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時遷同時驚訝的喊了一聲:“陛下?”
禹五十四則勒住了馬頭:“陛下,小民說回來就會回來的。”
趙佶說:“朕知道,朕相信你。朕只是怕萬一那個刀郎肚子里的歌太多,你就兩首歌對付不了他,朕要現(xiàn)編現(xiàn)教你。反正朕不能讓別人搶了你喜歡的人。”
趙佶要做的事,自然是誰也攔不住,禹五十四領(lǐng)頭,一行人從艮岳直向東。
太陽落山時,在一個小村外,又聽到了段雪慕的歌聲。
汴京周圍沒有對歌的習(xí)俗,段雪慕被村里人圍觀了。
人群外,禹五十四就要唱《神奇》,被趙佶喊停:“等等,刀郎怎么沒有對唱?”
“陛下,刀郎受到段家警告,不許接段雪慕的歌,除非段雪慕唱得太多,唱啞了嗓子。”時遷說。
“就是說,刀郎雖然沒唱歌,人也是在這個村子里?”
“是的,陛下,不然段雪慕也不會唱?!?p> 趙佶對林沖和張迪說:“你們兩個進村看看?!?p> “知道了,陛下?!睙o須多說,林沖和張迪馬上就領(lǐng)悟了趙佶的意思。
“阿哥阿妹情義長,好象那流水日夜響。流水也會有盡時,阿哥永遠在我身旁?!倍窩┠降腦頗锨楦璩饋韾偠鷦勇?。
只是這詞這曲,趙佶聽起來有相當(dāng)?shù)氖煜じ?。
趙佶想起來了,后世也唱這首歌,歌名叫做《阿哥阿妹情意深》。
歇了好一會,才有男聲唱起:“阿哥阿妹的情意深,好象那芭蕉一條根。”
刀郎的歌聲太好聽了,清郎舒緩,給人一種溪水淌過青石的感覺。
趙佶就奇怪了:“既然段家都不許刀郎和段雪慕對歌了,刀郎又會即興編歌,他怎么不但不改歌詞,還唱得這么動情,這不是讓段雪慕以為他對自己有情嗎?”
“這就是段雪慕聰明的地方。”時遷嘆了口氣:“據(jù)說,三百年前,大理有一位歌仙,美貌若仙子,出口成歌,留下無數(shù)情歌,慢慢的都失傳了,就剩下這首《阿哥阿妹情意長》,在大理,不管誰唱這首歌,都不得改動一字歌詞,一份曲調(diào),而且必須唱得讓人動情。在大理,一般人都不敢唱這首歌?!?p> 這首云南民歌還有這段不為后世所知的歷史,趙佶算是長知識了。
“阿哥好比芭蕉葉,阿妹就是……”芭蕉心。
刀郎的歌聲突然就中斷了。
時遷臉色一變:“陛下,刀郎……,林沖他……”
趙佶沒顧上理他,只對禹五十四說:“五十四,該你了,先唱《傳奇》。”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寧愿用這一生等你發(fā)現(xiàn),我一直在你身旁,從未走遠,寧愿相信我們前世有緣……”
一首《傳奇》當(dāng)年王菲以仙氣的歌聲風(fēng)靡全網(wǎng),禹五十四卻以微啞的聲音唱出了無限的愛意。
圍觀段慕雪的群眾齊唰唰轉(zhuǎn)身,改圍觀禹五十四。
圍觀群眾張嘴瞪眼,滿眼驚訝崇拜,卻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打斷這動人的歌聲。
圍觀群眾轉(zhuǎn)身,趙佶便看到段慕雪了。
漂亮嗎?
肯定不是趙佶審美觀下的美女。
個子不高,棕色的皮膚,一頭黑發(fā)非常濃密,眉毛同樣黑而濃,眼睛很大,鼻梁也很高,厚而紅艷的嘴唇到是十分符合后世對美女的要求。
趙佶看到的是一個有彝族血統(tǒng)的狂野型美女。
如果讓趙佶給禹五十四找老婆,一定配一個小鳥依人型的。
趙佶一直在觀察段雪慕的表情。
聽到歌聲剛剛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段雪慕驚喜萬分,當(dāng)看到唱歌的人是禹五十四,而不是想象中的刀郎時,段雪慕的臉上的驚喜漸漸消退。
禹五十四一首歌唱完好久,圍觀群眾才如夢中清醒過來,轟然叫好,紛紛要求禹五十四再唱一個。
就算沒有群眾的熱情相邀,禹五十四也是要唱的。
歌聲又起:“那夜的雨也沒能留住你,山谷的風(fēng)它陪著我哭泣……”
氣流發(fā)自胸腔,聲音微啞渾厚,正合禹五十四的硬漢形象。
“再沒人能唱出象你那樣動聽的歌曲,再沒有一個美麗的姑娘讓我難忘記…”字字含情,歌聲中,一個深情漢子的形象呼之欲出。
第一首歌唱的是相遇,第二首歌唱的是離別,這兩首歌趙佶是有意搭配的。
歌中情,眼中意,淚點稍低的人,聽得都要落淚。
趙佶就發(fā)現(xiàn)段雪慕的表情慢慢的變得柔和起來,眼睛里也有光彩忽明忽現(xiàn)。
歌卻是快唱完了。
趙佶沒想到會和段雪慕面對面,趙佶原本的設(shè)想是躲在暗處,替禹五十四唱歌。
好在禹五十四絕頂聰明,不用趙佶指點,自動進入循環(huán)模式。
趙佶不怕段雪慕聽膩,后世人那么挑剔,這兩首歌都是百聽不膩的,況且趙佶剛才已經(jīng)布置了后手,就等時機一到就要助力了。
段雪慕向禹五十四走來。
禹五十四迎了上去:“我釀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卻讓我一醉不起,我愿意陪你翻過雪山穿越戈壁……”
趙佶覺得這時候應(yīng)該有群眾演員狂喊:在一起,在一起。
可惜大宋人民不知道這個套路。
禹五十四和段雪慕終于站成面對面。
禹五十四深情而唱:“再沒人能唱出像你那樣動人的歌曲,再沒有一個美麗的姑娘讓我難忘記?!?p> “禹五十四,你唱的歌我從來沒聽過,你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段雪慕紅唇輕動的時候非常迷人。
一頓之后,禹五十四說:“公主,不是學(xué)的別人的,是我自己的歌?!?p> 這話是路上的時候,趙佶讓禹五十四這么說的,剛才的停頓,是禹五十四需要暗暗的鼓一下當(dāng)面撒謊的勇氣。
段雪慕難以相信:“你連大理民歌都唱不好,怎么會有自己的歌,你又不是刀郎。”
一聲刀郎太刺激禹五十四了,他脫口說道:“公主,那是因為大理民歌不適合我,只有我自己的歌才適合我?!?p> 這話不是趙佶教的。
“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我還有許多別的歌,你想聽我都可以唱給你聽。”
時遷:“……”五十四,陛下只教了你兩首歌,你拿什么唱給別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