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山,白龍道宗。
出洞口之外,一片桃花林,灼灼映眼。
少年郎一時呆愣住了。
桃花林上桃花盛開,花香滿溢,山峰隱沒在云霧之間,但依然隱約可以看見一座大殿,遠遠地從谷底觀去,與山谷之間仿佛渾然一體,威嚴且神圣。除此之外,在山谷之間,有幾個弟子正在御劍飛行,似乎有劍氣破空的聲音傳出。
少年郎掐了一下自己臉,有點疼,不是在做夢。
“你是誰呀?”
一位扎著雙馬尾,潔白粉嫩的女娃娃不知何時坐在水岸的卵石之上,雙腳踐踏者水面泛起漣漪,粉粉嫩嫩托著腮,眼睛圓溜溜地望著少年郎。
少年郎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嘿嘿一笑,照了照水面中的自己,穿著一身白色素衣還算干凈得體,只是嘴上還有早上啃雞腿所留的油光痕跡,連忙雙手捧些江水將面容清潔干凈。
這妮子年紀雖小,說不定是哪個道長的閨女。要是哄好了,什么丹藥秘籍不都通通到我口袋了。
雖然感覺這么算計有些不好,但也算不上欺騙,要是以后真有了些本事,再對她好生補償,一想到這,少年郎的罪惡感減輕了不少,便強忍心中的喜悅,故作鎮定,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臉陽光燦爛地對小妮子說道:“哥哥呢,自然是來求道成仙的了?!?p> 小妮子打量了眼前這位站在舟上的少年郎。
感覺他年齡十六七歲,一身白衣素裹與白皙凝脂相得益彰,五官清秀,笑起來時眼睛像月牙彎彎,陽光燦爛的模樣看起來不像個壞人。
藏在袖子里鋒利的銀針一觸即發,又被妮子悄悄收回。
暖陽照在小妮子的臉上,將粉紅的臉龐照的白里透紅,顯得有些怕生嬌羞,小妮子眨著晶瑩剔透的眸子望著少年郎,又接著問道:“唔,那你叫什么呀!”
少年郎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以禮作揖,說道:“行不跟名,坐不改姓,本公子姓宋名知命,宋知命是也?!庇紙又鴮χ∨⑿α似饋?。
小妮子也笑了起來,說道:“這樣啊?!北憧粗鞗]有任何反應。
宋知命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
這本來聊天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尬場了起來?還沒問怎么才能登上這山壁之中的大殿,這懸崖陡壁可不想一步一步登上去。
只見小妮子東張西望,就是不與宋知命對視,但一只手騰出來,對著宋知命,拇指與食指相互搓弄。
宋知命這下懂了。
恍然大悟,大徹大悟,沒想到這表面可愛的小妮子,竟然是個守財奴。
阿黃在一旁吐著舌頭憨憨傻笑著。
宋知命無奈搖搖頭,環顧四周無人,從袖口了抽出幾張銀票遞到小妮子手中。
雖說奇珍異寶難得,但對于銀票而言,宋府家底還是挺是殷實。
小妮子托著腮瞥過瞧了一眼,便滿是歡喜地收入袖口里,嬌滴滴地答謝一聲,“謝謝哥哥。”便赤腳轉身要離去。
宋知命有些急了,張著嘴有種一言難發的感覺。
這不還沒告訴我怎么上去呢。
莫非這小妮子是騙子不成。
小妮子見他這樣,自然明白他想的什么,嬉笑扮著鬼臉吐著舌頭說道:“你呀,沒有令牌,是上不去,我勸你呀,趁著天亮,早些回家為好。”
“你等著。”
宋知命連忙用手在身上摸索著什么,找到一塊沒有巴掌大的玉牌。
“喏,給你。”
“咦?你怎么會有這塊令牌。”
小妮子拿著遞過來的玉佩,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玉牌摸起來光滑溫潤,每年到頭來發給江湖人士只有一枚,其他弟子自然由各個執掌部門到長老下山去尋有天賦的弟子上山修行。
可眼前這少年,怎么感覺平平無奇?
阿黃自幼和宋知命長大,通人性,見小妮子遲疑猶豫的樣子,便用耳朵蹭了蹭她的小腿,做出一副討好的姿態。
“若能拿到玉牌,也算是有緣人?!?p> 小妮子心里想著。
宋知命環顧四周一見沒人,悄悄咪咪伸進懷里,又掏出幾張銀票,賊兮兮地塞進小妮子的手里。
小妮子輕咳一聲,熟練將銀票塞入袖口之中,喜笑顏開道:“好說,好說?!比緩笙蛺煒杖琰c般大小的御劍弟子喊道:“阿珍,阿強,你們下來一趟。”
山谷之間,劍氣破空。
一男一女聞聲后,前后御劍前來。女人在前,男人在后,看上去大約都在二十歲的年齡。女人膚色較黑,體格較壯,個字倒是不矮,面相談不上美貌也談不上丑陋,只不過這幾個組合在一起,有點怪異,像個巨大的黑熊。相比較而言,男人相對較矮,白凈清瘦,兩人站在一起鮮明差異不得引人捧腹大笑。
叫阿珍阿強的兩位胖瘦男女在岸邊收起劍,落在小妮子的旁邊,便神色極為恭敬地俯首作揖道:“拜見掌門。”
小妮子習以為常,擺擺手。
宋知命不動聲色,實際內心十萬匹野馬奔騰。
這,小妮子,我的銀票。
掌門怎么會是個小孩。這江湖傳聞,書籍所寫,門派掌門不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
這些弟子,怎么都不想是書上所說仙氣飄飄,大俠風范,名字也是如此普通,也就比阿黃強上一丟丟,有些不上道啊。
主要這小妮子還收了我的銀票,這白龍山看起來也不像是個窮鬼之地,不過這銀票賄賂掌門,屬實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
混跡多年書院,雖沒經歷過江湖,但書上那一套“人精”為人處世倒是學得幾分,出門在外得懂得隨機應變,古書上說“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還能回去不成。宋知命連忙學著人模狗樣恭敬行禮:“原來是掌門,失禮失禮。”
小妮子看著他一臉諂媚的德行,也是頗為無奈,招呼道:“你就跟師兄師姐走一趟,了解一下教規。”
宋知命忐忑不安中還是帶些興奮,但看著阿黃,再看看阿強阿蘭駕馭的劍,面色有些難言之欲。
欲要把道袍撐破到阿蘭師姐一眼看出他的窘迫,拉著他的手熱心腸說道:“來,乘師姐的劍,我開劍穩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