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地上,正是夕陽(yáng)(yáng)低垂,入目昏黃一片。
荒涼寂寞的空間,到處充滿(mǎn)死亡氣息。但見(jiàn)遠(yuǎn)(yuǎn)處卻低垂著一柄陰沉沉的長(zhǎng)(zhǎng)劍,不知幾百幾千丈,高聳入云,殺氣重得難以想象,如同一座巨山壓在心頭。
“走——”只遙遙看了那巨劍一眼,云沐塵當(dāng)(dāng)機(jī)(jī)立斷,一道離火長(zhǎng)(zhǎng)虹頓時(shí)(shí)轉(zhuǎn)(zhuǎn)向西方而去,一直飛了數(shù)(shù)百里,直至再也看不到那柄巨劍,這才緩緩?fù)O隆?p> “好一把魔劍!”羅鴉在識(shí)(shí)海中嘖嘖贊嘆道,“若是我或是師姐恢復(fù)(fù)圓滿(mǎn),倒也不在話(huà)下!如今卻是無(wú)(wú)能為力……”
“魔劍如此,其主人想來(lái)(lái)更是強(qiáng)(qiáng)橫無(wú)(wú)比!”明箜仙子的語(yǔ)(yǔ)氣極為凝重,“人界之中,竟然來(lái)(lái)了這樣的強(qiáng)(qiáng)者。主上,咱們合力只怕也難以阻擋那柄魔劍,還是及早做出應(yīng)(yīng)對(duì)(duì)才是!”
云沐塵搖頭不答,半晌才問(wèn)道:“若是杏黃旗與那魔劍對(duì)(duì)上,能否當(dāng)(dāng)其鋒銳?”
明箜仙子與羅鴉紛紛化形而出,立于云頭,二人對(duì)(duì)視幾眼,交換了一下意見(jiàn),羅鴉苦笑道,“這把魔劍煞氣極重,以主上如今的修為,即便是手持杏黃旗,想來(lái)(lái)最多也只能抵擋一劍,第二劍便會(huì)(huì)被殺機(jī)(jī)侵染內(nèi)(nèi)息,丹田爆裂而死。若是主上到了合道境界,倒是能與其周旋。”
“合道之境,竟然強(qiáng)(qiáng)大到了這個(gè)(gè)地步么……”
僅僅只是回憶那柄魔劍片刻,云沐塵背后便有冷汗?jié)B出,喃喃道,“想不到咱們擊殺魔君,竟然招惹出這樣強(qiáng)(qiáng)橫的人物。”
他略一遲疑,轉(zhuǎn)(zhuǎn)頭問(wèn)道:“赫蓮,你可知道這柄魔劍的主人是誰(shuí)(shuí)?”
“不知道——”赫蓮明玉茫然的搖了搖頭,欲言又止。云沐塵見(jiàn)她神色有異,當(dāng)(dāng)下?lián)u頭道:“你想到什么就說(shuō)(shuō),不必忌諱!”
赫蓮明玉遲疑片刻,這才低聲道:“云哥哥,我說(shuō)(shuō)了你不要生氣。我魔界浩然廣大無(wú)(wú)比,與我修為相當(dāng)(dāng)者至少上萬(wàn)(wàn),元神境的魔君也是數(shù)(shù)不勝數(shù)(shù),至于合道境的魔皇,據(jù)(jù)我所知,只怕也不下數(shù)(shù)百位之多——例如我血神宮的宮主,便是一位合道境魔修。至于那些隱世不出的修士還不知有多少,你問(wèn)我這柄劍是誰(shuí)(shuí)的,我著實(shí)(shí)猜不到……”
兩世為人,云沐塵也知道魔族的強(qiáng)(qiáng)悍,但是陡然聽(tīng)到赫蓮明玉這一連串的話(huà)語(yǔ)(yǔ),還是忍不住心頭沉重?zé)o比,強(qiáng)(qiáng)笑道:“幸好有諸天結(jié)(jié)界保護(hù)(hù),不然人族早就死得干干凈凈,哪里還有我們的生存之地?”
感覺(jué)到云沐塵的語(yǔ)(yǔ)氣沮喪,羅鴉哈哈笑道:“這又如何?魔族就算勢(shì)(shì)大,比當(dāng)(dāng)年我截教萬(wàn)(wàn)仙卻還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不如!四大內(nèi)(nèi)門(mén)弟子,個(gè)(gè)個(gè)(gè)都是超凡入圣的修為;隨侍七仙、外門(mén)九君,哪個(gè)(gè)不是赫赫有名?更不要說(shuō)(shuō)幾位師兄都是堂堂的準(zhǔn)(zhǔn)教主,三千紅塵客皆入太乙,與之相比,魔族還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不夠看!”
一番話(huà)倒是讓云沐塵提起了興趣,笑道:“莫非羅鴉兄當(dāng)(dāng)年的主上,也是一位大羅散仙么?”
“昔日主上限于天資,在外門(mén)火龍島修煉百萬(wàn)(wàn)年,勉強(qiáng)(qiáng)算得上是一位太乙散仙。”羅鴉有些無(wú)(wú)奈的搖搖頭,“但是明箜師姐的主上龜靈圣母,卻實(shí)(shí)實(shí)(shí)在在乃是一身準(zhǔn)(zhǔn)教主修為,開(kāi)了三花,斬了惡尸,只差一步便躋身大羅之位,著實(shí)(shí)了得!”
明箜仙子微微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輕嘆道:“若是圣母尚在,區(qū)(qū)區(qū)(qū)一柄魔劍,只當(dāng)(dāng)是小孩子過(guò)(guò)家家的玩具。”
云沐塵沉吟片刻,苦笑道:“罷了罷了,原先還打算前去尋找人皇,與他商議一番反攻魔族的大計(jì)(jì),如今見(jiàn)了這柄魔劍,倒是把那一腔雄心盡數(shù)(shù)化了流水。”
眾人都默然不語(yǔ)(yǔ),云沐塵環(huán)(huán)顧眾人,勉強(qiáng)(qiáng)笑道:“起碼這柄魔劍并不是沖著我來(lái)(lái)的,或者說(shuō)(shuō)他們還沒(méi)有發(fā)(fā)現(xiàn)(xiàn)我的蹤跡,趁此機(jī)(jī)會(huì)(huì),我們還是趕緊找個(gè)(gè)僻靜之處,靜下心來(lái)(lái)細(xì)(xì)細(xì)(xì)修煉才是正理!”
眾人默默點(diǎn)(diǎn)頭,就連最為活躍的蘇青,此時(shí)(shí)也驚得玉容失色,老老實(shí)(shí)實(shí)(shí)的跟在云沐塵身后。
幾人一路向西又行了二三百里,忽然眼前光明大作。循跡望去,只見(jiàn)那無(wú)(wú)邊夜空之中,很突兀的聳立一枚碧色玉玨,高大如山,散發(fā)(fā)出無(wú)(wú)數(shù)(shù)綠色熒光,人走到跟前,如同細(xì)(xì)小螻蟻一般。
“又是一件魔寶?”不光是云沐塵、蘇青等人驚駭莫名,就連明箜仙子與羅鴉也皺起了眉頭,凝神苦思。
“走!”云沐塵再度架起火云,向東狂奔而去。
但是剛剛行了五六百里,眾人的臉色漸漸變得比鍋底還要黑。
遠(yuǎn)(yuǎn)處赫然出現(xiàn)(xiàn)了一只通體黑紅的巨大怪鳥(niǎo),體型不下上千丈,渾身流淌著巖漿,展翅浮游在半空中,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都能感覺(jué)到那種撲面而來(lái)(lái)的熾熱氣息。
“這東西……幾不亞于我全盛本體!”羅鴉的臉色也變了,皺眉道,“我是第一束南明離火伴生而出,這東西卻純以九幽魔焰構(gòu)(gòu)成,若是交上了手——如今的我只怕還不是它的對(duì)(duì)手!”
前路似乎被一層霧霾所籠罩,讓云沐塵時(shí)(shí)刻處在了一種憂(yōu)慮之中。他搖了搖頭,沉聲道:“北面不能去,東南西又有魔族的法器阻截,難道他們是沖著我來(lái)(lái)的?”
“不知道——”明箜仙子搖頭道,“若是說(shuō)(shuō)起來(lái)(lái),人界除了那位人皇之外,也只有你值得魔族這樣大肆出動(dòng)(dòng),如果不是你,那么他們又是沖著誰(shuí)(shuí)而來(lái)(lái)?”
云沐塵思忖片刻,沉聲道:“如今四面都沒(méi)有去路,為今之計(jì)(jì),我也只能強(qiáng)(qiáng)行進(jìn)(jìn)入空間裂縫躲一躲,再看看情況罷!赫蓮,蘇青,你們不要運(yùn)(yùn)功,我用杏黃旗帶你們一程!”
明箜仙子與羅鴉化作法寶落至云沐塵身上,二女則有些緊張的握緊了拳頭,小狐貍倒是不懼狂暴的扭曲空間,好奇的從懷里伸出小腦袋來(lái)(lái)左顧右盼。
杏黃旗迎風(fēng)(fēng)一抖,將二女卷起,云沐塵手持杏黃旗虛空一劃,撕開(kāi)一道裂口,身形猛然躍入裂縫中。
但是下一刻,云沐塵的身影又從裂縫中鉆出,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苦笑道:“幸好見(jiàn)機(jī)(jī)得快,沒(méi)想到無(wú)(wú)量空間中竟然也這般危險(xiǎn)(xiǎn)。”
“好大的蛇!”小狐貍探出小腦袋,沮喪的問(wèn)道,“云哥哥,那是什么怪物啊?怎么能在虛空中游動(dòng)(dòng)?咱們差點(diǎn)(diǎn)一頭撞上去。”
“那也是一件魔寶!”明箜仙子苦笑道,“如果我沒(méi)有記錯(cuò)(cuò)的話(huà),那東西是幽冥蛇杖,上古魔神計(jì)(jì)都蘇摩曾與虛空中斬殺巨蛇,煉制為法器,乃是后天殺伐至寶。”
“計(jì)(jì)都蘇摩?”羅鴉好奇的問(wèn)道,“師姐,那是誰(shuí)(shuí)?我怎么沒(méi)聽(tīng)過(guò)(guò)?”
“魔祖羅睺的手下……”
聽(tīng)到羅睺二字,羅鴉頓時(shí)(shí)一呆,喃喃道:“難道魔祖竟然沒(méi)死不成?”
“羅睺應(yīng)(yīng)該是死了,不然早就天下大亂!”明箜仙子面色有些發(fā)(fā)白,順口回答了一句,又問(wèn)道,“主上,咱們?cè)撛趺崔k?”
“先離開(kāi)這里!”云沐塵仰頭望著極遠(yuǎn)(yuǎn)處那只耀武揚(yáng)(yáng)威的巖漿巨鳥(niǎo),緩緩道,“我有個(gè)(gè)很奇怪的預(yù)(yù)感,他們應(yīng)(yīng)該是沖著我來(lái)(lái)的,但卻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