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睿睿偷偷用蘇啟哲的錢轉了5000塊給游戲充值之后,蘇啟哲讓媽媽對睿睿觀察了好久,發現睿睿倒是遵守諾言,不再偷偷用手機和電腦玩游戲了。即使偶爾特別想玩,也會偷偷和奶奶說不要告訴爸爸。奶奶心軟就答應了,不過睿睿也不過分地沉迷游戲中,好多時候奶奶讓他關掉,他也會聽進去,會乖乖關機或者把手機交還給奶奶。
晚上近十一點吳晨夢已經躺下睡著,忽然電話響起來。因為職業要求,吳晨夢手機從不關機,她迷迷糊糊地接起來,電話那端婆婆焦急的聲音傳過來:“睿睿不見了,睿睿不見了。睿睿去你那里了嗎?”
吳晨夢馬上一激靈,迅速坐起來,瞬間清醒,急切地問:“媽,睿睿沒過來。你別著急,你慢慢說。”
婆婆近乎哭著說:“睿睿吃完晚飯說要出去買筆,就自己帶著錢出門了。他大概是八點多出門的,可是到了九點半的時候還沒回來,我和你爸就出門找他,附近的超市找了一圈都沒有。現在也找不到。因為小哲不讓他帶手機,所以也沒給他手機,也聯系不上他,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的同學家也問過了,也沒有。他也沒說去你這里。我們沒辦法了才問問你,也告訴你睿睿不見了……”
吳晨夢迅速穿好衣服,開車去婆婆家,一路上心亂如麻,感覺腿都是抖的,她一邊開車一邊給蘇啟哲打電話,剛撥通,蘇啟哲馬上就接了電話,說:“我都知道了,我在杭州呢,你去附近的網吧看看有沒有。我正在去機場的路上,我盡快回去。”
吳晨夢到了婆婆家,停好車,去附近的網吧挨著問,人家都回答沒有這樣的小孩兒來過。附近也只有兩家網吧,問完差不多凌晨一點多。吳晨夢覺得腿都軟了,心一直砰砰跳,也沒有辦法走路。她甚至想睿睿是不是因為什么事兒離家出走了,睿睿是不是被綁架了。
又在附近的公園找了找,也沒找到。
到了凌晨兩點,幾個人商量這樣也不是辦法,還得趕緊去報案,于是三個人匆匆到了派出所,接待的民警詳細詢問了睿睿的各種情況,奶奶說這幾天沒有任何異常,感覺都是好好的,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不見了,民警表示會特別關注和尋找線索。
從派出所出來,吳晨夢怕兩位老人著急上火身體吃不消,讓他倆回家等著。自己漫無目的地在安靜的街頭四處尋找,這時她才深深體會到需要男人的陪伴和依靠,一個家還是需要有個男人的。
吳晨夢實在想不出再去哪里尋找,也實在覺得又累又無力,就在路邊坐下來。打開手機發了一條朋友圈:睿睿失蹤了,我的寶貝兒子不見了。誰見到了請告訴我,謝謝!
幾分鐘之后,蘇啟哲也發了相同的朋友圈。
愣了好久,她才想起來給老邱打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老邱才接通,老邱迷迷糊糊地問:“你今天是上夜班嗎?”
吳晨夢再也控制不住害怕和恐慌,哇地哭出來:“睿睿不見了,睿睿丟了,我覺得他真要是不見了,我會傷心死的……”
老邱在電話那端耐心地安慰她:“別哭啦別哭啦。他沒準是去同學家玩兒了呢,明天天一亮他就回來了。小孩子玩心重,可能忘記跟你們說了。”
吳晨夢漸漸平靜下來,失落地說:“我以前沒覺得睿睿對我有多重要,我現在才發現,他不能出一點事,否則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以前對他關心真的太少了,我真的好后悔好自責。如果他再回來,我一定好好陪他,努力做個好媽媽。”
老邱勸了吳晨夢好久,吳晨夢漸漸冷靜下來,然后掛了電話,繼續呆呆地坐在路邊,望著路上匆匆的車輛和偶爾路過的行人,第一次覺得沒有歸屬感,第一次覺得害怕失去。她仔細想著從睿睿出生到睿睿9歲,這近十年里,她陪伴睿睿的時間累計起來可能沒有半年,每次都是匆匆吃個飯,陪著逛個街,買買東西……然后自己又恢復單身,無牽無掛,自由自在。
這個孩子早熟懂事,會哄人,有主見,有想法,比起同齡孩子,他好像更早熟一點。對睿睿的飲食起居,學校交友,優點缺點,她也只是大概知道,并不深刻的了解。想到這些她就覺得自己失職和愧疚……
吳晨夢抱著頭,把頭放到膝蓋上,眼淚打濕了短褲。八月盛夏的凌晨,吳晨夢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炎熱,只覺得渾身冰涼,四肢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