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虞...蕓尊者讓你來教我幻術？”夏長生想去找潘姊兒，卻被無鹽纏住。
“我方才探查你內息，發現你明臺之境已經穩固，真元充足，已經可以開始修習巫幻之術了，”說著，無鹽拿出一件疊好的紗衣，“蕓尊者怕你毒發，特意讓我帶來占有他精血的小衣，供你嗅吻。”
“還沒發作過呢...”
夏長生尷尬地接過衣物，又問道：“為什么不是她親自來？”
“蕓尊者日理萬機，那有時間來找你？”
臉上疤痕猙獰的無鹽挺了挺胸脯，說道：“我乃是黑魔海巫宗九御之一的御幻法姬，滋味不必蕓尊者差哦。”
“又開始了。”
夏長生自動忽略了她后面那挑逗，問道：“御幻？這么說，你最擅長幻術？”
“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
無鹽輕揮衣袖，周圍的場景悠然變化，突然從荒郊野嶺，變成了富麗堂皇、歌舞升平的皇宮大殿，陣陣香風吹來，卻是緋紅鎏金的地毯上，一群歌女正在翩翩起舞，周圍還有樂師正在搖頭晃腦地奏樂。
“這...也太逼真了吧？”
夏長生有些呆滯地坐在原地，他的面前是一張矮桌，上面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和果品，香味撲鼻，即使知道是假的，卻還是令人忍不住咽下口水。
而在那輕紗帷幕之后，一個鳳冠霞帔的女人正端莊的坐著，正是無鹽。
但此時的無鹽臉上疤痕已經消失，露出的是一張令人為之傾倒的絕美面龐。
“好美...”
夏長生正發出一聲感嘆，扮做太后的無鹽卻滿面威嚴地輕聲叱道：“大膽廚子夏長生，膽敢出言輕佻，調戲哀家，來人，把他拉下去凈身，割干凈點！”
“裝得還挺像，哎哎哎，來真的？！”
殿外突然沖進一群執戟的武士，一把將他給按在地上，然后拖出殿外，不由分說就要脫他的褲子。
冰涼的刀刃貼到胯下，夏長生嚇得直打哆嗦，一邊掙扎，一邊喊著讓無鹽住手，但是對方卻無動于衷。
無奈，他也只好入戲，慘呼道：“太后娘娘，草民知錯了，就饒了小的這一次吧！”
大殿上傳來一聲冷哼：“既如此，便饒你這一次，以后好好侍奉哀家，若侍奉得好了，有你的好處，明白了嗎？”
執戟武士聞言收回刀刃，夏長生連忙磕頭如搗蒜：“明白了明白了！小的以后一定好好侍奉太后！”
磕著磕著，眼前的場景卻悠然變換，皇宮的地磚變成了草地，大殿變成了樹林，還有那太后...
那太后倒是沒變，只不過此時她正坐在草地上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夏長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背過身去看了看自己的褲襠，確認無事之后，這才虛脫似的躺在地上，罵道：
“好你個御幻法姬，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臉上重新出現疤痕的無鹽強忍住笑意說道：“誰知道你心神破綻如此之多，幸好我沒用幻法第三層，否則非得把你嚇得魂飛魄散不可。”
“之前我夢到一個鬼衙門，是不是你搞的鬼？”
無鹽嬉道：“我只不過是稍微‘點撥’，你就做出個那么嚇人的夢，只能怪你自己。”
“點撥？什么意思？”
無鹽正色道：“簡單來說，我勾起了你記憶中不想看到的東西，那個夢就是你所有不喜歡的負面元素而構成的，比如說你夢到棺材，很可能是因為你不想看到死人或者不想死，你夢到會動的死人，也許你真的害怕死尸會活過來，或者你真的見過活尸。”
“那衙門呢？”夏長生又問。
“這就更好解釋了，”無鹽翹著腿憑空而坐，“我查過你，你是宋國通緝的要犯，你不想進衙門吧？”
夏長生仔細想想，還真覺得有些道理，在那個夢里，從一開始見到的涼席、脫落的墻皮、幕布、棺材、僵尸、雜草庭院，都是他不太喜歡或者有著強烈排斥的東西。
而至于夢境里出現的背包和鐵鍋，也許是無鹽為了讓他相信這里是真實世界而故意放置的。
“幻術好可怕。”
夏長生一想到有法術可以讓別人沉浸在恐怖的夢中，有些不寒而栗。
活在被人操縱的噩夢里，簡直比死還要痛苦百倍。
“既然你的幻術那么高明，那你為什么不用幻術將臉掩蓋起來？還是說你的這張臉也是虛幻的？”夏長生看向無鹽，絕美的臉龐上有一個巨大的瑕疵，怎么看怎么別扭。
無鹽微微一笑，許許多多的無鹽出現在森林中，人影綽綽。
這些無鹽的每一張面孔都不盡相同，這些面孔囊括了從小到老，從極丑到絕美，從嬌媚到冷冽，幾乎囊括了一個女子的幾世幾生。
“忘了告訴你，我還有一個稱號，名為無面妖姬。”
數不盡的無鹽全都朝一個絕美冷艷的無鹽走去，融入她的背影，消失無蹤。
面孔冷艷無暇的無鹽走到夏長生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冷冷道：“只要我愿意，一千個見過我的人眼中，就會有一千個不同我。”
夏長生看著眼前的冷艷面孔，差點驚呼出來。
因為他認得這雙冷冽含情的眉眼
——這雙眼睛分明就是潘姊兒！
“呵呵呵，你神魂的破綻又變多了，看來這女人就是你的心上人了。”
無鹽變幻面孔，臉上浮現出刀疤：“竟然是鶴羽劍姬，你的眼光倒是不錯。”
夏長生還沒看夠剛才那張臉，愣了愣才問道：“所以，到底那一個才是你的真面目？”
“就這個。”
無鹽拉起他的手，按到自己的臉上，輕柔的摩挲起來，傷疤的觸感是如此真實且清晰。
“我與蕓姬情同姐妹，她讓我來指導你修行幻術，并獻元陰與你，我又豈能用虛假面孔示人？”
聞言，夏長生有些感動，自己一個小小的廚子，竟然讓虞姬如此上心，以后便是被當做棋子也心甘情愿了。
“施幻術者最忌心神不寧，現在靜心凝神，我教你凝出自己的靈靈媒。”