫之后的哭鬧泄憤行為。
開始時,他只是在網(wǎng)絡上惡意抹黑自己的健身館。
雖然生意暫時受到了影響,但是經(jīng)過時間的檢驗后,顧客們口口相傳的口碑,慢慢抹平了被造謠的負面影響。
沒想到他還是不死心,這次直接帶了人來踢館。
江姍知道,自己館里的搏擊教練固然水平不錯,不過那僅是對普通人而言。
對于裴沅煥找來的人來說,自己這邊的教練就顯得有些業(yè)余了,比如在剛剛的切磋中就吃了大虧。
她見對方仍沒有罷手的意思,還把火燒到了剛認識的師弟身上,終是忍無可忍,語氣強硬決絕了起來。
“10秒之內(nèi)你若再不離開,我就報官了。”
裴沅煥嗤笑了一聲,說道:“我又沒有觸犯玄朝律法,而且我還有視頻證據(jù)。”
的確,玄朝民間尚武之風濃郁。
根據(jù)玄朝治安管理條例,民事雙方如果存在口頭約定,那么輕傷一級范圍內(nèi)的格斗切磋,都受到治安法的保護。
正是基于這點,裴沅煥的身后有人在全程錄像。
在二代圈子里長大的裴沅煥,熟知這些規(guī)則的玩法,這也是他不斷挑釁李瀚的原因。
他身體壓了過來,歪著頭看向李瀚,語氣戲謔地說道:
“你是個帶把兒的嗎?讓女人護著你?”
李瀚看了一眼裴沅煥,不知道這貨哪來的這么大惡意。
轉頭看了一眼嬌美如花的江姍,大概明白了什么,心想,真他娘的是無妄之災。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態(tài)真是變了,前世若是遇上這事,他雖不至于唯唯諾諾,也定然不會重拳出擊。
一個平凡的中年男人背上有很多擔子,他沒什么精力理會迎面而來的腌臜,哪怕已經(jīng)受到冒犯。
但是現(xiàn)在,李瀚卻默默地脫下了外套。
這是一個詭異未知的世界,這樣做,很可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這一場架沒有必要打,他的理性在不停地說話。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男人和女人,只感覺血管里有什么東西在膨脹。
“來點添頭,小爺陪你玩玩兒。”
“你想要什么都行,有命掙錢……你有命花嗎?”
裴沅煥被逗笑了,他身后的壯漢跟班們,也都大笑了起來,笑這個楞頭大學生的不知死活。
館里的幾個教練直搖頭,省級的搏擊教練都撐不過3分鐘,你一個業(yè)余的菜鳥和他打,找死嗎?
李瀚沒有在意這些憐憫的目光,徑直向籠子里走過去,一邊說道:“十萬塊,賭誰先倒。”
李瀚有點忐忑,生怕價開得高了,對方耍賴不給。
裴沅煥笑得猖狂無比,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李翰沒理他,只不過剛走了兩步,就有一股香風撲來,手臂上傳來絲絲清涼柔軟,李瀚低頭,原來是學姐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江姍低聲說著什么,語氣焦急,帶著一絲懇求。
李瀚輕拍了她的柔荑兩下以示安撫,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高深莫測。
沒有人知道,就在一分鐘前,李翰瞟了一眼這個二世祖的同時……
“發(fā)動【觀人術】”
“裴沅煥,根骨:60。”
“技能:綜合格斗(初級)。”
“綜合評級:E級。”
……
哦。
原來是個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