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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的人生

第五章 驚艷了時光

林夜的人生 李相忘 6688 2023-05-30 10:22:35

  自從知道了林蘋在三高南院,林夜就起了轉學的念頭。不過,他還沒有采取行動,宿舍里的米良就先轉學了。

  林鑒對米良的轉學很不理解。在米良走了之后,他十分困惑的說:“我就想不明白,他在這里上的好好的,為什么要轉學呢?”宋興宇笑著接話道:“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知道咱們學校的升學率嗎?”林鑒搖了搖頭。宋興宇解釋說:“往前就不說了。最近這五年,五高每年最多考上一兩個本科,而且大多是復讀生考的,并且全部是三本。你要是能考上個二本,學校都能為你放盤炮慶祝一下!”林鑒皺眉說:“你要是學習不好,就算轉學也沒用啊!”宋興宇呵呵的笑著說:“你怎么還不明白呢!重點高中的升學率高啊,每年都考上那么多重點大學、一本、二本,轉學過去起碼有個念想——別人能考上,那我也能考上。在這里,就算考年級第一,頂天了三本有望,你想想是什么感覺?這根本不是學習好不好的問題,而是對自己考個好大學有沒有信心的問題!”林鑒嘆了口氣,表情復雜的搖了搖頭,像是并不贊同宋興宇的說法。不過在幾個月以后,他將以最直觀的方式認識到宋興宇說的有多么正確:那一年的高考,五高的考生在沖擊本科的道路上全軍覆沒,只有三人跨過了一專錄取線,三人當中有兩個是復讀生。此事徹底擊垮了林鑒的心理防線,促使他在高二的上學期轉學去了二高。

  林夜比林鑒更早想到轉學,并不是他有什么先見之明。事實上,他的想法很單純,跟升學率、考學信心什么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他想轉學,純粹就是想去找林蘋。

  在林夜看來,他轉學去三高南院并不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他姥姥家一個論輩分他該喊舅舅的鄰居在三高當副校長,他只要能說動母親同意他轉學,他母親肯定是去找他那個舅舅,那他轉學的去處自然就是三高了。于是,他很快想出了一個可行的方案,半假半真的跟他母親說五高的老師教的不好,班里有很多人都轉學了。王秀英問他是不是也想轉學。他有些緊張的說是。王秀英稍稍猶豫了一下說她先去找他那個舅舅問問。他當即如釋重負:只要你愿意去問,這事兒就算成了。接下來的事情和他預想的完全一樣,他母親問出的結果是只要交五百塊錢轉學費就能過去,告訴他他那個舅舅說北院是縣里的重點高中,南院比北院好進,打算先把他安排進南院,讓他等到過完寒假直接過去。一切宛如神助,他天真的以為事情到這里就塵埃落定了,然而命運卻在最后關頭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過完年去學校報到的前一天晚上,他那個舅舅打電話說還是北院教的更好一些,把他安排在了北院,讓他第二天到北院報到。當時,他的內心是崩潰的:他才不在乎哪邊教的好,他只想去找林蘋,可是他不能說。那一刻,十七歲的他,生平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了什么是天意弄人。

  ***

  到了三高北院,林夜最大的感覺就是重點高中也無非是這樣。在他看來,北院很好,校園比五高大,環境也比五高好,人更是比五高多,可是北院同樣沒有林蘋,再怎么好,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安定下來之后,他給林蘋、范雨佳和林飛霞各寫了一封信。三封信的內容大同小異,都是說他轉學了,想著去南院,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進了北院,如今放眼相望舉目無親,著實凄慘得很。他本以為可以通過賣慘來博取一些同情、求得一些心理安慰,然而結果卻事與愿違。信寄出去遲遲不見回信,他不僅沒有擺脫孤獨的折磨,反而又添了幾分等信帶來的心浮氣躁。愁來無處躲,他只能一邊勸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能是她們都忙著學習沒有時間回信,一邊又不斷的欺騙自己,萬一回信已經在路上了呢,再等等、再等等。等了一個多月,他終究還是等不下去了,于是就按捺不住的又給范雨佳和林飛霞各寫了一封信。兩封信的內容依舊大同小異,都是先問她們沒有回信是不是因為學習很忙,接著沒話找話的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學習固然很重要,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別把自己累到了,最后就是告訴她們等到下次放假回家,自己會去新集一中看她們。

  把兩封信寄出去之后,范雨佳還是沒有回信,不過林夜卻沒有再次如往常那般陷入焦躁不安當中,一方面是因為馬上就要去新集一中看她們了,有什么疑惑見了面自然就解開了,另一方面是因為林飛霞的回信很快就到了,并且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林飛霞的那封信寫的有點兒亂。除了日常的訴苦,說她在學習上多么有心無力、班主任看她多么不順眼,竟然還說起了她好像有點喜歡她們班的一個男生。接著筆鋒一轉又寫到了她一直希望能有個哥哥,問林夜愿不愿意認下她這個妹妹。然后還說了得知林夜要回去看她們,她真的很高興,特意提到她把頭發剪短了,因為打理起來太麻煩,讓林夜看到她的樣子不要感到奇怪。最后說寫信的速度太慢了,有事可以給她打電話,不僅把她自己家的電話號碼告訴了林夜,還把范雨佳家的電話號碼一并寫了出來。

  林夜看信的時候高興壞了——林飛霞說她想有個哥哥,他又何嘗不想有個妹妹?所以等到看完信,他當即給林飛霞寫了封回信,十分愉快的告訴她“你這個妹妹我認下了”。為了早點把消息告訴林飛霞,他還在寄信的時候特意買了張201電話卡——學校里有幾部插卡電話,要打電話還是很方便的。

  林飛霞在信上說,給她打電話最好是在中午1:00到1:30之間,其他時間她可能不在家。林夜選在了1點鐘準點打過去,接電話的是個小屁孩,應該是林飛霞的弟弟。小屁孩說:“你找誰呀?”林夜說:“林飛霞在家嗎?”小屁孩說:“她還沒回來,你過一會兒再打過來吧!”然后就掛了電話。林夜也真是聽話,過了十分鐘就再次打了過去,接電話的還是小屁孩,小屁孩讓他再等一會兒再打過去。傻乎乎的又等了十分鐘,林夜又一次打了過去,接電話的人變成了林飛霞的母親。林飛霞的母親聽到他要找林飛霞,直接問他:“你是哪的啊?”聽上去語氣頗為不善。林夜就沒敢說他是小林村的,而是籠統的回答說:“我是新集的。”林飛霞的母親說:“你找她有啥事兒啊?”聽起來像是質問。林夜頓時如臨大敵,頭腦中一片空白的說:“是她讓我打電話的,我也不知道有啥事兒。”接著就是死一般的寂靜。林夜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感覺時間都停止了,腦子里像是有很多肆意亂竄的念頭,又像是什么都沒有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飛霞的母親說:“你還有別的事兒嗎?”林夜急忙應聲說:“沒有了。”然后林飛霞的母親就掛了電話。

  恍恍惚惚的回到班里,林夜不僅沒有從剛才的緊張情緒中解脫出來,反而愈發心弦緊繃,越想越覺得自己給林飛霞惹禍了,開始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不過擔心來擔心去,擔心到最后他卻突然就那么擔心了,因為他莫名其妙的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那是她親媽,就算真的很生氣,又能把自己女兒怎么著?

  ***

  那一次放假,剛好沒有趕在周末,林夜就在放假的第二天下午跟林彥一起去了新集一中。

  兩人到三(3)班和三(4)班看了看,發現林飛霞和范雨佳不在教室,林彥就去了后邊的宿舍區找她們,林夜則留在了二樓的樓梯旁邊等著。等待期間,林夜的二表弟王聯文在樓下看到了他,就跑到樓上說:“你怎么過來了?”林夜笑了說:“來找人。”王聯文往離得最近的三(3)班教室看了一眼說:“還沒來?”林夜點了點頭。王聯文說:“林彥呢?沒跟你一起過來?”林夜往宿舍區的方向指了指說:“去后邊找去了。”說話間林彥回來了,看著林夜說:“不在后邊,沒找到人。”林夜點頭說:“快該上課了吧?你們回去吧。”王聯文笑了說:“急什么,再陪你等會兒。”三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突然聽到身后有人說:“林夜?”他們一轉身,就看到了臉色有些蒼白的范雨佳。林彥和王聯文眼神怪異的看了看林夜,又看了看范雨佳,一聲沒吭地笑著走掉了。范雨佳看著林夜說:“我看著像你,還有點兒不敢認了。你什么時候來的?”林夜想了想說:“一點半從家里過來的。”范雨佳笑了說:“你的那些信我都收到了,回信我也寫了,不過現在課排的太緊,我回家跟郵局又不順路,就沒寄。”林夜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看著她說:“你們考試了嗎?”范雨佳回答說:“上個星期考的體育加試和實驗加試。實驗加試的那個監考老師特別好,告訴我給我打了十九分。”林夜笑了說:“那就好。”實驗加試的滿分是20分,考19分已經很好了。范雨佳往三(3)班教室里看了看說:“飛霞還沒來嗎?”林夜點了點頭。范雨佳有些無奈的說:“這個飛霞,打算不到上課不來了嗎?怎么辦?先回咱們班,等下課了再過來找她?”林夜自然沒意見,就跟著她一起去了三(4)班教室。

  范雨佳把林夜安置在了靠著門口的那張課桌,拿了本書給他說:“給你本書看,就不陪你說話了。”范雨佳后桌的一個女生說:“小鳥,這是誰呀?”范雨佳笑著說:“你學哥,去年這個班的。”林夜依稀認出那個女生是賈莊的,自己在小學的時候應該跟她哥同班過,卻沒有開口去詢問證實此事。

  第一節課是物理。物理老師還是原來的物理老師。他走進教室看到林夜時愣了一下,不過什么都沒說就開始講課了。那節課,林夜有些心緒不寧——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靜不下心來,想要靠看書打發時間,無論怎樣嘗試都看不下去。

  下課后,范雨佳帶著林夜去了三(3)班找林飛霞,她搶先跑去教室門口朝里面喊道:“飛霞,出來!”林夜沒有跟上去,而是停在了中間的窗戶前,想看看林飛霞的座位在哪里,可是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只聽到了她像是有些不耐煩的說:“叫我干啥啊?”范雨佳好整以暇的說:“你出來就知道了!”林飛霞氣沖沖的出了教室,不過看到林夜后當即沒了怒氣,轉而十分驚訝的說:“哎,你什么時候來的?”范雨佳搶白她說:“你還好意思問呢!上課之前他就來了,等你等不到就去我們班待了一節課。就這叫你出來你還不出來呢!”林飛霞頓時漲紅了臉,底氣不足的小聲說:“我又不知道他來了。”接著就是范雨佳站在中間,林飛霞和林夜站在兩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說話間,林飛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歪著頭看著林夜說:“前幾天我媽說有人打電話找我,是不是你打的電話?”林夜心情復雜的說:“是我打的。”林飛霞笑著說:“我媽說問他是哪的,他說是新集的。我一猜就是你!”林夜忍不住笑了:你倒是很高興,我可是嚇壞了。聊到上課鈴聲響起,林飛霞故作豪邁的笑著說:“走,上我們班里去!”范雨佳調笑說:“你敢讓他去嗎?”林飛霞就臉紅著跑進了教室。林夜依舊跟著范雨佳去了三(4)班。

  第二節課是語文。武小樣進了教室習慣性的找林夜的“同桌”要書,發現旁邊多了個人讓他吃了一驚,猛然往后退了半步說:“哎,你是哪的啊?”班里頓時響起一陣唏噓聲,范雨佳更是一臉嫌棄的說:“噫——這人么……”武小樣眼見惹了眾怒,看著范雨佳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他現在在哪上學呢……”范雨佳低下頭看書,沒有理他。武小樣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走上講臺開始講課。他講課還是老樣子,林夜已經聽過一遍,再去聽,自然也就失去了原有的樂趣。

  下課后,兩人到教室外面時林飛霞已經在那里等著了。范雨佳問林夜說:“小樣兒講課怎么樣?”林夜笑了說:“他講課不還是老樣子。”林飛霞看著林夜說:“小樣兒見到你說什么了嗎?”范雨佳嘆氣說:“別提了,上次李靜玉回來他就把我訓了一頓!”林夜一點都不擔心的說:“那這次不是又要訓你了嗎?”范雨佳無所謂的說:“我豁出去了,管他說什么呢!”然后看著他說:“你見過咱們班的人嗎?”林夜想了想說:“見過李翔和李靜玉。別看都在北院,我在學校里一次都沒見到他們,是在學校外面見到的。”林飛霞捂著嘴偷笑說:“你沒見,李翔的頭發剪的特別難受。”林夜也笑了,李翔的頭發剪的特別短,而且沒角沒棱的簡直是個球形,看著確實很別扭;不過在他看來,林飛霞的發型也好不到哪去,頭發剪短后她的氣質大打折扣,遠不如她留長發時的樣子好看。范雨佳語氣幽怨的說:“你還知道回來看看我們,林蘋個沒良心的,不回來看我們就罷了,現在連信也不寫了,見到她替我們好好教訓教訓她!”林夜點頭應了,心里卻有些惆悵:我給她寫信她都沒回,我又不知道南院的具體位置,見都見不到她,怎么教訓她啊?接著,三人看著樓下的校園,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最后還是范雨佳打破沉默說:“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的,見了面反而不知道說什么了。”林夜笑著點了點頭,然后抬頭看了看天色說:“我該走了。”林飛霞語氣急切的紅了臉說:“這么早回去干嘛?”林夜無奈的說:“待在這里也沒事兒了。”范雨佳看著林夜說:“大門口應該有人看門,現在沒放學你出得去嗎?”林夜笑了說:“想出去還能出不去嗎?”畢竟在新集一中待了四年,就算認不全所有的老師,起碼跟很多人都混了個臉熟。范雨佳點頭說:“那我就不留你了。”林飛霞很氣憤的說:“你怎么這樣呀!”范雨佳先是向她解釋說:“我從來不勉強朋友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然后轉而看向林夜說:“是不是?”林夜一時間左右為難,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只是點了點頭。林飛霞還想再說什么,可是被上課鈴打斷了。林夜看著她們回了各自的教室,就下樓離開學校回了家。

  ***

  假期結束后,林夜一到學校就接連寫了三封信,一封是給范雨佳的,說他認了林飛霞當妹妹,飛霞總是在信上說學習很吃力,希望她找時間幫幫飛霞。一封是給林飛霞的,說當時他不是沒看出來她想挽留他,可是感覺自己已經不屬于那里了,所以沒想太多就走掉了。還有一封是給林蘋的,說他前幾天去了新集一中,范雨佳說很想念她,希望她也找時間回去看看。把信寄出去之后,他并沒有對林蘋抱太大的期望:一個連回信都不寫的人,你還能指望她什么?可是林蘋那次的表現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不僅聽從了他的勸告,抽空去新集一中見了范雨佳,還順帶著跟他也見了一面。

  那是勞動節假期里的一個傍晚,林彥跑回家里說:“公路上有人找你!”林夜疑惑的說:“誰呀?”林彥回了句:“去了不就知道了!”就又跑了出去。林夜只好跟在他后面走出了家門,心里猜測可能是林飛霞,最多再加上個范雨佳,不曾想出了胡同口卻看到公路對面不遠處站著四個女生,雖然還看不清楚到底都是誰,但是他本能的覺得其中一定有林蘋。等到走近了些,看清了幾人的容貌,他當即被林蘋的樣子給驚艷到了:大半年不見,她好像又長高了一些,頭發也長長了不少,還編成了一個又細又長、發梢及腰的麻花辮,整個人看上去特別的亭亭玉立。再走近了些,他就注意到了林飛霞有點兒不對勁,林蘋、范雨佳和李靜玉都在看著他,林飛霞卻一只腳點著地的背對著她們坐在自行車上沒下來,自顧自的看著東邊,仿佛跟她們不是一路人。他快走到幾人跟前時,李靜玉笑著說:“林夜,你的地理怎么學的,考那么好?”說來奇怪,在五高的時候,林夜的地理都沒有考過年級第一,到了北院,反而在期中考試中拿到了單科第一名,結果,他一時間得意忘形,就在給林蘋、范雨佳和林飛霞的信上都提到了。不過怎么學好地理的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所以,他就有些為難的說:“我也沒怎么學啊。”他說的其實是真的。他在初中把基礎打的足夠牢靠,進入高中后最多也就翻翻書,經常連老師講課都不聽,確實沒在地理上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林蘋當即故意說:“好哎!竟然不告訴我們!”林夜鎮定的看著她說:“初中那時候我的地理就學的很好,你不知道嗎?”林蘋做出一副在努力回想的樣子,嘴上卻毫不遲疑的說:“忘了!”范雨佳和李靜玉都笑了,林飛霞還是面無表情的盯著東邊,看都不看他們。林蘋看著林夜說:“林夜,你的信我都收到了,回信我也寫了。”說到這里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林夜被她的話牽著走,邊點頭邊在心里奇怪:那我怎么沒收到回信呢?然后他就看到林蘋一本正經的說:“不過我沒寄!”此話一出,林夜、范雨佳和李靜玉全被逗樂了,林蘋自己也樂了,就連林飛霞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林飛霞還是沒有回頭,并且很快收住了笑,恢復了像是在跟誰賭氣的那副樣子。等到笑夠了,林蘋看著林夜說:“咱們去送范鳥回家吧?”林夜當然想去,可吃不定她是說真的還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就看著她說:“真去嗎?”范雨佳接話說:“不用去了。”林飛霞皺了皺眉,似乎想說話,卻終究還是既沒回頭也沒開口。林夜順勢看著范雨佳說:“真不用去了?”范雨佳很認真的看著他說:“真不用去了。”林夜就借坡下驢說:“那我可就不去了。”然后他就注意到林飛霞皺起眉頭重重地嘆了口氣,并且感覺林蘋和李靜玉看他和范雨佳的眼神流露著一絲古怪,就好像是在……看戲?范雨佳點了點頭說:“沒事了,你回去吧。”林夜沒有立刻應聲,等了等見她們都不再說話,才開口說:“那我回去了。”然后走到公路對面停下,留在路邊看著她們離開,雖然只過了一會兒就看不到她們了,但是她們一起走在夕陽下的樣子,卻永遠的成為了留在他心里的最美好的畫面之一。

  ***

  后來,林夜看到了一個說法:“人的一生會遇見兩個很重要的人,一個溫柔了歲月,一個驚艷了時光。”當時,他想都沒想就把自己代入了進去,同樣的想都沒想就確定了自己遇見的那兩個人是誰:驚艷了時光的那個人,毫無疑問的是林蘋;溫柔了歲月的那個人,同樣的毫無疑問,是范雨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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